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本來計劃著要親自帶隊去南濟市，可張連順卻突然告知陳凡，振興和開隆的事情研究的差不多了，讓陳凡準備好錢，一兩天之內就能吃掉甘單市最大的服裝廠和布料廠，這種大事，陳凡不親自出麵，那可不行啊！

    於是乎，陳凡留在甘單市開始籌錢。

    他手上已經累計了三十幾萬，再加上這一批八千條牛仔褲，羅芳提前打過來三十萬的預付款，倒是勉強足夠支付收購振興和開隆的資金。

    而且放給杜猛和趙通那批貨的錢，陳凡分給了唐秋燕和李小荷，用來維持超凡的開銷，臨時進貨，以及新廠新增加的支出等等方面。

    反正，大幾十萬在這個年代是一筆鉅款，但在陳凡這裏，燒一燒也就沒了，這不，存摺裡的六十幾萬隨時都會燒沒……

    不過陳凡卻是一點也不慌，因為這八千條牛仔褲可是價值九十六萬呢，只要羅芳把貨出手，剩下的錢就會打到陳凡的賬戶中，哪怕扣除各種成本費用，陳凡也能淨賺七十多萬，最恐怖的是，陳凡手裏還有貨，而且非常多！

    陳凡站在窗前，目光深邃的凝視著西方如血的晚霞，一雙眼瞳都被倒映成了血色，此時此刻，他有些心緒不寧。

    釘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機發出了一陣繼續的鈴音，立刻將陳凡的注意力吸引力過去。

    “喂！”陳凡抓起了聽筒。

    “小陳啊！我！張連順！”聽筒之中傳出了張連順豪爽的笑聲，“開隆和振興的事都解決了！今天晚上甘單市有個飯局，你聯絡老沈，讓他帶你去，直接把合同簽了，明天白天銀行營業之後在給錢，免得夜長夢多！”

    “張廠長果然手眼通天啊，說好的一星期解決，想不到這才用了三、四天的時間，就幫我把振興和開隆的事拿下了？”陳凡大喜過望，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小陳，杜峰沒有橫插一腳，出手阻攔，那麼這事也就不難了，國企私有化是大趨勢，任何人都不可逆！”張連順說話那叫一個滴水不漏，絲毫不貪功冒進，“說起來，還是你有本事，如果不是你把杜峰給按住了，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談好這件事啊！”

    “張廠長太謙虛了！”陳凡淡笑一聲，“對了，腳蹬褲和牛仔褲的布料，張廠長應該囤積不少了吧？過兩天，等我的車隊從南濟市回來，我都派到石市去拉布料！”

    “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張連順話鋒一轉，突然壓低了聲音，“小陳啊，不知道你在石市有沒有放貨的人呢？”

    “張廠長的意思是……”陳凡瞬間明悟，張連順想要貨！

    陳凡的新產品太火了，火到讓張連順都起了心思……

    張連順現在已經不侷限於再進一步了，因為眼下的局面實在是對張連順太有利了，他似乎想要再進兩步！

    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

    “我有個親戚，也是搞服裝的，如果小陳在石市還沒有放貨的人，倒是不妨和我那個親戚聯絡一下……”張連順試探性的說道：“當然了，如果小陳在石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畢竟石市可是一塊大蛋糕，以小陳的聰明才智，不可能沒安排吧？我那個親戚啊，非得讓我問你一嘴，真是的！”

    張連順這種人，心思縝密，而且腹黑，可偏偏人家最出彩的地方就是那張嘴！

    明明是在威脅陳凡，你不讓我在石市放貨，我就找機會背後捅你刀子，你就算是安排好了人，也得給我撤了，換成我的人頂上來。

    可這種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就完全變了個味道，彷彿是在為陳凡著想，又好像怕陳凡為難，自己給自己的話給否了……

    好一招以退為進啊！

    “張廠長，我還真沒在石市安排人！”陳凡眯起了雙眼，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那就這樣吧，讓你家的親戚聯絡超凡公司的人，以後超凡在石市的貨，就由你家親戚向外放貨吧！”

    “哎呀！小陳啊！我該怎麼感謝你呢？”張連順開懷大笑了起來，“這樣吧！小陳，算我老張欠你一個人情，隨時隨地都有效！”

    張連順的笑聲之中，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不過還是被陳凡給捕捉到了，這一絲顫抖代表著他的驚訝，震撼和驚愕，貌似，張連順也沒想到陳凡會這麼輕易的就把石市的市場交給他的親戚去做……

    值得一提的是，張連順把他自己的稱呼改成了“老張”，這是在對陳凡釋放出一種示好的訊號，透過這件事，他把他的位置擺在了和陳凡同一水平線，甚至是更低一點的位置，這對於那些大國企的老總們來說，絕對是絕無僅有的態度！

    “張廠長客氣了。”聽了張連順的話，陳凡眼中的精芒徹底消散了……

    張連順是一個很懂得進退的人，而且對人心的掌控十分到位，尤其是他所說的那個人情，也許現在不會幫到陳凡什麼，但在輝豐完成了國企私有化的，張連順再進一步之後，那對於陳凡來說，可就能起到大作用了！

    “小陳啊，以後就叫我張叔叔吧，咱們可是一家人啊！”

    “那，張叔叔，我可就不客氣了！”

    “千萬別和我客氣！”

    陳凡和張連順寒暄了幾句，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其實陳凡心裏清楚，張連順這個人，用好了就是披荊斬棘的利劍，用不好，那就是最容易抽到自己的九節鞭！

    不過，張連順的胃口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他的胃口其實很大，而這，便是張連順的突破口，只要抓住了這個突破口，陳凡有信心把張連順變成利刃，而非九節鞭！

    搖了搖頭，陳凡暫時沒有心思去想張連順的事，反手撥通了沈讀書的電話，和沈讀書約好在縣官府見面，陳凡又找到了李小荷，把石市代言人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騎上摩托車，去了縣官府。

    下午五點，陳凡與沈讀書在縣官府碰頭，老規矩，陳凡開車，沈讀書坐上了副駕駛，各懷心思的二人，有說有笑的去了甘單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