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滿是厭惡，心頭卻惆悵的很。

    前幾日晚上是夜媚主動提出來要去攝政王府參加宴的，現在忽然失蹤，是因為已經辦好了什麼事情嗎？

    許萋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眼睛一閃，就用盡了自己在青樓裡所學的招數。

    “王爺不要這樣說夜側妃，她纔是宣王府應當明媒正娶，三書六聘迎進來的宣王妃，身份理應在妾身之上的。”

    “畢竟夜側妃身後也有整個紅日國為底，王爺就算在怎麼不喜歡，也不能擺在明面上，惹得皇上那邊不喜。”

    她眼底慌張毫不掩飾，好像是真的害怕姜曲陽受罰一樣。

    他不屑嗤笑一聲。

    “哪兒來的什麼紅日國公主，要本王看，就是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從紅日國來的還不知道呢。”

    “更何況，入了本王的府上，不管是什麼身份都應該夾著尾巴看本王的寵愛，愛妃可比她要得本王的心啊。”

    姜曲陽曖昧的勾起她的下巴，一張俊臉緩緩靠近她的面龐。

    許萋萋頓時紅了臉，忙推開他，嗔怪道，“王爺！”

    姜曲陽與她調戲一陣，眼中笑意更甚。

    “好了王爺，不要在逗妾身了，天色已經黑了，王爺要不在去簫曲閣看看吧，若是夜側妃回來了，大家才安心。”

    姜曲陽一揮手，本來還想說一句管她作甚。

    但是猛地看見許萋萋眼中的擔憂之意，也不像是假的。

    還是低聲應了。

    “好，那萋萋早些休息，本王就在去簫曲閣看一看，若是夜媚知道你一直在擔心她的話，一定會感激的。”

    他轉過身，笑容斂了斂，踏出去給她關了門。

    動作輕柔小心。

    他走出七篁院，心中長嘆一口氣。

    許萋萋始終是許萋萋，不是姜七。

    姜七，是不會關心其他人的。

    “王爺，要回曲陽院嗎？”

    站在門口的侍人看見他出來，上前彎腰道。

    “不，去簫曲閣吧。”

    姜曲陽沉默半響，輕聲說道。

    他在路上走了半個時辰，到達簫曲閣的時候，抬眼看見窗內一盞昏黃的燈。

    “夜媚回來了？”

    姜曲陽眼睛微微眯起，抬手招了招門口站著的黃嬤嬤，沉下聲音問道。

    “回王爺的話，側妃剛剛回來。”

    “剛回來？”姜曲陽挑眉，“你知道她去哪兒了？”

    “這.....奴婢也不知道啊。”

    “行了，你下去吧，本王自己進去。”

    姜曲陽皺了皺眉，抬腳推開門走了進去。

    “王爺來了？”

    夜媚端坐在銅鏡面前，長髮盡數披著，面色蒼白，紅唇似火，狹長的眼眸輕輕眯著。

    平日裏妖媚小巧的瓜子小臉，此刻看過去竟然有著幾分脆弱。

    她光滑的脊背露在外面，只穿了一件紅色肚兜，和下身紅色輕紗的短裙。

    兩隻手乖巧的交叉放在小腹上，面帶淺笑。

    姜曲陽皺著眉頭進來，輕腳走到她身邊。

    “若不是萋萋擔心你的安危讓本王來看看你，本王死也不會踏進這個院子，晦氣！”

    夜媚一聲輕笑，“那倒是該謝謝王妃了。”

    她眼眸平淡，眼角魅色上挑。

    姜曲陽靠近她，雙手撐著前面的化妝鏡，剛要開口諷刺一句，鼻翼輕動，轉了話。

    “你受傷了？參加個宴會也能受傷？”

    “王爺是在關心妾身嗎？”她扭過頭，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亮著光。

    蒼白的容顏在一片昏黃的照耀下，到有了幾許恐怖的意思。

    姜曲陽立刻推開她的手，沒有言語。

    她愣了愣，鬆開手，“妾身今日隨著王妃去了攝政王府，本是想要試探一番，躲在竹林後面射出竹葉，但是發現有人相助，又被反射一波，這才受了傷。”

    “不過那個女子反過頭的時候，妾身發現她有一雙淺紫色的眼睛，不出意外，應該是於家的那位二小姐。”

    “你說什麼！？”姜曲陽轉身看向她，目光如炬，“紫色的眸子。”

    他不關心夜媚是如何受的傷，也不想知道她為何在晚上失蹤了一段時間。

    他只要知道，他想要的。

    “對，妾身敢和王爺保證，是紫色的眼睛，王爺要去試試的吧。”夜媚緩緩低下頭。

    十幾年前，大姜還是有國師的。

    那個時候，國師出自雲天監，說出了一句話。

    “得紫眸者得天下。”

    沒有人知道他到底算出了什麼，又為什麼要說出這一句話。

    後來他出門雲遊了一段時間，就再也沒有人看見過他。

    最後一次見，是在十年前。

    那一日，是太師府被滅滿門的那一日，也是聶落媞哭的最傷心欲絕的一日。

    不過沒人在乎這件事情，因為在之後不久，就有人爆出右相府家二小姐是紫色異眸的事情。

    很多人小時候就想著去娶她定娃娃親了。

    後來因為右相府的威壓，又覺得於華蘭年紀尚小，所以就未曾說過這句話。

    後來於華蘭失蹤，不知道被右相送去了哪兒，沒想到這次偶然去參加攝政王府的宴會，卻讓夜媚看見了。

    也或許，很多人都看見了。

    姜曲陽背對著她，唇角微微勾起。

    “既然她出現了，那本王自然是要去試一試的。”

    畢竟，大姜的陛下，只能是他！

    翌日，清晨。

    洛酒歌扶著腰，軟趴趴的塌在榻上，睜著兩個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卻始終沒有起來的意思。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的，但是腦中卻分外清醒。

    封嶼玄已經離開了。

    她全身上下腰部疲軟的厲害，就打算一直在這兒窩著。

    腦中不時想起昨天晚上二人的對話，就是一陣臉紅心跳。

    過了半響。

    洛酒歌張嘴又打了個哈欠，看著門口日頭長照，閉了閉眼才睜開。

    “玉芙，現在什麼時辰了？”

    她咳嗽兩聲，朝著門口喊道。

    玉芙聞言推門進來，站在內寢前。

    “回王妃的話，現在已經辰時四刻了，王爺起來的時候還特地囑咐讓王妃多睡一會兒的，現在可是要起來了？”

    洛酒歌從床榻上做起來，敲了敲頭，“於姑娘可曾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