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才短短几天沒見。”

    “盧老闆的生意就變成這樣了。”

    透過辦公室的百葉窗，張凡很清楚能看得到下面正在維權的工人。

    “都是那個賤人，捲了我的錢跑了！”

    盧德彪拿著手帕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

    他盯著自己辦公桌上的傳真機。

    “既然是職工卷錢跑路。”

    “這種錢是永遠拿不回來的。”

    以前張凡也不是沒有經歷過背叛。

    “你來幹什麼？”

    “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盧德彪知道外面已經不剩一個職工了。

    不然張凡不會這麼輕鬆的就進來。

    “盧老闆曾經在危難的時候幫過我。”

    “我怎麼會做那種落井下石的事。”

    外面的工人喊聲越來越激烈。

    比起楊叔他們更加暴動。

    “戰線拉的太長，資金鍊就很容易斷。”

    又是罐頭廠，又是麪包廠。

    不用問，張凡都知道盧德彪遇到了什麼危機。

    “你一個黃毛小子知道什麼！”

    “不用你來教我做事，給我滾！”

    盧德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何必這麼大火氣呢？”

    “我來是來談生意的。”

    挪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張凡很自然的就坐了上去。

    “你知道我的廠子要倒，想來趁火打劫吧？”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打過罐頭廠的主意。

    那都被盧德彪一個個罵走。

    “看來是在我之前有過人來趁火打劫。”

    “不然盧老闆怎麼會對我這麼大火氣？”

    沒想到在張凡之前，已經有人盯上過盧德彪的兩個廠子。

    “五千，我要你麪包廠的機器。”

    “我知道你麪包廠裡有三臺新的。”

    在來之前張凡已經都打聽清楚了。

    “臭小子，你果然是來趁火打劫的！

    “五千，你怎麼不去搶！”

    那幾臺機器可是盧德彪從遠洋運回來。

    一臺都要一萬多！

    根本就沒用過幾天。

    “我說的五千不是要一臺，是要三臺。”

    張凡語氣輕鬆。

    “你在做夢！”

    盧德彪已經是氣得七竅生煙。

    “這些錢足夠盧老闆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了這裏了。”

    張凡看了一眼外面那些聚眾的工人。

    “如果讓他們衝進來的話，”

    “盧老闆你下半輩子就要在輪椅上度過。”

    在這個年代，如果一天吃不上飯，拿不到屬於自己的工錢。

    那是絕對會做出很瘋狂的事。

    盧德彪在回家的路上都被打了。

    再讓這些已經幾乎癲狂的工人進來。

    他有沒有命在都難說。

    滴滴滴！

    辦公桌上的傳真機響了。

    “我的錢來了！”

    一張薄薄的紙有節奏的滾動而出。

    隨著那紙張的滑動，盧德彪眼睛也亮了。

    “不過就是拒絕你的話而已。”

    看也不用看，張凡已經料到了。

    果然，盧德彪看著傳真紙上的內容。

    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鐵青。

    “我早說過，這種被員工卷跑的錢，你是要不回來的。”

    “這五千塊是你僅能拿到的現金。”

    “除了我，沒有人會給你錢。”

    張凡已經是下了最後的通牒。

    先前盧德彪的廠子就鬧過工人罷工。

    如果不是張凡替他收了一部分工人。

    今天的這一場鬧劇會早發生。

    工廠資金鍊斷了。

    盧德彪要麼就去跟銀行貸款，要麼就去借高利貸。

    但是像他這種開了兩個廠，而且都經營不當的老闆。

    銀行絕對不會貸款出很多的錢來。

    如果找高利貸的話，那就是拿命去換錢。

    沒有幾個人敢冒這個險。

    “看來這一樁生意，我們是談不成了。”

    張凡無奈搖了搖頭。

    他走到窗戶邊，輕輕的開啟了一點縫。

    “盧德彪王八蛋！還我們血汗錢！”

    “再不出來就把你工廠給砸了！”

    “我去你的祖宗十八代！”

    叫罵聲，突然之間音量是放大了一倍。

    張凡就這麼看著臉色蒼白的盧德彪。

    “我得走了，不然這些工人衝上來，還得連累到我。”

    辦公室大門輕輕開啟，發出一陣響動。

    “五千就五千！”

    就在張凡要邁出一步的時候。

    他要的條件盧德彪就這麼答應了。

    “口說無憑，寫合同。”

    張凡望了一眼辦公桌上那整齊的宣紙。

    抄起桌上的鋼筆就寫下了轉讓條例。

    紙上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嚴謹。

    讓盧德彪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越看那清秀有力的字跡。

    他的臉色就是越難看。

    張凡見到他遲遲不肯簽字，心中冷笑。

    這個老狐狸看來是想用口頭協議來騙他。

    一看到自己讓他籤轉讓條例，人就傻了。

    猶豫了半天，盧德彪也還是簽字了。

    “盧老闆沒準兒還能東山再起。”

    “憑著這五千塊錢也足夠了。”

    麪包廠的機器沒了。

    張凡知道他還有罐頭廠。

    這五千也不是少數目，足夠他做些週轉。

    至少安撫這些工人是夠了。

    “合作愉快。”

    張凡收了轉讓條例，伸出了自己的手。

    然而盧德彪卻是冷著一張臉。

    價值四萬多塊錢的新機器被五千塊拿走。

    如果換做是張凡的話，他也會不開心。

    他也不強求這一次的握手。

    道了一聲謝，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天，張凡就讓楊叔帶著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工人去盧德彪的麪包廠。

    把三臺機器給運了回來。

    “真不愧是進口貨！”

    “運作起來可比那老機器強多了！”

    機器的轟鳴聲清脆而有節奏。

    雖然張凡不太懂這些機器。

    但是對比新舊兩種機器的聲音。

    他也是能聽出來孰優孰劣。

    “這八臺機器加起來。”

    “一天做一千多份麪包不是問題了！”

    每份賣五塊，一日就是五千的盈利！

    一次的買賣就能把這三臺機器的成本給賺回來！

    至於那些麪粉的成本，都是一些零頭。

    “小凡，你可真厲害啊！”

    楊樹林做了工人二十多年。

    還是第一次見到三臺進口一機器。

    同時運到廠子裡。

    所有的工人看著那三臺機器。

    對張凡也是豎起了大拇指。

    “麪包廠想要做起來，還得仰仗大家。”

    “如果不是你們，成林麪包廠也撐不住。”

    面對誇讚，張凡自然要把功勞也算在工人的身上。

    尤其是他看到盧德彪那些鬧事的工人，

    他才知道老員工對面包廠還是有感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