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圓：……

    她竟無言以對。

    因為吳氏還真就能爲了省錢不吃菜。

    沈墨曾說起過他小時候有一年年景不太好，青黃交接的時候地上連野菜都挖不到，吳氏要供三個孩子都上讀書，自然比別人家裏更拮据些，一個月鍋裡都沒見過菜葉子。

    因為今年天氣冷的比較早，現在這季節已經買不到新鮮的綠菜了，市面上也就是些蘿蔔白菜土豆啥的。

    就這些，都漲價漲了一倍，吳氏怎麼可能捨得買。

    “要是換了鄉下這蘿蔔白菜的家家戶戶都種，家裏的牲口都能吃菜葉子，到了京城啥都要買，白菜也這麼金貴，還好我夏天的時候我涼了些菜乾，夠吃一陣子了。”

    吳氏一邊說一邊開始盤算等開春了她要自己種，還是自己種的吃起來舒服。

    “娘，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夫人，來客了。”

    顧圓正說著話，柳莫問讓珠兒前來傳話，說是大門外來了客人，自稱是沈墨的同窗好友。

    “三郎的同窗好友？哪個啊？”

    吳氏疑惑道，上回不是來了個騙子嗎，現在還在大牢裡吃牢飯呢。

    珠兒回話，“這就不清楚了，柳大哥沒說。”

    “他們咋找到這兒的，比狗鼻子都靈。”

    吳氏納悶的嘀咕，家裏才搬家了家沒多久，搬家的時候有沒有大擺筵席，老家過來的人咋知道他家住這兒了。

    “娘，應該是認識相公的，之前他跟我提起過，說是最近可能會老家那邊的同鄉同窗來家裏借住。”顧圓想起這茬道。

    先帝在位時秋闈是在京城附近的宿州進行的，當年沈墨考的時候就是顧圓和別人提前去宿州租的考場附近的院子。

    自從新帝軒轅祁繼位後，將秋闈考場也設在了京城，若是考中了正好參加春闈，也懶得學子來回折騰，一個不小心再折騰病了。

    “你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吳氏打發珠兒去看琛寶，然後自己跟著顧圓就來到了前院。

    不跟著去看看她可不放心，萬一有那有眼無珠的衝撞了兒媳婦怎麼辦。

    前院裏，柳莫問已經將來人帶到偏廳裡順便上了茶。

    “敢問主家何時出現？”

    此時坐在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神色焦慮的看著自己面前還在冒熱氣的茶碗，眼尾皺紋因為皺眉顯得更加明顯了。

    一旁他的好友賀明見狀道：“龐羽兄稍安勿躁。”

    帶他們來的裴掌櫃這會兒喝著茶，面不改色，心裏已經皺眉好幾回了。

    他也是碰見這兩人像他打聽沈墨，聽這叫賀明的小子說和沈墨是正兒八百的同窗好友這纔好心帶個路帶他們來沈府的，不會好心辦壞事了吧。

    柳莫問面無表情的開口：“我家老爺不在家，去翰林院當值了，老太爺和大少爺出門去了，老夫人和夫人應該等會兒就會過來，且稍微等等。”

    “好，我們等得住，麻煩這位大兄弟了。”賀明捏著茶碗態度極好的向柳莫問道謝，實際上心裏也有些不安。

    這茶碗可真漂亮啊，一套要值幾十輛銀子吧？

    就這麼隨便拿出來給別人喝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萬一砸了一個可要肉疼死了。

    “明弟，不過是個下人，你怎麼能隨口稱兄道弟。”

    龐羽有些看不慣賀明對一個下人還要卑躬屈膝，丟了讀書人的傲氣和臉面。

    顧圓和吳氏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認識的裴掌櫃，旁邊椅子上坐著一個極為面熟的人，身邊還有個女子，看起來像是夫妻，另外還有個不認識的讀書人。

    “老夫人夫人安好。”裴掌櫃看見顧圓和吳氏進來，率先就起身行禮。

    顧圓側身避了避，“裴掌櫃未免也太客氣了，都是老交情了見面還講究這些虛禮做什麼。”

    “禮不可廢，這兩位舉人老爺剛好來了店裏，自稱是沈大人的同窗好友想打聽沈大人家住何處，我正好有空就替他們帶了路……”

    裴掌櫃解釋了一番，越發覺得自己真是草率了，應該提前通知一聲的，也好過就這麼直接把人帶過來，萬一是騙子怎麼辦。

    “原來是這麼回事。”顧圓說著順帶看了看另外三人。

    其中那圓臉的婦人看著她的眼神看起來異常的激動，其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羨慕。

    “你是……”見圓臉婦人目光激動的看著她，顧圓一下想起來她是誰了，“郭氏，可是郭弟妹？”

    郭氏聞言立馬起身，激動的無以復加，“哎，是我小嫂子還記得我？”

    “不不，沈夫人安好。”

    察覺失言，郭氏急忙不倫不類行禮。

    如今顧圓已經是官夫人了，還封了誥命，她自然不敢亂攀關係。

    “你是賀明啊？”吳氏突然看著賀明出聲。

    賀明聞言高興道，“是我，沒想到嬸子居然還記得我。”

    “嗐，怎麼能不記得，往前在青山鎮的時候，三郎傷了頭那次，你還來過我家呢。”

    確實是沈墨的同窗好友，吳氏也放下心來了樂呵呵的道：“是我的不是怠慢你了，不過你這孩子如今瞧著富態了不少，剛纔差點沒認出來。”

    說實話，賀明比上以前當真是胖了不少，說富態那都是委婉說法，要顧圓來說他整個人都比過去大了一大圈，肚子都出來了。

    倒是郭氏瞧著比之前更加圓潤了些，再也沒怎麼變。

    “弟妹怎麼和我這般生分了，想當初弟妹可沒這麼扭捏過。”顧圓上前拉住郭氏的手笑著打趣她。

    三兩句話就讓郭氏臉上推滿了笑容，人也沒那麼緊張拘束了。

    吳氏和賀明說話，顧圓和郭氏說話，唯獨龐羽坐在那兒沒人搭理，神色異常尷尬。

    當然還有裴掌櫃，不過裴掌櫃這會兒挺高興的，心道這小子沒騙他，還真是沈大人的同窗，他總算是沒好心辦壞事。

    “咳！”

    見沒人注意到他，龐羽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這位是？”顧圓看向賀明，她好像沒見過。

    “這位是我的好友這次是和我結伴來京城趕考的。”賀明不好意思道：“老夫人，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

    “什麼求不求的你說。”

    “我和龐兄來京城趕考，人生地不熟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客棧又實在是太貴，所以就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