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齊遇溪受傷
九月如期而至,孫明珠和蕭起的婚期就定在這一月。
大婚前,蕭起找了林朝凰很多次,但都被林朝凰拒絕見面。
林朝凰不是不想見,而是她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欲擒故縱,才能讓蕭起更加快速的答應她的要求。
終於,在大婚前一天,蕭起又一次暗中派人請林朝凰到他府中去議事。這一次,就是合適的時機了。
林朝凰坐著馬車,十分低調地來到了蕭起的府中。
剛剛從後門進入了蕭起的府邸,就令林朝凰十分驚訝,明明明天就是蕭起大婚的日子,可是眼下這府中卻連一處紅色都沒有。
一切如常,半分喜慶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看來,蕭起是徹徹底底的把這一切當成了一場交易,他根本就不在意那天躺在他身下的人是誰,只要是孫家的嫡女就可以。
想到這裏,林朝凰的心裏更加反感,可還是忍住自己所有的情緒,今天她不是爲了發泄情緒而來的,她是爲了孫明珠來的。
跟著僕人進了蕭起的書房,蕭起看見她臉上露出了微笑,很像是他們第一次在軍營見面時候的場景,林朝凰跪下,蕭起扶起她。
可是,在林朝凰的心裏,當年的那個蕭起已經死了。
那個陽光又心懷天下風範的人已經隨著戰爭的結束一同消失了。
站在她眼前的,不過是一個沒有心的帝王之子。
她必須承認現在的蕭起比起之前更加適合做一個帝王。
因為名利場上的人,大多是冷血而又無情的,想要坐在這些朝臣之上,就要比他們更加冷血更加無情。
朝堂之上,講感情的只能是刀下鬼,這個道理從林家滿門覆滅的那一天起林朝凰就知道了。
但是今天她的籌碼就是蕭起對她的感情,她要利用蕭起對她的感情去保護孫明珠。
“朝凰,你來了,你終於肯見我了。你要知道這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在太子府的時候,我也沒有真的對孫明珠做什麼,不過是把她扒光了,遭眾人瞧見罷了。”
林朝凰看起來並不生氣,看著蕭起不卑不亢。
“殿下,我知道這只是一場交易,但是你已經毀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你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愛我,可是卻在我的眼前做出這樣的事情。若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那麼從今往後,你就把孫明珠送到王府郊外的別院去。”
“我不會再和你合作,我也不會再理你,你也不必再同我說話,我們從此以後就像陌生人一樣。”
看著林朝凰臉上的表情,蕭起猶豫了一下。這個提議對於他的計劃並沒有什麼過大的影響,孫明珠住在哪都一樣。
只不過要是讓孫明珠住到別院去,就需要給別院嚴加看守,不能讓孫家人把孫明珠接回去,否則他的籌碼就沒有了。
蕭起權衡了一下,點點頭,對林朝凰說:
“我答應你,你不要生氣了。你只管放心好了,等我繼位之後,皇后一定是你。”
聽了這話,林朝凰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繼位之後做皇后?
他竟然想要自己去做他的皇后。
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為什麼蕭起總是要強迫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深宮大院並非她所願,與眾多女人分享一位丈夫也不是她的所願,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人雙馬走江湖而已。
她更不稀罕什麼皇后,什麼皇帝,什麼榮華富貴。
只有自由的活著,暢快的做自己,纔是她真正想要的。
可是現在的林朝凰不能說出來,真實的想法不能宣之於口。
因為現在打斷蕭起的美夢只會讓他惱羞成怒,遷怒於孫明珠也未可知。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林朝凰笑了笑,既沒答應也沒反駁。
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也笑了笑,然後對蕭起說:
“那殿下若無其他事情,臣就先告退了。”
“慢著,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前幾日關於太子心腹的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林朝凰十分冷靜的轉過身,看著蕭起。
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有些驚到蕭起。
“是又怎麼樣呢?殿下,這只不過是我報復太子的開端而已,你就不必插手了,他日有需要殿下的地方,我自然會同殿下商議,不過不是現在。”
“有我在,殿下可以高枕無憂,因為你的皇位已經唾手可得了。”
說完林朝凰轉身離開四殿下的府邸。
蕭起大婚的當日,京城裏安安靜靜的,似乎壓根沒有這件事情,聽說孫明珠是被一架小轎子從側門抬進去的,然後不久又被一輛馬車帶了出來,說是去了郊外。
想必那就是孫明珠的馬車,蕭起已經兌現了他的承諾。
林朝凰坐在齊遇溪家裏的太師椅上,正在和齊遇溪下棋。
陳驍在一旁的練舞場上舞刀弄槍,練著把式。
“最近太子妃要召開一個比武大會,你知道嗎?”
林朝凰手裏拿著白子,輕輕一落。
“當然知道,這就是她搞出來的么蛾子,打著的是為自家表妹選親的旗號。”
輪到齊遇溪落子了,齊遇溪看著眼前的局勢思考了一下,落下了自己的黑子。
“她還邀請了我,說是京城才俊都要參加,仗著太子妃的名號,誰敢不去啊?”
“故意輸掉不就行了嗎?等等。”林朝凰舉著自己的棋子,看見齊遇溪的棋子已經暗中的要將她徹底圍追堵截了。
她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或許這個所謂的比武大會並不是什麼招親,而是專門衝着某個人來的。
早就猜想徐承安這個人不會善罷甘休,她一定看出了他們的局想要報仇。
但是這整個局林朝凰設的巧妙,徐承安未必能夠看透其中的本質,或許只是抓住了表象,覺得這個局便是左洵昭設的,所以這大會應該是衝着左洵昭來的。
但是徐承安怎麼樣才能透過這個比武大會來傷到當朝的宰相呢?
林朝凰想不通。
於是便把心中的疑惑唸叨了出來。
“不應該呀,這樣怎麼能夠傷到呢?”
“什麼?”
齊遇溪看林朝凰遲遲不肯落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問她。
“我是說徐承安設這個局,究竟是要做什麼呢?不會無緣無故的找個由頭開辦個比武大會。”
“大機率是要衝我來,想把她的表妹安插到我身邊嗎?”
齊遇溪猜測。
“不會的,以我對徐承安的瞭解,她不會這麼做,這樣做風險太大了,萬一你沒能贏,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失敗了?”
“算了,還是不要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怕的。”
齊遇溪爲了安慰林朝凰,催促她趕快下棋,不要多想。
在這個時候陳驍已經練武結束過來了。
“前幾天我偷偷去看了明珠,他讓我對你表示感謝呢,於大人。”
林朝凰放下手中的棋子,停止了下棋。
“讓她不必客氣,只好好在別院裡呆著就行,若沒有她的信任,我的計劃恐怕也不會呈現的如此完善。”
“咱們最近先按兵不動,等太子的戒備降低之後,再找他的把柄。”
晚上吃過晚飯之後,齊遇溪和林朝凰兩個人都嫌棄屋裏太熱,所以就到街上去走一走。
雖然是在上京城,街道上很安全,但是林朝凰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所以謹慎的帶著自己的寒水劍。
不愧是東尋的皇城,上京城無論何時都是十分熱鬧而又繁華的。
“丞相,咱們去護城河橋邊放個天燈吧。”
齊遇溪笑著點頭。
小朝還是這個樣子,一上街就想放天燈,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寫心願放天燈。
用林朝凰自己的話來說,管他靈不靈的呢,放上去一個還不行嗎?
等到了橋邊,看見賣天燈的小販今日竟然不在橋邊,而是在離橋稍遠一些的巷口。
齊遇溪拍了拍林朝凰的肩。
“我這就過去買兩副天燈過來,你在這等我。”
“好。”林朝凰站在橋邊瞧著護城河上的景象。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有徹夜長明的遊船,那是京城有錢人家子弟的玩樂場所,上頭會有歌女和樂坊演奏好聽的曲子。以前自己也很喜歡上那種遊船上玩,每一次都會帶一張小兔子燈回去,算作是紀念品。
“啊!”
身後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來尖叫,把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林朝凰拽了出來。
她回過頭想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結果就看見幾個黑衣人蒙著麵,從街上擁擠的人群中想要穿過去。
此時此刻左洵昭正跪倒在地上,一個蒙面黑人還沒有跑遠,他的劍上沾著鮮血。
林朝凰立刻就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她疾步的跑了起來,一把抽出寒水劍,將寒水劍嗖的一下扔了過去,精準的劃到了那個黑衣人的肩膀。
那個黑衣人吃痛的停頓了一下,眼看林朝凰就要追上來,他趕緊提起劍去抵擋。
因為寒水劍飛出去之後插在地上,林朝凰沒有來得及拔出,她一腳飛踹了過去,赤手空拳與那個黑衣人纏鬥。那黑衣人的武功並不在林朝凰之下,所以林朝凰也沒佔到什麼便宜,不過也沒有受傷。
那個黑衣人一個假動作晃了一下,迅速的逃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