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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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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要理,不要停,不要回頭

    從永和宮中出來後,幼僖便帶著青時往刑部去,準備將今日在水榭中同太后說的話再給秦陸白和雲舒說一說,順便再商量一下怎麼從那顆翡翠人魚珠上下手,或者,從禮部掌握的隨葬品名錄開始突破。

    只是今兒可能日子不太好,幼僖和青時說說笑笑穿過御花園的時候,竟然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太子蕭元慎。

    遙遙一段距離便清晰可見一抹硃色身影正從對面走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宮人,看這架勢,可不就是太子蕭元慎!

    順著腳下的石徑往前一直走下去,毫無意外一定會和蕭元慎撞上,幼僖暗呼時運不濟,當下機智的決定調轉方向往另一條小徑走。

    反正兩人之間還遙遙隔著一段距離,九曲十八拐的,回頭說沒看見,沒注意,諒蕭元慎也抓不住她的小辮子,總不能還爲了這點小事去太后那裏告狀吧。

    幼僖愈加加快了腳步,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如往常一般平靜,但心底卻恨不得腳下生風,不能當即離開這個地方。

    “幼僖!”

    身後傳來蕭元慎的聲音,擺明是已經看見了她,幼僖只能埋頭繼續快走,充耳不聞。

    “幼僖,幼僖!”

    身後的聲音漸漸逼近,想是沒有叫得她停下來,甚至不惜拔高了音量。

    幼僖想著,多半是來者不善,不要理,不要停,不要回頭!

    於是後面的人越追越叫,她就越走越快,恨不得插上翅膀當即逃離開這裏纔好。

    “閻幼僖!”

    蕭元慎的聲音帶著顯見的怒火,已經徹底沒有了耐性。

    幼僖這纔不得不駐足,明白他其實就是衝着自己來的,再視而不見,充耳不聞是不抵用了。

    蕭元慎見她停下,積聚的怒火才稍稍減了些許,邁步朝她走來:“本宮一直在叫你,你為何裝作沒有聽見?”

    幼僖轉過身來,福了一禮,故作訝異道:“太子殿下在叫我嗎?也怪我最近爲了些瑣事煩擾,也沒怎麼休息好,竟然沒有聽見太子殿下在叫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蕭元慎冷眼聽著她嘴上說著好聽的話,臉上那敷衍的笑容,都已經快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的心情刻在了臉上,當下快被氣得七竅生煙。

    翻騰洶涌的火氣在胸腔裡積聚沸騰,在即將噴涌而出之時又被死死按下。

    蕭元慎忍住了想要一把掐死她的衝動,生硬的擠出一個笑,勉強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那麼冷漠:“哦?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煩心的事,不妨說出來,或許本宮能幫你解答一二。”

    “太子殿下幫不了我。”幼僖不假思索,直言拒絕,目光始終落在一旁的花叢上,不曾抬起頭正眼瞧他。

    “你!”

    蕭元慎被氣得腦仁疼,負於背後的手緊握成拳,想了想,又忽然忍了下來,繼續和善道:“沒關係,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太累了。”

    幼僖秀眉一蹙,太陽穴突突一跳,像是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般。

    蕭元慎這話是在關心她嗎?

    聽起來像是。

    可換了以前,正常的流程應該是他們倆彼此打了個照片,你敷衍一句,我暗諷一句,然後互相哼一哼,再瀟灑的揚長而去。

    再不濟,那也該是她說話冷嘲熱諷,蕭元慎被氣個半死,除了嘴上威脅一二,實則也不敢對她怎麼樣,然後兩個人鬧得個不歡而散,這纔是正確開啟的流程纔對吧。

    她實在是沒想明白,蕭元慎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吃錯藥了?

    懷著這樣的認知,幼僖想,他既然要演,那她也應該好好配合纔是,總不能讓堂堂太子一個人唱獨角戲不是。

    幼僖於是決定不在忽視面前的人,也儘可能的露出極其自然的微笑來,同樣也學著對方那幾近敷衍的客氣,道:“多謝太子殿下的關懷,若是殿下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言訖,轉身就走。

    豈料蕭元慎又叫住她:“幼僖,你等等。”

    幼僖冷漠翻了個白眼,轉過身的同時又揚起笑臉:“太子殿下還有別的吩咐?”

    蕭元慎近前兩步,惹得幼僖不禁上下將他一陣打量,唯恐他這個時候來個突然襲擊叫她措手不及。

    畢竟有前車之鑑,對陣蕭元慎,還是格外留心的好。

    誰料蕭元慎卻只是站在了原地,仍舊客客氣氣的說話:“以前,我們之間或許是存在什麼誤會,但過去的就讓它都過去吧,畢竟也是一同長大的情分,每次見了面都跟仇人一樣,也著實不好,叫人看了不禁笑話。”

    幼僖繼續皺眉,心底越發堅定蕭元慎是真的吃錯藥了。

    “本宮身為太子,本來就不該同姑娘計較,以前若有什麼不恰當的地方,還希望你海涵。”蕭元慎斂了周身戾氣,此刻溫聲細語起來,倒還真有一種溫潤如玉的風度。

    當然,這得在他沒有做過以前那些混賬事之前。

    沒聽見幼僖回答,他便又道:“今晚本宮在東宮裏設了宴席,母后也在,就當是本宮向你求和,還希望你務必要賞臉蒞臨。”

    鴻門宴!

    下意識間跳入幼僖腦海裏的就是這三個字,再對上蕭元慎不一樣的客氣的嘴臉,幼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趕緊拒絕:“實在是不巧,我今晚已經約了陸白,不好食言。”

    蕭元慎眉頭一皺:“他是外男,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在一塊,要是叫別人看見了不得傳出閒話?”

    幼僖臉抽了抽:“我同太子殿下也是啊。”

    這話突然就堵住了蕭元慎的嘴,一張英俊的臉霎時間黑如鍋底。

    幼僖想了想,不管他是不是擺鴻門宴,但既然裝都裝得這樣的友善,她說得這樣直白,語出鋒利似乎不太好。

    於是重新整理了思路,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和陸白也算是青梅竹馬,當初我還沒進宮的時候,我們就是一起同吃同住的,情誼比之手足還要深重許多。”

    “難道本宮的邀請,還不足以讓你推掉跟他的約定嗎?”蕭元慎已經漸漸沒有了耐性,偽善的外表被撕碎,只剩薄薄的一層客氣還在勉強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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