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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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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以示母后威嚴

    已經逐漸開始習慣蕭明淵某些莫名其妙的操作的葉風華也不準備多深究其中意味,轉頭牽起小傢伙的手問道。

    “接下來去哪兒,你小叔有沒有跟你講?”

    “先去芙蓉園,皇后娘娘會在那裏招待家眷。”

    小糰子抬頭看著葉風華,一雙眼睛又大又閃,萌得人心間似乎都要化了。

    葉風華不識路,蕭戈就帶著她在彎彎道道里穿行。

    沒人看到的是,原本躺在地上已經死了好一會兒的禿鷲,那雙淺褐色的虹膜一點點變成了黑色,隨後黑氣瞬間縈繞著整個眼眶。

    碩大的翅膀小弧度地撲閃,它的身體在地上抽搐幾下,然後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姿勢,甩著脖頸重新站了起來,黑色的羽毛間那個完全貫穿的大洞看起來恐怖極了。

    它那雙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眼珠子最大限度上轉了一圈,身影極快地躥進了樹叢中,尖銳的喙精準地銜起了一枚帶血的扳指。

    看大小和它胸前開的洞完全吻合。

    *

    蕭明淵離開後,徑直去了太后的寢宮,寢宮裏大部分人都提前清退了,只留了幾個侍女在身邊伺候著。

    太后斜靠在軟榻上,揮手屏退了正在扇風的侍女,看著從門口緩步而來的蕭明淵。

    “明淵來了啊?”

    “是,給母后請安。”

    蕭明淵不急不慢地作揖,微微彎腰,周身氣度矜貴。他今日依舊是穿了一身白月色的袍子,襯得他越發俊朗。

    “話說從皇上病重後,哀家憂心過度,很少見人,也好久沒和你這樣說說心理話了。”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歲數大了還是什麼別的,夜裏竟總是夢見靜妃,還有小時候的你。”

    “說來也是遺憾,倘若沒有那件事,看你如今這般成就,早該讓你母妃享天倫之樂了吧。”

    蕭明淵垂在袖袍裡的手微縮,不動聲色。

    “想當初哀家和靜妃也是情同姐妹,但那次也確實是哀家的錯。因為貪玩帶著你母妃還有哀家前來探望的嫂嫂偷偷出宮,不曾想到正好有賊人尾隨,哀家那嫂嫂為救靜妃,活生生受了數刀,那時候肚裏可還懷著孩子呢。”

    而這孩子正是江綺瑤,因為月份不足緊急早產,太醫斷定這孩子活不成。靜妃出於愧疚和心疼,親自在一旁照顧了半月有餘,最後還真把這孩子救活了。

    眾人都說靜妃菩薩心腸,所作所為感化了上蒼,跟著讓那孩子也沾了福氣。

    自此,靜妃就將那孩子視如己出,甚至把蕭明淵叫來,告誡他今後一定要好好對這個妹妹。

    那時候蕭明淵差不多十歲,已是分得清善惡的年紀了,少年滿臉鄭重,小心翼翼地從母妃手裏把熟睡地江綺瑤抱了過來。

    軟軟的一團抱在懷中,蕭明淵的臂彎僵硬得不行。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江綺瑤一天天長大,長得越發乖巧,玲瓏剔透起來,靜妃甚至開玩笑說,不如就讓這孩子和明淵定娃娃親吧。

    小江綺瑤一聽,滿臉羞紅,悄悄用眼眸去打量一旁默不作聲的蕭明淵,旁人見她那副模樣笑的更開了。

    “呀,快看,小傢伙還害羞了。”

    從那時起,小江綺瑤心裏就埋下了一個種子,她長大後是要嫁給明淵哥哥的。

    而好景不長,一場意外讓靜妃纏.綿病榻,似乎是彌留之際,人心理難以割捨的東西總會愈加強烈,她將蕭明淵喚至榻前,說得最後一句話,是讓他照顧好江綺瑤。

    即使已經到了那種情況下,靜妃也還是無法放下對她母女的愧疚。

    蕭明淵深知她母親的心思,所以之後,無論江綺瑤變得多跋扈,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蕭明淵都一一忍了下來。

    直到鬥獸場的那一天。

    “哐當”一聲,一侍女摔了手裏的案板,跪在地上不斷求饒著。

    “太后......太后,饒命。”

    再一細看,太后身上那身端莊的風袍上,有一塊顏色比周圍的深一點,顯然是剛剛那侍女不小心把茶水濺在了上面。

    “不妨事,起來吧。”

    太后擺擺手,侍女激動得一個勁磕頭,動作間,一金鐲子從她懷裏滾了出來,正好滾到了太后的腳邊。

    侍女看著那東西,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然後面色當即如死人一樣慘白。

    這東西......怎麼會在我身上?

    “太后,這不是您前幾天丟失的那個金鐲子嗎?”

    “好你個小賤蹄子,太后平日對你這麼好,你背地裏竟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不,不不是的,奴婢沒有,奴婢也不知道。”

    “給我拖下去,杖斃!”

    “算了,”太后揮了揮手,“今日正是喜氣的日子,不宜見血,先關到柴房裏吧,隔日再做處理。”

    話音剛落,就立馬有人接下去。

    “太后以慈悲為懷,才越發讓這些人手腳不乾淨了。”

    “是嗎?”太后揉了揉額頭,眼皮有些疲倦得耷拉著,“確實啊,最近身體不適,缺乏管教,才越發讓手底下的人猖狂起來了,當著哀家的眼皮子底下都敢作威作福。”

    “哀家要是再不說話,是不是都要騎到哀家脖子上來了。”

    太后眼神意味深長地看著蕭明淵,由繼續道,“你說是嗎,明淵。”

    接連幾句話,意有所指。

    蕭明淵垂著眸子,意味不明道,“母后教訓得是。”

    頓了片刻,他又抬起了眸子,直直地看向坐在高座上的人,繼續說道。

    “這樣的人,不僅要罰,還要重罰,不如就削去四肢做成人棍,吊在房樑上以盡效尤。”

    “以絕後患的同時,以示母后威嚴。”

    蕭明淵語氣很是平淡,平淡到就像只是在討論中午該吃什麼一樣,但出口的話卻讓在場的侍女不由得抖了抖。

    太后的眼皮子下意識地跳了跳,看著底下的蕭明淵,嘴角極其細微地抿了抿。

    她怎麼就忘了,底下那個可是一匹帶著血性的狼。

    剛剛那番話,不僅僅是在說解決辦法,更是在藉此以牙還牙地警告她。

    沒有本事就別輕舉妄動。

    太后的臉色變了又變,但不愧是在後宮摸爬滾打那麼些年,很快又恢復過來。

    “明淵的法子過於血腥了,哀家老了,可受不得這些刺激了。”

    “芙蓉園那邊應該已經招待好了吧,明淵過來,扶哀家去走一圈。”

    蕭明淵頷首,不卑不亢,語氣果決。

    “還請母后贖罪,蕭戈在外面呆久了,兒臣有些不放心。”

    “兒臣先行一步。”

    不等太后開口,蕭明淵衣袖一揮,轉身就走。

    待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太后臉色鐵青,一把就揮倒了矮案上的果盤。

    “這個混賬!”

    “太后息怒。”

    太后胸口劇烈起伏,雙手死死握著扶手,力道大得似乎能把它捏碎。

    當真是翅膀硬了,不好管教了是嗎!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太后臉色陰了片刻。

    哼,還真當哀家沒法子治你是嗎?哀家看你到時候到底要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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