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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監守自盜,針鋒相對

    出了朝陽殿,秦陸白和雲舒剛步下石階,便被突然從石柱之後冒出來的寧鷙攔了個正著。

    秦陸白雙手負於背後,閒閒望著寧鷙:“喲,刑部還沒打算這麼快就去盤問禮部,怎麼寧侍郎這就送上門來了。不過能這麼積極的配合刑部查案,回頭我合該去跟陛下說一聲,得好好褒獎寧侍郎才行。”

    寧鷙冷哼一聲:“少來耍嘴皮子,剛纔在大殿上,你那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怎麼,刑部是懷疑禮部監守自盜麼?”

    秦陸白低首一笑:“‘監守自盜’這罪名有些大,刑部從來都不會沒有證據之前就隨意下定論,但這可是寧侍郎你自己說的,跟我可沒有關係。”

    秦陸白兩手一攤,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

    這時馮垣從他身旁經過,跌跌撞撞,像是腿嚇軟了的模樣,走路都不利索了。

    秦陸白抬起手臂虛虛一指前方搖搖晃晃的背影:“禮部尚書看起來情況不太對啊,寧侍郎還是趕緊攙著馮尚書回去纔是,順便再對對口供,別到時候刑部來盤問時,你說東,他說西,不是淨給我們找麻煩嗎?”

    “你……”

    “咳!”

    一聲輕咳從身後傳來,三人循聲望去,只見寧之渙臉色嚴肅的走過來,身後不遠處跟著的,正是殿前司都點檢範錫繼和侍衛司裴子緒。

    “爹。”寧鷙收斂怒氣,恭敬一揖。

    秦陸白和雲舒也站定,合手一揖見禮。

    寧之渙目光掃過二人,而後定定落在寧鷙的身上,鷹隼般的眸子散著銳利寒光,斥道:“丟人現眼,回去!”

    寧鷙心緒如翻江倒海一般,卻無法違逆自己父親的意思,當下強壓了怒火,低低應道:“是。”

    話音落,寧之渙已略過眾人揚長而去,寧鷙雖有不甘,卻還是跟在身後一塊走了。

    秦陸白望著二人遙遙離去的背影,忽聞一聲傳來:“刑部調查的這樁案子,怕是不好做呀。”

    他轉身回望,說這話的人正是殿前司的都點檢範錫繼。此人是景文帝身邊最得力的人之一,想當初也是在皇位爭奪一戰中出了血和力的人,又掌管三司,在宮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秦陸白客氣頷首:“落到刑部手上的案子,自古以來就沒有哪一樁是輕鬆容易的,不過,刑部定會竭盡全力,希望能早日堪破此案。”

    範錫繼點點頭,臉上瞧不出什麼表情來:“行吧,要是有需要三司幫忙的,秦侍郎別客氣。”

    “那就先謝過都點檢了。”秦陸白拱手一禮。

    範錫繼略略頷首,旋即揚長而去。

    待四下人已走遠,一直沉默的裴子緒纔開了口:“我是負責送貴妃棺槨去妃陵的人,有些事情我或許比其他人跟清楚,要不要,先去刑部兜個底?”

    秦陸白失笑,一手攬過他的肩往前走去:“你當然得去了,不過看在你肯自首的份上,前塵往事既往不咎,趕緊把瞞著我們的事情都說出來,要不然,大刑伺候。”說著一掌拍在裴子緒胸口,下手倒也不重。

    裴子緒捂著胸口佯裝哀嚎,一路打打鬧鬧的往刑部去。

    進了值事房,秦陸白將門一關,趕緊問道:“查貞貴妃隨葬品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讓你做的?”

    他這話問得直接,差點沒叫裴子緒被喝進去的水嗆到,咳嗽了兩聲,卻只是悶頭喝水。

    秦陸白走過去坐下:“趕緊老實交代,說,是不是幼僖叫你去的?”

    “你都知道了?”裴子緒回望過來,努力嚥下一口水,“行吧,其實還真就是幼僖讓我去的。”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秦陸白還是有些訝異,與雲舒互換了一個眼神,追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沒法兒搪塞,裴子緒只好一五一十的交待:“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大概三天前吧,幼僖傳信給我,讓我在御花園的假山後碰面,我就去了。那時候她說,可能有人會在貞貴妃的隨葬品上面動手腳,讓我多加留意,但是爲了不打草驚蛇,讓我即便發現了也暫時按捺不動,等到送貞貴妃入妃陵的時候再發作,那時候自然會有刑部幫襯,讓我順水推舟就行。”

    簡單的將那日的事情說完,裴子緒倒了杯水潤了潤喉。

    只見秦陸白和雲舒二人都一副垂頭作深思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怎麼,幼僖難道沒有告訴你們嗎?”

    二人俱是搖頭。

    秦陸白道:“這幾日我都一直在宮外調查案子,鮮少回宮,根本沒有時間和她碰面。”

    雲舒卻道:“我倒是見過郡主,只是當時郡主並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只是給了我舒佳太妃的隨葬品名錄,說是從禮部要來的,但急著要還回去,讓我趕緊謄抄一份。”

    驟然想起了什麼,雲舒突然起身,拉開門闊步走了出去。

    就在秦陸白和裴子緒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時,不多時,雲舒已經又折了回來,回來的時候,手上還多了兩疊畫紙:“這是一大早的時候,青月姑娘送過來,說是郡主讓她交給我們。我看了看,都是舒佳太妃隨葬品名錄上的畫紙,還有另外一份,是貞貴妃的隨葬品。”

    將兩疊紙都放在平放在桌面上,雲舒坐下來,道:“我想,應該是郡主擔心我們光有名錄卻不知道樣子,搜查東西起來束手束腳,所以才讓人把這些圖樣都送過來。”

    裴子緒拿起一張看著,隱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用力回想一會,忽然一拍腦袋:“我說尚宮局的事情怎麼鬧得這麼大,她好端端的又去那裏做什麼,原來都是爲了你們呀。”

    秦陸白、雲舒聽得雲裡霧裏。

    秦陸白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到底要說什麼?好好說話,不許藏頭露尾。”

    裴子緒將圖樣放下,說道:“我也是聽宮裏麵的人在傳,只是說幼僖昨日在尚宮局跟皇后鬧了不愉快,皇后差點仗刑了幼僖,還好最後陛下和太后趕到,才中止了這場鬧劇。”

    “什麼?”秦陸白大駭。

    裴子緒神色凝重:“是真的,聽說太后震怒,下令緊閉永安宮的大門,誰去了都不見。聽說,聽說……”復又猶豫起來,好一會才道,“聽說幼僖受傷昏迷,被陛下抱回了永安宮,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永安宮,也不知道最後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只見秦陸白突然起身往外跑去,驟開的房門撞在牆上,發出砰一聲響。

    裴子緒在後麵叫他:“你幹什麼去?”

    雲舒目光收回,搖搖頭,動手收拾著桌上的畫紙,心裏頭卻忽然悶悶的很不是個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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