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王志勝剛纔也說了，私有化之後的輝豐，晉華根本不放在眼裏，唯有通達，纔有資格與晉華掰手腕。

    而陳凡只要與通達決裂，讓通達囤積的牛仔布料變成廢品，那通達必然會產生資金鍊斷裂的危機，這種情況，哪怕是大國企也抗不住啊！

    誰讓市場上的牛仔布料那麼火爆，而生產新產品的技術，目前只有陳凡掌握呢？

    只要陳凡不用通達的布料，那通達囤積的牛仔布料，就是廢品，因為到了別人手裏，也做不出陳凡的產品啊！

    到了那時候，通達只有三條路可走……

    第一條路，向服裝廠和布料商低價拋售牛仔布料，用讓利的方式來吸引購買力，雖然能夠回籠一些資金，但同樣也會虧損不少錢。

    第二條路，通達面臨問責，首當其衝的就是廠長杜峰，廠長職位肯定是保不住了，弄不好職業生涯也得遭到終結！

    第三條路是最嚴重的，但發生的機率也是最小的，通達資金鍊斷裂，被上面拋棄，甚至有可能直接解散！

    當然，這種情況，不太可能會發生，畢竟是北河省第一大布料廠，當之無愧的大國企，沒那麼容易解散。

    不過，只要晉華入局，那一切可就都不好說了，因為這盤棋的可操作空間實在是太大了！

    沒辦法，誰讓晉華纔是服裝界真正的巨無霸呢？

    晉華的影響力，能量和人脈，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認知範圍，就算是陳凡，對晉華都沒有一個大概程度的瞭解！

    只因爲，晉華太過龐大了！

    還有，王志勝和晉華從敲詐一方，變成了放血的一方，能不能讓通達吃到苦頭，主動權可握在陳凡手裏呢！

    至於晉華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就得看陳凡的意思了……

    刀，在陳凡手裏握著呢！

    最後，陳凡完成了重心轉移，從北河省抽身而出，來到東山省發展。

    北河省的亂局，包括晉華這張主動退出東山省的護身符，都會給陳凡帶來一段穩定平緩的發育期，這對於陳凡來說，絕對是夢寐以求的結果。

    一番周密的佈局，以及憑藉對人心和人性的理解和掌控，還有一些巧合因素，所有的一切碰撞到一起，陳凡成功將幾大勢力玩弄於鼓掌之間，但這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王主任，如果晉華決定入局，那我們就可以接著談了。”陳凡穩坐釣魚臺，還給王志勝散了一支菸。

    “這件事，茲事體大，我做不了主，但小陳可以先和我說說。”王志勝的態度也產生了轉變，從最開始想給陳凡下馬威，到雙方平坐，再到怒不可遏的興師問罪，最後變成了放低姿態，這段轉變的過程，便如同陳凡之崛起的寫照。

    “裝置！”陳凡一點都不跟王志勝客氣，甚至有些無恥的說道：“我要晉華最先進的一套紡織裝置，當然了，我不是強盜，可我又不想給錢，那就只能借了。”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陳凡這個“借”字的意思，就是說起來好聽罷了，他踏馬壓根就沒打算還給晉華！

    要知道，在1991年這個時間節點，一套最先進的紡織裝置，最起碼也得十幾二十萬，而且這種裝置，連興盛都沒有，否則興盛的起拍價也不會是八十萬了！

    錢，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搞來這種紡織裝置！

    衆所周知，1991年之時，龍國的機械生產方面十分落後，這種先進的紡織裝置那都是從歐羅巴那邊進口來的，那邊的稽覈和運輸十分難搞，一旦運回龍國，那就得翻倍，最少也能賣個三、四十萬！

    “咳……”聽了陳凡的話，王志勝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臉色漲得通紅，“小陳……這有點……獅子大開口了吧？”

    “王主任，這是我的底線，我相信你們晉華肯定不止一套，對吧？”陳凡很淡定，彷彿吃定王志勝那般。

    “如果你們晉華能抓住這個機會，通達肯定沒有活路！”

    “再加上晉華的影響力和能量，就算把通達併入晉華旗下，應該也不難吧？”

    “反正你們都是國企，晉華進入北河省之後，通達就不是第一大國企布料廠了，私有化這陣風，就有可能吹到通達身上，合併之路也就順理成章。”

    “但先決條件就是，行業內亂，業績不佳，杜峰指揮不當，通達分崩瓦解……”

    “只有這樣，晉華吞併通達纔算是順理成章！”陳凡看起來那叫一個穩，簡直一點都不著急，“我才借了你們一套裝置而已，又不是不還，對不對？”

    望著一本正經在胡說八道的陳凡，王志勝的內心是絕望的，甚至在心中都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呸！還借呢？你擺明了就是搶！等著你還我們裝置？海枯石爛也等不到啊！你還不是強盜？你踏馬就是強盜！”

    當然了，王志勝的內心獨白肯定是沒敢說出來，他真怕陳凡轉頭就和通達合作了，反正輝豐馬上就要私有化了，陳凡不可能把這麼一塊肥肉，送給一家和他毫無利益關係的布料廠。

    一旦陳凡和通達站在一起，組成同盟，哪怕是晉華，在北河省都玩不轉！

    見到王志勝沉默不語，陳凡再次笑出了聲音，“王主任，你也別去思考破局之策了，浪費時間。”

    “小陳啊，你就這麼自信？”王志勝皺著眉頭看向陳凡，說實話，陳凡的胸有成竹讓王志勝很不舒服，彷彿被完全拿捏似的，“你可別忘了，興盛現在還在我們手裏呢，我們完全可以用興盛來當作根據地，放棄北河省，發展東山省！”

    “我們不是簽過合同嗎？”陳凡也皺起了眉頭。

    “合同這種東西，有時候有用，有時候就是一張廢紙，你如果在我們晉華的勢力範圍和晉華打官司，你覺得你能贏嗎？”王志勝終於找到了突破口，仰頭大笑道：“就算把打官司的地方放在東山省，我們晉華也有信心讓這份合同變成一張廢紙，千萬不要懷疑我們晉華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