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寶很少有這麼親密的動作。

    這臭小子雖然笑臉比哥哥多，看起來也十分乖巧，但其實外熱內冷，是個黑芝麻餡的。

    “娘你去哪兒？”

    顧圓見吳氏穿的嶄新，這架勢是要出門。

    “我去……”吳氏剛想說她要去買菜種子，不過一想到兒媳婦昨天就是因為出去買菜種子被拍花子擄走了，肯定還害怕著呢，急忙改口道：“沒啥，我隨便去外面轉轉。”

    現在這拍花子膽也太大了，居然當街擄人，好在她腦袋還靈光及時找了三郎，兒子去求了皇上找人。

    “去街上？”

    “那啥，認識幾個老姐妹叫我嘮嗑，我先去了，辛苦你在家看孩子。”

    吳氏打了個哈哈就飛快的走了，生怕兒媳婦再追問。

    顧圓還想讓吳氏出去轉的時候順便買菜種子呢，後面的菜地還空著，花了大代價蓋了琉璃棚總不能就這麼空著。

    看樣子只能改天再去買了。

    就是不知道城門口的內應被抓住沒有，別人也就不說了，天子腳下公主居然被綁了，怕是皇上要氣瘋了吧。

    事實上皇上確實是氣瘋了。

    昨夜俞二安排人送走那些姑娘以後，就連夜帶人去關押過她們的宅子端了，裡面的人死的死了，活著的都被抓回來了，一個不漏。

    隨後又進宮將發現的事還有顧圓的提醒上報給了軒轅祁。

    軒轅祁當即就讓人一邊暗查城門駐守的官員，另一邊嚴審那幾個帶回來的活口。

    被顧圓拿藥藥暈的幾人從城外一路被運到牢房裏關押了起來，看起來依舊絲毫沒有甦醒的跡象。

    讓俞二不解的是這到底是什麼藥，藥勁居然如此大，最後他找來御醫院的人廢了不少功夫才讓那幾個人醒過來。

    被俞二射殺的剛好就是這幾人的領頭之人，剩下的人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倒是塊硬骨頭。

    但牢房裏折磨人的刑法多了去了，最終還是有人扛不住說了。

    交代出上頭有位大人要十位美麗女子，至於其他的，他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城門口的兵衛是兵馬司的人，當夜當值的四個人全部被抓起來嚴刑拷問，兵馬指揮啥都不知道，自己的人就被帶走了。

    第二日早上起來才收到訊息，一臉懵逼的去找自己上司透口風去了。

    一晚上的時間夠查很多東西了，一路順藤摸瓜就查到了楊家。

    “你看看，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這些事，把朕當做傻子一樣矇騙！”

    軒轅祁將查到的線索遞給站在一旁的沈墨，整個人都怒火沖天。

    沒錯，今日沈墨又在御書房。

    軒轅祁下了早朝以後，就尋了個由頭召沈墨進宮來了。

    這可羨煞了翰林院的一眾同僚，昨日進宮告假皇上非但沒有怪罪，今日居然又召他進宮，這到底是什麼狗運氣。

    先帝在世時沈墨就走了好幾次狗屎運，輪到太子登基了居然運氣還這麼好。

    總不能是因為這沈墨長的比他們好看吧？

    難不成皇上也看臉？

    除了這個他們實在想不到什麼別的理由。

    沈墨接過信件看完之後眉頭皺了起來，只覺得震驚不已。

    原本他以為女子被擄走之後多半可能是賣去窮地方給人當媳婦，或者賣進那種地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用來煉丹！

    更令他震驚的是居然還牽扯到此次秋闈一事，沃仲的女兒也在這些女子裡面，背後謀劃之人想要用沃仲的女兒脅迫他徇私舞弊。

    “用七七四十九名女子塞進丹爐煉丹，煉製九九八十一天丹成，此丹吃了之後方可容顏永駐，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居然有人愚昧無知信這個！這人被抓住朕一定要將他塞進丹爐裡！”

    軒轅祁氣的來回度步，連公主都被差點抓去煉丹了，公主失蹤了是大事，所以有人找，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兒呢？

    她們的失蹤了，是不是就只能吃啞巴虧。

    更可氣的是有人想要在秋闈上做手腳，若是恩科過後此事被發現，他哪有臉面對天下學子。

    沈墨並未接話，他在想楊家拿沃仲的女兒威脅沃仲舞弊一事。

    沃仲是他恩師的兒子，按理來說他該稱一聲師兄，他剛到京城時原本曾去過一封信，不過並未收到回信，便懂了沃仲的意思，也就未曾上門拜訪過……

    “我記得楊家是顧大學士的岳家？”

    軒轅祁的話打斷了沈墨的回想，他這會兒罵夠了，決定先拿楊家開刀，誰讓楊家膽大包天居然打徇私舞弊的主意。

    不過他記不大清楚，轉頭看向伺候的孫英。

    這些世家關係，皇帝記不清了，但皇帝身邊伺候的人必須記清楚。

    “哎吆喂，這個老奴知道，還聽過不少熱鬧呢。”孫英回話道：“當年楊家的小女兒看上寒門出身尚且還是個舉人的顧大人，小女兒無奈之下以死相逼最終得償所願的事可是傳遍了京城。”

    孫英將自己早先吃過的大瓜分享給皇上和沈墨。

    “不過老奴還挺說楊家一直挺瞧不上顧大人的。”

    軒轅祁聽著楊家對顧大學士的所作所為直冷笑，“呵，一個掛名閒職居然瞧不起正三品的大學士，真是好大的臉。”

    “可不是嗎，這楊家顯赫那也是從前的事瞭如今這一代連個頂事的人都沒有。”孫英看皇上有興趣，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他如今已經是皇上的貼身總管，對皇上再忠心不過。

    “據說楊大人的兒子是塊讀書的料，正在此次秋闈名額當中。”沈墨在一旁道。

    此人上輩子還高中榜眼，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才實學了。

    他還知道，楊家最近似乎和五皇子走的很近。

    “怪不得。”軒轅祁回身坐回了龍椅上，對著角落裏的來喜吩咐，“來喜，徹查楊家。”

    有些人既然活膩歪了，那他就做個好人早些送他們上路。

    原本在一旁當空氣人的來喜聞言臉皺成了苦瓜。

    原本以為主子登基成皇帝了，他就苦盡甘來熬出頭了，後半輩子就能享清福了，沒事就讓小太監捏腿捶背，為此他連貼身太監大總管的位置都給孫英坐了。

    結果這下好了，非但沒閒下來，他反而更忙了。

    不過儘管心裏怎麼吐槽，腳底下還得跑快點，誰讓他就是個勞碌命呢。

    哎。

    “皇上，臣先告退。”

    沈墨站了半天，見沒自己的事了，也該離開了。

    軒轅祁看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讓人走了，要不然惹人生疑，他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尋到的千里馬還沒成長起來就被人宰了。

    “好，你回吧，有事我再叫你。”

    沒錯，他就是伯樂，沈墨則是難得一遇的千里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