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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前塵往事,郡主來歷

    秦陸白落寞的踏上長廊:“估計是不想讓我擔心,只是說沒事。不過我猜,應該是皇后因為太子被禁足那件事心存怨恨,知道太后要破例為貞貴妃追加隨葬品,而恰好幼僖又領了這份差事去尚宮局,皇后便藉着這個契機想要懲治她。”

    “傷得嚴重嗎?”雲舒少不得擔心起來。

    秦陸白搖搖頭:“太后和陛下去得及時,皇后想要仗刑幼僖也失了機會,不過拉扯間牽動了舊傷,估計得養一段時間才行了。”

    如此雲舒方纔鬆了一口氣。

    早晨聽了裴大人說世安郡主出事時,他也是擔心得不行,只是看著秦陸白匆匆忙忙趕去了永安宮,他這才能按捺住跳動不安的心。不過現在知道了郡主的情況,他也算是能稍稍舒了一口氣。

    這會也沒有什麼多餘的線索,兩人倒是不怎麼慌著要去刑房,倒是雲舒回想過秦陸白的話,抓住了其中一個漏點:“前幾日朝堂上不是在傳,陛下有意要原諒太子,解除太子的禁足麼。既然事情過去了,皇后娘娘這時候再去為難郡主,不是擺明了跟太后作對,豈非得不償失?”

    方纔著急,秦陸白也沒仔細思量過這個問題,眼下被雲舒提醒,才後知後覺想起來。

    “莫非,朝堂裡傳陛下要解除太子的禁足,只是謠言?”雲舒不解。

    “空穴不來風,何況,這事不是謠言。”秦陸白揹着雙手邁下長廊盡頭的石階,“這件事情我聽我姐說過,陛下是在陪太后用膳時,當著太后的麵說出來的,當中應該是有試探太后之意。本來皇后欲讓太子娶幼僖這事已經過去了,爲了幼僖的名聲,太后也沒打算追究,只是再出了昨日的事情,怕是……”

    秦陸白欲言又止,但說出來的前半句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太后有多袒護幼僖,別人不知道,可他卻真真切切的看著眼睛裏。

    沒出昨天那檔子事之前,便是太后再不滿,也不會阻止什麼,畢竟是太子,總不能一直禁足在東宮。只是幼僖出事,太后盛怒,不免再牽連東宮,這事怕是就要擱置了。

    雲舒眸中閃現一抹異色,猶疑道:“我並非有意要探聽郡主私事,我只是好奇,雖然郡主是養在太后身邊的姑娘,但太子可是陛下的嫡長子,是太后的血脈。兩者之間論親緣,毫無疑問是太子更勝一籌,為何太后卻一味的偏幫郡主呢?”

    秦陸白無聲一嘆,沉默著只往前走。

    半晌沒聽見迴應,雲舒垂下眼簾:“若不方便,可以當我沒問。”

    入秋的天兒還是掩不住一陣燥熱,今兒的日頭更好,烈日當空,連拂面而來的風都帶了熱氣兒。

    “沒什麼不方便。”秦陸白側過頭看著他,“我只是在想,該怎麼用最簡單的話跟你說這件事情。”

    已快走到刑房門口,門口立有兩名小吏,站在簷下,陽光刺眼,遠遠瞧去只覺朦朧。

    秦陸白站定,目光遠眺蔚藍天際,須臾,才緩緩道:“幼僖的祖母閻老夫人,和太后是閨中密友,又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交情十分要好,即便後來太后入宮成了太子妃,再到皇后,兩人的交情也不曾斷過。閻老夫人有誥命在身,又有和太后的情分在,自幼僖出生後,就沒少抱著她往永安宮去。雖說那時候不是養在太后的身邊,但若說幼僖是太后一點點看著長大的,也未為不可。”

    “後來閻將軍出事,和其長子戰死沙場,閻夫人驟聞噩耗之下難產,母子俱損。閻老夫人本就因為年紀漸長,身體也不好,後來情況愈來愈嚴重,無奈之下,只好將幼僖託付給了太后,一直養在太后的身邊。”說起往事,秦陸白不免情緒低落。

    那時候閻家出事時,他雖然也不大,但是因為親眼目睹閻家一夕之間遭逢遽變,每每想起都不免悲不自勝。更別說幼僖那時候纔不過六歲上下,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從一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嬌蕊來說,驟遇狂風暴雨般的打擊,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住。

    雲舒聽後也是沉默,許久後,才抬起頭:“我好像記得,郡主的母親是裴大學士的次女,閻老夫人當時為何不將郡主送到裴家?裴家世代簪纓,書香門第難道不比兇險的皇宮來得讓人放心?”

    秦陸白聞言嘆氣:“你說得不錯,但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謠言,說十年前淮城一戰,閻家軍之所以會全軍覆沒,是因為閻將軍判斷失誤,急功近利所致?”

    雲舒怔了怔,旋即垂下了頭。

    這話他當然是聽過的,當時傳得沸沸揚揚,但因為閻將軍聲名在外,也有不少人不相信這一傳言。

    自然,他也是不信。

    秦陸白續道:“當時陛下雖然下旨不許有任何誹謗,誣衊之言傳出,但始終難以堵住悠悠眾口。況且閻將軍一生剛直不阿,在朝中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倘若有落井下石的人,幼僖無所依靠,不是更成了這些人的活靶子?”

    朝堂之勢往往就是如此,多的是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卻是少之又少。

    秦陸白長舒一口氣:“裴家自來都是文臣,且都是清流一類,根本擋不住這些流言蜚語。不過幼僖跟著太后長大也不是沒有好處,太后是打心眼兒裡疼惜幼僖,不止護著她長大,還給予了她力所能及最好的東西。不然,你以為幼僖這郡主的封賞是怎麼來的。”

    雲舒聽他這一席話,後知後覺才明白過來。

    難怪去年世安郡主的及笄禮做得那麼的盛大,連公主及笄之時都比不上,而且那福包,便是連遙遠的封地都收到了。

    最重要的,那時候的世安郡主還不是郡主,只是縣主,且並沒有封號。

    即便放在眼前,五位公主中,也只有和親的四公主得了封號,其餘公主一律沒有。不過臣子遺孤,因蔭封得了縣主已是恩賜,後來到加賜郡主,再到同時由陛下親賜封號,這種殊榮,開朝以來並不多。

    “世安,一世平安。”秦陸白微微一笑,“這可是太后和陛下對幼僖的祝福,有這二位護著她,她便是橫行霸道些,也沒有人能夠管得了。”

    雲舒已然懂了,不再問。

    默了一會,秦陸白盯著雲舒,忽然又添了一句:“其實,太后曾經有過一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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