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給個痛快
“砰”地一聲,藥瓶砸在了地上,迸出一聲脆響。
小弟子頭髮凌亂,垂著頭瘋狂嗆咳,綁在手腕上的鐵鏈啷噹亂響,迴盪在這超潮溼逼仄昏暗的環境中。
葉風華把玩著指尖的薄刃,眸光幽深,唇角含笑。
“準備好了嗎?”
小弟子瘋狂搖頭,“不不,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
“世間酷刑之一當屬凌遲,而這凌遲也有多種玩法。一種是在太陽底下暴曬,投入沸水之中,生生使得這皮肉分離。”
“不過只有一時的痛苦,對你來說,太仁慈了。”
葉風華邊說著,手腕翻轉,邊划着他胳膊上的衣料。
“你可知道那陣法之中都有些什麼?你可知道現在還有人因為你受傷昏迷?你可知道若是沒有破陣,那十多條人命會怎麼樣嗎?”
葉風華眼角佈滿了紅血絲,她至今仍舊地清楚地記得蕭明淵陷入狼群精疲力盡而自己無能為力的絕望。
在這之前,他就已經受了傷啊,中了寒涼之毒的人更不能催動內力,稍有不慎,輕則筋脈盡短,重則危及生命。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背水一戰,將後路和生命毫無保留地交到了葉風華手上。
葉風華指尖一轉,薄刃鋒利的刀尖破開了男人手臂上的面板,鮮血順著刀尖遊走的痕跡蜿蜒流淌。
“啊啊啊啊啊——住手!住手!”
男人痛的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毫無血色,整個人像是從水裏麵你撈出來的一樣。
“這就不行了?”
葉風華嗤笑了一聲,拔出了薄刃,那男人手腕到手肘,整條小臂,豎著劃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男人像是虛脫了一樣重重地垂著頭,大喘著粗氣,手指沒有意識地痙攣著,下一秒,葉風華的聲音響起,男人猛地抬頭,兩個眼睛驚恐地瞪圓了。
“這纔剛剛開始呢。”
不不不——
男人劇烈掙扎,手指深深嵌進了木質的刑架裡,眼睜睜看著葉風華手中換了把更尖銳的刀刃,刀尖從劃口橫向刺進面板,一寸寸地將外面那層皮挑起、分離。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吼叫響徹整間昏暗的刑房,沉重地彷彿透不進一絲光亮,濃郁的血腥氣混雜著刑房陳舊的黴味和腐臭味撲面而來。
解千里看著那條手臂,臉色蒼白,忍無可忍扶著穆青,轉身在角落吐得昏天暗地。
沉重的鐵門緩緩拉開,葉風華擦著手走了出去,外面的光線明朗,一時晃了她的眼。
“閣主,那人?”
葉風華看著手中的帕子,“既然什麼都說了,那就給他個痛快。”
春夏應聲而去,腳步虛浮一臉菜色的解千里看到她走過來了,猛地一下往旁邊大跨一步,將路讓了出來。
“解門主。”葉風華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出來,解千里連頭皮都緊了幾分,訕笑著回頭。
“蕭閣主有什麼吩咐?”
“剛剛那些話你應該聽清楚了吧,我想私了,門主意下如何?”
解千里看著她那雙手,那陣反胃噁心的感覺頓時又涌了上來。
他哪兒有什麼意見啊,他怎麼敢有意見。
但他好歹是一山之主,一言一行都代表這青山派的門面,解千里嚥了口唾沫。
“私了有些不合同會天的規矩,但若是在擂臺上出了事,沒人會有意見。”
擂臺?倒也好,他們不就又害怕又想知道摘星閣的實力嗎?
葉風華微微眯了眯眸子,“是嗎?那門主可要好好排排順序啊。”
解千里抹了抹額頭並不存在的汗,“那是自然,我青山派一向公平公正公開。”
刑房內,門被拉開又緩緩合上,本就因為藥物作用無法昏迷,精神緊繃的小弟子霎時就驚懼地看了過去,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幹什麼……我什麼都說了,放過我,放過我……”
春夏彷彿看著螻蟻一樣看著他,手端著他的脖頸咔擦一聲乾脆利落得擰斷了頸骨。
地上落了一地新鮮的不明物體,小弟子的那條小臂被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一截陰森森的白骨。
青山派的廂房內,茶香嫋嫋。
有兩人端坐在桌旁,一人在前方不斷來回踱步。
“杜平,你在這裏繞什麼,繞的我眼睛都花了。”
杜平的腳步猛地一下就頓住了,他幾步走到了出聲人的跟前,手臂撐在椅子的兩側。
“你們剛剛做了什麼你們不知道嗎?怎麼都沒跟我商量,就直接動手了?”
“你慌什麼慌,就因為你總是為畏畏縮縮的,所有才沒告訴你。”
“你什麼時候買通的那個小弟子,可靠嗎?不會把我們供出來吧?現在在哪兒,怎麼沒有及時滅口?”
主位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喝了口茶,不輕不重地將茶盞擱在了桌面上,細微的響動讓杜平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緩緩直起了身子。
“怎麼?害怕了?怎麼當初與虎謀皮的時候沒想著怕呢?”
杜平訕笑著走到了男人面前。
“紀閣主說笑了,我這還不是擔心嗎,那女人命大沒死,要是之後打擊報復怎麼辦。更何況您可看見了,那人似乎和那個組織有點說不清楚的關係啊。”
那個憑空冒出,以雷霆之勢迅速崛起,邁入殺手組織前十後迅速銷聲匿跡,無論旁人怎麼查都得不到丁點兒的訊息的神秘組織。
眼下看來,似乎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紀綱站起了身,理了理袖口。
“有關係那不正好?你以為那些走生意的組織多了個人分一杯羹會有多開心?爲了那點銀子,背後下黑手的多了去了。
越是深不可測的人越是讓人忌憚,那些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巴不得那人死在陣法裡永遠不要出來。”
“眼下明著是我們在動手,背地裏吶喊助威的不知道有多少呢。”
紀綱伸手揪著杜平的衣領整了整,又輕輕彈了彈他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所以啊,杜老闆可將那懸著的心放下來,別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你背地裏的這副慫樣!”
杜平賠著笑,連連點頭。
“紀閣主說的是,是我目光短淺,沒見過市面。”
“知道了就好——現在什麼時辰了?”
那邊靠在椅子上的男人也站了起來。
“快了,再有一會兒擂臺賽也該開始了。”
紀綱手指點著下巴,眼睛像狐狸一樣眯了起來。
“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啊。趁著還有時間,不妨試試看,到底有多少人是想要站在我們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