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哪來的小姑娘
朱鶯鶯仍然每天給朱苗苗發些工錢,從十文到二十文,再到三十文,僅僅只是種菜澆些水,這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朱苗苗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很自覺地再也沒有因為劉田生而給朱鶯鶯擺臉色看,朱鶯鶯的衣服袖子上破了個洞,她還主動幫她打好了布丁。
雖說是賺了些錢,但比起穿衣服,朱鶯鶯覺得,肯定是先把住的問題解決好比較重要,同樣的,比起穿衣服,讓劉小花能去學堂上學更加重要,衣服只是舊一些,唸的書卻是新的。另外家裏花了錢,也不能不還別人的錢,朱鶯鶯想著一半一半,慢慢來,總會把錢還上的。
此時她在後廚做菜,咚咚咚切蘿蔔切得飛起,不一會兒一個大蘿蔔就變成了一堆勻稱的蘿蔔絲,應豐在一旁看著,問她:“你看也不看,不怕切到手啊?”
朱鶯鶯感覺,最近應豐到後廚監工越來越頻繁了,而且每次都是監她的工,她想,難道自己做得不好嗎?明明每天都有很認真工作呀……
朱鶯鶯把蘿蔔絲裝到盤子裡備用,一邊回答應豐的問題:“當然不會了,我閉著眼睛都不會切到手。”
“這麼厲害?”應豐一副好奇的樣子。
“嗯。”朱鶯鶯把左手食指跟中指弓起來給他看,說:“這樣,就不會切到手啦。”
她的習慣是用食指跟中指的指關節抵住刀背,手指頭往掌心縮,當然其他人也不會直接用手指去抵著刀,不然幾隻手都不夠用。
應豐點點頭,也不知道明白了沒有,反正他又說起了別的事:“上次你那招裝無辜用的好呀,今早我娘還在給我道歉呢,她自己也沒少被其他太太說,別的太太可太心疼我了,都為這事在怪她。”
朱鶯鶯點了灶火,開始起鍋,下油,說:“那很好呀,我還擔心你娘不信呢。”
應豐說:“要是你麵甩得不行,她可能不會信。”
朱鶯鶯在認真做菜,所以不時要叫魏長生幫幫忙:“弟弟,醬油拿一下。”
原本她是不需要別人打下手的,但是總記得安排魏長生做些小事之後,她竟然也習慣了。
應豐還是沒走,繼續跟她聊天:“那天在場的我一個伯父也要過壽辰了,他指名讓你下次去給他甩麵。”
“可以。”朱鶯鶯說。她做菜的時候還是比較專注,不會把精神放在閒聊上。
這時應豐發現她的衣服上打了個補丁,又說:“不是纔給你發了分紅,你怎麼還是穿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
朱鶯鶯蓋上鍋蓋,轉臉撇著嘴看向他:“真的有那麼破爛嘛?”
今早她才發現自己衣袖上破了個洞,雖然朱苗苗主動給她補,但是她卻把補丁打在了外面,一塊方方正正的帶著花紋的布,貼在了灰色純色的衣袖上,屬實有點顯眼。
她當然也很想給自己換一身好點的衣服,但是家裏裏外都要翻修,她不得不多加了二十兩的預算,如此一來,再加上計劃給劉小花上學的二十兩,一百四十兩就正好計劃掉了,還剩的零頭,得留著吃飯。
何況她也不能自己穿獨衣,朱有得的衣裳都快穿成大褂了,張翠蘭的衣服更是從頭補到腳,朱苗苗跟劉小花也是一身灰土色舊衣服,還有朱莉莉,雖然她總不出房門,但畢竟是家裏的一份子,換新衣服也得帶上她一個。
何況朱鶯鶯借住在她房間裡,晚上她也沒少被她踢……
所以這些加在一起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朱鶯鶯暫時支付不了。
應豐回答她:“又破又爛,說你是我醉香樓的廚師,誰信呀?”
朱鶯鶯不好意思的說:“沒辦法呀,我要還債,又要修房子,還要送我外甥女去上學,實在沒錢了,不過,不是很快就要到月底了嘛,到時候是不是又有分紅?”
她朝應豐吐舌笑了下。向老闆討薪她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她也沒有真正到別人的公司上過班,一直都是在自家的餐廳幫忙,跟爸爸跟哥哥,當然不用拘謹這些,何況她以前也沒有缺過錢花。
誰能想到過來這邊這麼窮!
應豐說:“哦,在這裏等著我呢?有,當然有,其實我送你一套衣服也沒問題。”
朱鶯鶯拿著鍋鏟雙手合十說:“送就不用啦,你能給我分紅我已經很感謝你了,少東家,你真是個大好人。”
應豐:“那這次記得給自己買身衣服,別讓我看見你衣服上還有補丁。”
朱鶯鶯忙說好。
她的菜出鍋了,應豐居然還是沒走,他又想到什麼,說:“哎,你不是有一身漂亮衣裳嗎?”
“那個啊,就一件,我不捨得穿。”朱鶯鶯實話說。
應豐表示理解不了窮人的腦回路,有新的東西不捨得用,要用舊的,再等把新東西放舊了再拿來用嗎?
他不知道的是,朱鶯鶯不捨得穿,是因為衣服是她心上人送給她的。
見應豐一副無語的樣子,朱鶯鶯說:“但是你安排我去給別人甩麵的話,我會穿的。”她以為應豐是在擔心這事。
鮑學強跟高樹已經在角落裏看著應豐跟朱鶯鶯有一會兒了,鮑學強說:“你去。少東家怎麼能一直在後廚打擾別人做事呢,你快叫他走,還有朱鶯鶯也是,可著在那裏聊,要是菜燒糊了怎麼辦?”
高樹說:“又我?你去唄。”
鮑學強理直氣壯:“那是少東家,我不敢去。”
高樹:“你要相信小鶯鶯的實力,她做菜什麼時候出錯過?再說少東家在這裏追小姑娘呢,你敢掃他的興?”
鮑學強:“追什麼小姑娘?”
高樹用下巴努了努朱鶯鶯的方向。
鮑學強還是不懂:“這後廚哪來的小姑娘?”
在他眼裏,朱鶯鶯是大廚,不能算是小姑娘。
高樹轉頭看向鮑學強,見他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只得自顧自的搖搖頭,又轉頭去看應豐,見他站著跟朱鶯鶯說話,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分明是有那種意思,便悠悠道:“是,這後廚哪來的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