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悲愴，就這樣盯著封嶼玄。

    他深吸了一口氣。

    “本王希望，洛將軍可以給本王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也是給歌兒一個安慰。”

    封嶼玄站起身，扭過頭去不想看他。

    洛嬰極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種傷害洛酒歌的事情。

    但是他一想到洛酒歌躺在床上的樣子，他心中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抓著提到胸腔中一般。

    放不下去，又窒息的很。

    他垂眸，轉過身走到椅子邊背過身。

    “洛將軍，你先站起來說話吧。”

    洛嬰極未曾有過動作。

    只有聲音幽幽響起。

    “歌兒從小，就擁有一種血脈，她的血可以解百毒。”

    他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封嶼玄。

    “下官想，王爺在最開始想要娶歌兒為妻，應該就是因為自己體內的毒可以被歌兒壓制，利用而已，根本算不得有什麼感情。”

    “所以那個時候，下官其實根本就不想讓歌兒嫁入王府，想著哪怕是在左相府，也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封嶼玄眉頭皺起，煩躁的心漸漸沉澱下來。

    洛嬰極說的不錯。

    他平日裏根本不沾染女人，自從身體染上蠱毒以後，就更不可能想什麼娶妻生子的事情。

    直到遇到洛酒歌以後，發現自己的蠱毒還能被壓制，心中驚喜，才聽著儒聿的話將她娶進府中。

    反正不過就是個封王妃的位置，她既然想要給她就是。

    他的目的不過就是她那身可以救命的鮮血罷了。

    可這件事情，洛嬰極是如何知道的？

    可能是知道封嶼玄心中的疑惑。

    洛嬰極頓了頓，繼續說道。

    “王爺可能不知道將軍府的秘密，就連下官，都是在我娘死後的遺物中，才發現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封嶼玄微微側著頭，聞言，眉頭緊緊皺著。

    “所有人都說，我娘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但是鮮少有人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祖父祖母的親生女兒。”

    或者說，根本沒有人知道趙初瑩真正的來歷。

    只是那時候恰逢趙老夫人懷孕又流產，趙老將軍又恰好夜晚在門口撿到了這個孩子。

    他們就當成是上天憐憫他們流掉的孩子，又贈送了一個過來。

    可後來的事實證明，她還真有可能是上天賜下來的。

    自從有了趙初瑩，他們大姜的戰爭屢戰屢勝。

    趙老將軍很快就從一個副將成爲了支撐起大姜的棟樑之臣。

    後來也越發對趙初瑩越發寵愛。

    只是偶然的一次機會，才發現趙初瑩竟然有著解百毒的血液。

    人心本應該是貪婪的，但在夫妻二人知道這個訊息以後，竟是讓趙初瑩好好呆在家中，不要隨意外出。

    就是害怕遇到有人覬覦她這神奇的血脈，心中產生不該有的想法。

    但是趙初瑩生在將軍府，本身就活潑好動的很，那會兒正逢快要及笄，就商量著大哥二哥幫助她偷跑了出去。

    也就是那個時候才認識的洛丕泰，情竇初開，非嫁不可。

    趙老將軍沒有辦法，後來也是趙老夫人看著二人真心相愛才勸奉著成了婚。

    洛嬰極是婚後一兩年就有的孩子。

    可在生了洛酒歌之後，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對勁了。

    趙初瑩是在生下她以後不過一個時辰就身亡了。

    那個時候，洛丕泰因為沈氏的挑撥，滿心都懷疑洛酒歌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所以哪怕是在趙初瑩生產當日，他都未曾去看過一眼。

    只有剛剛八九歲的洛嬰極，站在荒涼的門口，聽著裡面趙初瑩傳來痛苦的慘叫聲。

    不過幾個時辰，就徹底沒有了生息。

    唯有洛酒歌一個嬰兒響徹的哭聲。

    裡面有產婆，他根本進不去房間，人走了以後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管過。

    他只聽見有人出來說了一聲大人已逝，孩子是個女孩。

    他連忙哭著跑著去求洛丕泰去看看趙初瑩一眼，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覆。

    後來還是許老夫人那邊有人通知，她才急忙讓人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也就是那次，洛嬰極在整理趙初瑩的遺物時，才發現了一個布帛。

    看清了趙初瑩死亡的事實。

    趙初瑩死亡並不全是因為沈氏的陷害，更多的是因為生了洛酒歌。

    布帛上寫，靈血一脈，單向傳承，一人生，一人死，生女不生男。

    “你的意思是，歌兒的母親就是因為生了歌兒這個女孩，有了靈血的傳承之人，所以她纔會在生下歌兒之後死亡？”

    封嶼玄心中驚詫，他還從未聽到過這樣的事情。

    洛嬰極點下頭。

    “對，當年我娘不明所以的生下我，應該是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所以才生下歌兒以後，導致身體過於虛弱而亡。”

    “今日歌兒也懷了孕，她腹中的孩子雖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見她每日嗜睡如此，估計是胎兒也在吸收她身上的生命力。”

    “王爺，或許封家確實需要一個女人來生下孩子傳宗接代，但是下官心有不忍，不願歌兒來冒這個險，還請王爺另找他人。”

    他挺直背部，抬手抱拳說道，面容俊冷。

    直接彎下腰，一頭磕在了地上。

    封嶼玄嘴唇抿著，成一條直線。

    眼中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過後。

    “洛將軍先請起身吧。”

    他嘆了口氣。

    “若是事實真的如洛將軍所說，歌兒懷孕對她本身就是一種傷害的話，那本王自然也不願意讓歌兒承受這一切。”

    “孩子並不重要，若是本王的生活中沒有了歌兒，那要這個孩子，對本王來說纔是無端添了傷懷。”

    洛嬰極抬起頭來看著他，愣了幾秒。

    他還未曾想過，封嶼玄會這樣說。

    “是。”

    他猶豫片刻，撿起地上的鞭子，站起身來。

    剛一抬起頭，就看見迎面而來，一股子戾氣帶著凌厲的風，朝著他面門而來。

    洛嬰極下意識往後一躲。

    封嶼玄握緊拳頭，骨節分明的大手泛着病態的白，卻充滿著力氣。

    他一拳用力朝著洛嬰極打去，見他躲過之後，另一隻拳頭順勢而上。

    兩人就這樣肉搏過了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