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壽兒再次出現在了屋裏，後面還跟著韓老谷主送來的醫女，醫女看到這情況，連忙讓人將秦暖暖抬到床上。

    “朕來。”

    封塵夜二話不說，一個公主抱，抱著秦暖暖去到了床上。

    “陛下，娘娘馬上要生了，產房是汙穢之地，怕衝撞了龍體，您還是趕緊出去吧。”

    “不，朕就在這裏看著，不打擾你們，你們趕緊幫皇后接生。”

    醫女有些為難，這不符合規矩啊。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動手啊！”

    封塵夜見她不動彈，不由惱怒了幾分，醫女這纔回過神來，專心幫秦暖暖接生。

    秦暖暖是第一胎，產程自然不會太快，而且這個時候也沒有無痛分娩，秦暖暖只覺得有一把鋸子在不斷的割她的肚子。

    “娘娘，您撐住啊，現在您的宮口才開了一指。”

    張衡也在此時來到了鍾粹宮，他替秦暖暖把脈後，知道她這是動了胎氣。

    “師父，你現在還生不了，我讓人給您準備一點吃食，你先吃點纔有力氣產子。”

    秦暖暖這個時候痛得都想罵街了，哪裏還吃得下東西啊。

    “不，我不吃。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生？”

    雖然她也是醫生，但是生孩子還是第一遭，而且她也沒想到生孩子會這麼痛，這簡直是非人的遭遇。

    而且現在纔開了二指，若是要生的時候，那樣的痛豈不是非人受的？

    “師傅，徒兒也不知，更何況女子生產本就是沒有規律可言，您也該知道啊。”

    張衡表示現在壓力很大啊。

    又一陣宮縮而來，秦暖暖痛的想罵娘，“我不管，你至少給我一個時間。”

    這樣她纔有盼頭啊。

    張衡緊張的嚥了嚥唾沫，“也許明晨？”

    什麼？！

    她還要痛一個晚上！

    秦暖暖的心裏全線崩潰。

    “封塵夜，你個混蛋！”

    她突然罵了出來，眾人皆是被嚇了一跳，我的祖宗啊，您知道您罵的人是誰嗎？

    原以為封塵夜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封塵夜竟然好脾氣的握住秦暖暖的手。

    “阿暖，你罵得好，是我不對，我不該讓你受這苦的。”

    眾人慕了，陛下對娘娘未免也太好了吧。

    “封塵夜，我再也不生了。”肚子一陣比一陣痛，越是痛，她就越想罵人。

    “好好好，咱們生完這胎，再也不生了。”

    封塵夜好脾氣的說道。

    等這陣陣痛過去後，秦暖暖早已溼透了衣裳，醫女怕她著涼，讓人給秦暖暖換衣裳。

    誰知這一切封塵夜都親歷親爲了，這樣的體貼，又讓人慕了。

    別說一代帝皇，就是尋常家的男子，在妻子生產的時候，也斷然不會進產房的。

    不得不說，封塵夜此舉算是好男人的代表了。

    開宮的時候及其漫長，秦暖暖感覺自己死了幾回，宮口終於開了十指。

    但很快大家發現一個問題，孩子出不來。

    也就是說明明看到孩子的頭了，但就是出不來。

    按理說，秦暖暖這一胎是多胎，不存在孩子太大的問題，那麼就是說這是難產了。

    “不好，娘娘暈過去了。”

    壽兒發現秦暖暖半天沒了動靜，一看，秦暖暖已經沒有了反應。

    張衡一聽秦暖暖暈過去了，也顧不得男女之別，跑了進來，“我要給娘娘施針，醫女，你給娘娘按下肚子。”

    封塵夜雖然著急，但還是把位置讓了出來。

    醫女不敢耽擱，和張衡分工合作。

    在張衡施針後，秦暖暖很快醒了過來，這時醫女趁機按壓她的肚子，秦暖暖一個用力，第一個孩子終於出來了。

    聽到孩子響亮的哭聲，眾人鬆了口氣，醫女高興的喊道：“是個小阿哥。”

    封塵夜差點喜極而泣，“阿暖，你聽到了嗎，我們的兒子生出來了。”

    秦暖暖虛弱一笑，還來不及開口，肚子又是一陣宮縮，她馬上又開始了第二個產程。

    好在第二個孩子出來還算順利，是一個公主，不過和第一個孩子相比，這個孩子明顯瘦弱了不少。

    連哭聲都是蔫蔫的，看著很是可憐。

    “阿暖，你看到了嗎，我們兒女雙全。”

    秦暖暖那根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

    她虛弱的笑了笑，“夜，我想看看孩子們。”

    “好好好，朕這就讓奶孃把孩子們抱過來。”孩子們被奶孃們用衣服包裹住，抱到了秦暖暖的面前。

    秦暖暖看著兩個粉嫩的小糰子，心一下子就化了。

    她只覺得好累啊，上下的眼皮開始不住的打顫，最後視線一片黑暗，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天呢，怎麼會這麼多的血。”

    醫女正在給秦暖暖處理後續，突然之間，整個床褥被血浸溼了。張衡聞言，連忙過去檢視，也被床褥上的血量給嚇到了。

    “師傅她大出血了。”

    產後大出血在現代都是十分可怕的，更別提是在這個時代。

    “張太醫，這可如何是好。”

    醫女一臉焦急，聽韓老谷主說產後大出血的死亡率是百分之百。

    張衡也是一臉慘白，偏偏這個時候師父還暈過去了。

    “我先給師父止血看看。”

    他咬了咬牙，說道。

    但是他把畢生的經歷都用出來了，秦暖暖的血依舊沒有停住的意思。他急得額頭的汗都出來了。

    “不行啊張太醫，這血根本止不住。”

    醫女的手上滿是血，在她的眼睛中，一片血色。

    “張衡，阿暖若有什麼閃失，朕要你的命。”

    封塵夜歇斯底里的喊道。

    張衡已經不知所措，他當然不想秦暖暖出事，但閻王要人三更死，他就是搶也搶不過來啊。

    “陛下，臣已經盡力了。”

    “廢物！”

    封塵夜一腳踢開了張衡，握住秦暖暖的手，哽咽道：“阿暖，你千萬不要出事啊，朕不許你死，你要是死了的話，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秦暖暖並沒有迴應他，而且她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連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張衡，張衡，你快救她，朕命令你，快救她！”

    封塵夜拎著張衡的領子，泣不成聲。

    張衡也是淚流滿面，他哆嗦著身子，幫秦暖暖把脈，可是她的脈像越來越弱，幾乎讓人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