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嬸子留下吃頓便飯吧。”

    “不了，家裏還有事。”

    賀明和郭氏熱情的挽留吳氏，被吳氏拒絕了。

    “那沈兄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親自登門道謝。”賀明不好意思道。

    若不是沈墨當初那一番指點他也不會中，於情於理他都該登門拜訪。

    吳氏瞧他挺出息的，再加上是老鄉，也沒拒絕，實話實說道：“要不今晚上你過來吧，白日裏我家三郎怕是沒時間。”

    臨走的時候，又回頭問道：“對了那誰中沒中？”

    那個人渣要是中了就沒天理。

    “龐羽？他落榜了。”賀明反應過來道。

    “那就好，瞧著也中不了。”吳氏小聲嘀咕一句走了。

    郭氏這才拉著賀明噓寒問暖，讓他洗漱一番好好休息。

    賀明也想休息好了晚上去見沈墨，沒想到東屋的門被拉開，一臉憔悴的龐羽從裡面出來了。

    徑直走到了賀明面前。

    “晚上你要去沈家？可想好帶什麼禮物登門？”

    賀明想到了之前龐羽在沈家做的事，含糊其辭道：“只是這麼說，去不去還不一定呢。”

    瞧龐羽這意思也是想去沈家，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

    龐羽嗤笑一聲，“剛纔我在房內都聽到了，你就別裝了，無非就是不想帶著我罷了。”

    “你怕是不知道你那位沈兄又升官了，如今已經今非昔比，會不會見你還是兩回事。”

    “又升官了？什了什麼官？”賀明驚訝的很。

    這段日子他沒出門，外頭的訊息還真不如龐羽知道的多。

    “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門路……”龐羽臉色有些不自在，隨即看著賀明，“你若是去的話我同你一道去，我保證你不後悔帶上我。”

    早知道這個沈墨這麼有門路，他就該忍一忍，爲了一個漂亮點的丫鬟得罪沈家，實在是不值當。

    “正四品？”賀明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這才過了多久，沈墨就又升官了。

    這速度，怕是就算他也能考中進士做官，這輩子拍馬都趕不上吧。

    “是該備禮，你讓我好好想想，可不能太普通了。”一旁的郭氏也是火急火燎就要去準備東西，可一想又焦急道：“咱們也沒什麼好東西，若是普通的禮，人家會不會看不上？”

    賀明沉思了片刻，“空著手去總是不好，家裏有什麼便拿些什麼吧。沈兄一家子都不是那樣的人，送的貴重了，反而會讓人覺得有賄賂的嫌疑，豈不是害了沈兄。”

    “你說的也對，我之前醃了一罐子鹹鴨蛋，用老家的法子醃的，瞧著沈家老夫人思鄉的緊，要不你把這個帶上？”

    “行。”

    郭氏見自家男人點頭，轉頭就要走，隨即想起什麼回頭對著龐羽諷刺道：“龐大公子若是想去沈家拜訪自己去就是了，別處處拖著我家男人，你這樣的人物，恐怕不用我相公沈家也能把你奉為座上賓。”

    上回賀明回來跟她說龐羽在沈府門口調戲人家的丫鬟，郭氏對他的不滿已經到達極點了。

    什麼東西，自己找死也就罷了，還拖累了她家男人。

    既然自家男人臉皮薄不好拒絕這種厚顏無恥之人，這惡人就由她來做。

    龐羽當即變了臉色，又不好同一個婦人爭執，於是看向賀明。

    賀明打了個哈，哈欠，“我昨晚上沒休息好，先回去休息了。”

    他是傻了才帶著龐羽去沈家。

    說完就夫妻兩個就一個去了廚房，一個回房了。

    龐羽神色陰翳的看向廚房。

    廚房裏郭氏正在灶臺上忙碌著，絲毫沒有察覺她被人盯著。

    ……

    今日沈墨在大理寺依舊是被孤立的一天。

    大理寺丞劉茂依舊將他帶到了昨天的宗卷室，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不過午飯的時候沈墨長了個心眼，沒人叫他吃飯，到點兒他自己出來了。

    大理寺的幾個同僚都湊在一起吃飯說話，看見沈墨過來同時愣了一下，然後誰也不說話了。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咳，沈大人沒吃飯吧？”還是大理寺丞劉茂乾咳了一聲主動打破了僵局。

    排擠歸排擠，但也不能做的太明顯是吧。

    “沒有。”沈墨搖了搖頭看向幾人圍著的桌子。

    桌子上放著幾碗米飯，三個菜一個湯

    菜是微微發黃的白菜梆子裡面混著肉絲，土豆絲，蘿蔔，還有個看不出是什麼的湯。

    劉茂幾人被看的不好意思，其中一人只好主動道：“大理寺有專門做飯的廚子，沈大人只需每月繳納二兩銀子，午時便送過來了。”

    顯然這會兒交錢已經來不及了，交了也只能等到明天再吃，反正今天就得餓肚子了。

    那啥，昨日他們好像就沒管這位沈大人吃沒吃。

    劉茂五十出頭的年紀，留著兩撇鬍子，對沈墨這年紀和他兒子差不多的頂頭上司十分看不慣。

    原本不想多話，見一直看他們的飯菜，良心上也有些過意不去，便提醒道：“沈大人今日先去交了銀子，然後讓人去酒樓訂了席面送過來……”

    話說了一半他又覺得自己多話了，這位沈大人誰不知道是鄉下出身，哪能訂的得起酒樓的席面。

    沒瞧見他們都吃不起。

    沈墨收回了目光，“多謝各位了，等會兒我家有人送飯來。”

    劉茂皺眉道：“從家裏送過來這麼遠，等送回來怕是已經涼透了。”

    他們剛開始也不是沒試過從家裏帶飯，只是從家裏到大理寺路程太遠，到了晌午壓根就不能吃了。

    夏天氣溫高等吃的時候餿了，冬天凍硬了，壓根就不能吃。

    這會兒幾人都心道這位沈大人果然還是毛頭小子沒經驗，但吃過幾次虧就知道了。

    沈墨不在意道：“在下鄉下出身，涼了也吃得。”

    話音剛落，柳莫問就提著食盒進來了。

    “老爺這些都是夫人準備的，夫人傳話讓你全吃了不許剩下，屬下等會兒進來拿食盒。”

    柳莫問說罷揭開食盒蓋子就退下了。

    食盒一共六層，最上面是一盤點心，沈墨依次開啟，是涼拌油麥菜，紅燒排骨，燜豆角，蒜泥茄子，米飯。

    也不知道柳莫問送過來的有多快，還是用了什麼辦法保溫，食盒開啟的時候還冒著熱氣。

    飯菜的香氣一下子蔓延開來，原本圍在一起吃飯的幾人轉頭看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