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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軟硬兼施

    那太監領了命,帶著人出了勤政殿,遠遠就瞧見一個纖瘦的女子跪在沉冤鼓邊,手上高高舉著一個木頭盒子。

    “可是文修先生的遺孤?”

    “正是,見過鄭公公。”

    顧卿卿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太監就認出了這個女子。

    顧卿卿也記得他,曾經,父親在朝的時候,帶著自己去赴天宗設下的春日宴,自己曾幫過一個小太監,把這個小太監從八十大板下救下來,還給了許多銀兩資助,而這個太監就是這位鄭公公。

    鄭公公顯然也是很驚訝,他沒想到在這裏竟然能夠遇見自己的救命恩人。

    即便已經過去數年,但是他依然忘記不了當時那個女孩兒,日日夜夜都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報答。可是那女孩也沒留名字,所以他也無處報答。

    今日既然碰上,那便是天意。

    鄭公公立刻深深彎下腰,輕聲對顧卿卿說:“姑娘大恩,奴才沒齒不忘,今日姑娘沉冤,奴才一定全力相助。”

    “請姑娘記得,一會兒進了殿,多提一提當年文大人與陛下的情誼。”

    顧卿卿跟上鄭公公的腳步,點點頭,微微頷首致意。

    “多謝公公,民女感激不盡。”

    進了勤政殿,顧卿卿的心開始猛烈地跳動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她不知道林朝凰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她的證據十分完善,但是她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證,就是徐府的管家。

    徐府如今的管家曾經是她身邊的採辦物品的一位管事,徐思禮來到文家之後,就被調走去照顧徐思禮了。

    後來,徐思禮離開的時候,這位管事就跟著離開了。

    這位管事,是最最能夠證明徐府那些汙遭事情的人,而且與她是有些情誼在的,不知道林朝凰他們能不能勸動這位管事來為文家伸冤。

    天宗的聲音在顧卿卿耳邊響起,迴盪在整個殿內。

    “文修的遺孤?聽說你要沉冤?”

    顧卿卿再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她相信林朝凰的能力。

    她舉著那個木盒跪下,今日她便要徐家血債血償。

    “民女文修幼女文卿卿,見過陛下,請陛下主持公道,為文家沉冤昭雪!”

    皇宮裏的事情一向是不定論,不外傳,現如今徐府人還不知道徐家已經出事。

    整個兒徐府都是一片太平的樣子,又加上昨夜徐丞相是親自囑咐了下人不許把自己進宮這件事情宣揚,所以幾乎沒人知道徐家兩個男丁都被關押進了大牢。

    林朝凰和齊遇溪自然不會從正門大搖大擺進徐府,他們兩個人按照顧卿卿所說,翻牆進入了徐府,徐府最外面的院子就是官家的住所。

    這個時間,官家應該已經起床了,但是還沒有去當差。

    這點,林朝凰和齊遇溪都是知道的,因為這是高門大戶的慣例,女眷和孩子們都不會起的很早,所以管家一般也不會早起去當差。

    所以他們二人偷偷摸進了管家所住的屋子,林朝凰一個眼神示意,齊遇溪立刻明白。

    他上前敲門,林朝凰躲在門邊抽出了匕首。

    那管家一開門,看見齊遇溪這個陌生人剛要問話。

    嗖。

    一道寒光一閃,一柄匕首就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別喊人,別耍花招,讓我們進去,否則就殺了你。”

    那管家嚇壞了,連忙擺手,小聲地說:“我不喊不喊,你們進來吧,你們進來。”

    林朝凰和齊遇溪立刻進屋,齊遇溪用自己懷裏的鎖頭把門從裡頭插上。

    架在管家脖子上的手放鬆了,林朝凰用匕首象徵性地點了點管家的肩膀:“我們沒有惡意,你別試圖玩什麼花樣,大不了咱們就同歸於盡。”

    今天,幫顧卿卿拿下這個證人,林朝凰勢在必行。

    他們在來徐府之前已經商量好,林朝凰扮紅臉,齊遇溪扮白臉,他們軟硬兼施就不信這個管家不鬆口。

    林朝凰剛把匕首拿下來,齊遇溪就迎了上去。

    “管家,你不用害怕,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求你幫個忙。”

    他的語氣與林朝凰相比實在是太過於溫和,這令那管家又稍稍的放下一些心來,不是什麼無賴流氓土匪想要他的命就行。

    那管家看到這陣仗,哪有不答應的,趕緊問:

    “不知道二位好漢是要向我求什麼幫忙?”

    林朝凰故意一副流氓的樣子痞笑道: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文家,就是你曾經當過差的那家,後來被抄斬了,你還記得嗎?”

    那管家愣了一下,已經很多年沒人提起文家這件事情了。

    難不成是與文家有關的?

    “我曾在文家當過那家小姐的管事的,不過這與你們要我的幫忙有什麼關係嗎?”

    “有關係並且關係很大。”

    齊遇溪微微笑了起來。

    “文家待你不薄吧,若沒有文家那塊跳板,你恐怕也混不到今時今日的地步。吃水不忘挖井人,烏鴉反哺,羔羊跪乳,這樣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雖然齊遇溪的語氣是溫溫和和的,但是卻透露出一種不容否定,不容置疑。

    “你這些年在徐家當差,沒少看他們那些汙糟事吧。”

    林朝凰拿著那把匕首,寒光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她瞧了瞧那匕首,又揮了揮,爲了威脅那位管家。

    “現如今,你曾經伺候的那位文家的小姐要替文家方案,叫你去做個證人,你去還是不去?”

    管家遲疑了一下。

    齊遇溪知道這管家在遲疑什麼,迅速出擊,打破他的心理防線。

    “你是在想,日後若是這徐家沒被扳倒,自己一定會被徐家攻擊,徐家家大業大,你惹不起是嗎?”

    管家有點驚懼的看了看眼前人,怎麼會一下子就猜中自己的想法呢?

    之後林朝凰主動出擊,配合齊遇溪的攻勢。

    她一副磨刀霍霍的樣子,向着那個管家又進了一步。

    “你要是不去的話,今天就得死在這,你要是去的話,徐家一定被扳倒,我敢打包票。你自己選吧。”

    那管家雖然遲疑了一下,但是想起文家當年對自己的好處,又想起徐家這些年對文家做的事情,他心裏也覺得愧疚。再加上林朝凰和齊遇溪的威逼利誘,他點點頭。

    “我同你們去。”

    齊遇溪和林朝凰立刻對上了一個欣喜的眼神。

    這事情不就成了嗎?今天他們就要徐家這棵參天大樹倒下。

    皇宮裏。

    顧卿卿不卑不亢跪在勤政殿中央,講述著關於文家冤情的事情。

    天宗仔細翻看著木頭盒子裏所有的證據,的確,這些證據能夠證明文家是清白的,並且徐家確實有違被君上欺上瞞下的罪行。

    可是徐家作為丞相總是會樹敵的,他又怎麼能夠確定這些證據到底是真還是假?

    朝堂之上要拔倒一個重臣,不是什麼輕而易舉之事。

    他不想擅自冒這個改變朝堂氣象的險。

    他必須要有人確定這證據是真的。

    天宗抬眼,瞧了一眼顧卿卿。

    這文家的小女兒長得還真是像文修啊,眉眼,鼻子,嘴巴,都很相像。

    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他。

    那個時候他在所有皇子裡並不出衆,那時候已經是翰林院第一學士的文修來皇子所教學,文修一眼就看中了自己,從此以後盡心盡力提拔輔佐自己。

    可以說沒有文修,就沒有今日的他自己。文修教了他很多治國之學,幫助他能夠一步一步的登上這個皇位。

    當初若不是文修犯了欺君罔上的罪,他恐怕也不會治他於死地。

    如今他的女兒前來翻案,罷了罷了,只要她能證明這證據是真的,今日便幫她翻這個案,算是還了文修一個人情。

    “你可能證明給朕看你這證據是否是真的?”

    天宗的聲音迴響在大殿裡。

    顧卿卿皺了皺眉頭,那位管家便是她所知道的能夠證明這證據的唯一人證了。

    可是林朝凰怎麼還沒有把這個管家帶來?

    她沉默了一下。

    天宗看顧卿卿的樣子,心中存了一點疑慮。

    “你若是不能證明,那朕可沒有辦法幫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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