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

    軒轅祁難得沒有批閱奏摺，而是在正在不停來回度步，看起來有幾分焦慮。

    “今年趕的舉子比往年的少了一半。”

    殿內除了旁伺候的孫英再無其他人，這話皇上只能是問他的。

    孫英道：“許是突然加恩科好多學子都沒做好準備，也有路途較遠沒趕來的，人貴在精不在多。”

    “是啊，貴在精不在多，得用就那麼幾個。”

    軒轅祁看著殿外感慨良多，今年是他登基頭一次科考，自然十分重視。

    所以他纔再查出楊家意圖徇私舞弊的時候發了那麼大的火，連帶恩准了顧大學士辭官。

    要知道顧大學士可是朝中為數不多和五皇子作對的大臣。

    孫英見皇上心情煩躁，略微一猶豫道：“可要召沈大人進宮？”

    沒回皇上心情不好的，召沈大人進宮保準就能開心起來。

    軒轅祁原本就要點頭，想了想還是道：“不必了，換個人來吧。”

    常召沈墨來，未免也有些太過顯眼了。

    樹大招風，他可不想沈墨過早的被人針對。

    沈墨可不知道堂堂皇帝這麼細心為他著想。

    訊息傳到翰林院的時候，一干同僚都不約而同的齊齊看向沈墨。

    “眾位同僚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沈墨一臉的莫名其妙，難不成他臉上有花？

    “皇上召人進宮你不知道？”其中一人開口道。

    這話把沈墨給問愣住了。

    “這如何說，皇上又沒指名道姓的點我，這不是上頭安排誰去誰就去嗎？”

    同僚一聽也是，反過來關心上頭安排誰了。

    結果安排了江鴻文。

    被選中的江鴻文也是愣了一下，他如今在翰林院幾乎就是個小透明，沒想到上頭還能想起他來。

    “江中，還不趕緊準備。”

    聽著同僚的提醒，江鴻文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整理儀容準備進宮。

    同僚嘖嘖兩聲，皇宮可不是好進的，皇上也不是好見的。

    撞上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挨訓都是家常便飯，更慘的是這輩子就再無出頭之日了。

    今日鄉試來看，皇上肯定氣不順。

    就是不知道江鴻文有沒有沈墨那麼好的運氣。

    江鴻文在同僚或是同情或是嫉妒羨慕的目光中進宮了。

    軒轅祁在這期間處理了一摞奏摺，見孫英帶進來的人，一看笑了。

    這人不是早早就投靠了老五的那個庶常嗎，還是和沈墨同鄉，叫江什麼來著。

    “微臣江鴻文參見皇上。”

    哦，江鴻文。

    “起來，今日鄉試，你有何看法？”

    “微臣……”

    江鴻文剛要開口說話，就被打斷了。

    “孫英，帶他去旁邊寫出來。”

    他還有奏摺要批閱，沒太多功夫聽，等寫完了，直接看就行。

    然後江鴻文被孫英帶到一旁的偏殿，裡面筆墨紙硯齊全，

    帶到以後孫英在他身邊留了個小太監就出去了。

    江鴻文沉思了片刻，提筆。

    ……

    半日的時間眨眼過去了。

    軒轅祁處理完全部的奏摺纔在孫英的提醒下，想起來江鴻文寫號人來。

    然後，江鴻文的文章被呈了上來。

    軒轅祁原本只想隨便看看，結果看著看著臉上浮現幾分興味，倒是認認真真從頭看完了。

    這江鴻文倒是個有幾分真才實學的，只是可惜了……

    是老五的人，哪怕學問再好，也和他沒關係了。

    “不錯。”

    在下首等了半天的江鴻文就等來了這兩個字。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江鴻文沒等到下文，自然也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正要彎腰退下，只聽皇上突然開口。

    “朕聽聞你之前深受月公主器重，可有此時？。”

    聞言，江鴻文頓時冷汗都下來，皇上怎麼會知道，但他來不及想太多，急忙跪地。

    “回皇上的話，微臣才疏學淺，沒那個福氣，一切只不過是謠言罷了。”

    “哦，謠言？”

    軒轅祁興味的看著將頭低的低低的江鴻文。

    江鴻文不知該如何回話，讓他說謊他也不敢，指不定皇上什麼前因後果都知道。

    半響，軒轅祁纔開口，“既然是謠言那就好。”

    “月公主不日就要去和親，名聲已然也是很重要的，有些人不該做的夢最好就別做了。”

    江鴻文冷汗直流，俯首跪地，“微臣對公主絕對沒有肖想之心。”

    他確實沒有肖想之心。

    “退下吧。”

    江鴻文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出了宮門身上的冷汗才尚且乾透。

    想起之前軒轅月對他的刻意羞辱，江鴻文不由得緊了緊手心。

    江鴻文去的快來的也快，同僚見他回來了，自然一窩蜂的圍上去問此行可順利？皇上說了什麼？他可有得什麼獎賞？

    可江鴻文什麼都沒說，只說皇上教他去潤了潤筆墨就回來了。

    同僚明顯是不信，之前沈墨不就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呵，後腳皇上的賞賜就下來了。

    天都快黑了，也沒見宮裏有賞賜下來，眾人這才相信了江鴻文的話。

    同時對他表示鼓勵，至少沒有獎勵也沒有訓斥不是。

    江鴻文誰都沒接話，只是在離開翰林院的時候看了一眼沈墨。

    只把沈墨看的莫名其妙。

    莫非江鴻文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沈墨除了這個，實在想不出來江鴻文看他還能是因為什麼，總不能是覺得他好看吧？

    沈墨回去夜裏將這事告訴顧圓的時候，顧圓故意道：“你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現在不是有什麼斷袖分桃之說，萬一……”

    沈墨：……

    “夫人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哈哈哈，你不會當真了吧？”顧圓見他一臉便秘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正說著玩笑話，珠兒在門口出聲。

    “老爺，夫人，外院傳話門外有個姓宋老者前來尋你們，說是你們的舊識。”

    “姓宋的，宋大夫？”

    顧圓第一反應就是宋大夫。因為在京城他們認識姓宋的，還是老者，出只有宋大夫了。

    “可是宋大夫不是已經離開晉城了嗎？”

    “先別管了，快將人請進來，算了我親自去迎。”沈墨說著便披上衣服出了門。

    來的果然是有一段時間沒見著的宋大夫。

    “你老怎麼深夜上門了，可是有什麼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