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的反常，封聽南心猛得漏了一拍。

    不會真讓他叔說中了吧，他喜歡薑茶？

    這個念頭冒出來，很快就被封聽南自己掐滅。

    “我怎麼可能喜歡薑茶，那就是個囉裡囉嗦的煩人精。”

    “一天天的除了讓我做題目就是說我蠢，我吃飽了沒事幹麼喜歡她。”

    “我叔就是想太多，我怎麼可能喜歡薑茶……”

    封聽南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有多紅，頂著這麼一張，被人戳破心事般的樣子，在這裏一個人罵罵咧咧的否認。

    薑茶走出夜園，沒有立刻打車，還是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閒逛著。左看右看，卻始終沒有想買什麼的念頭，直接路過一家蛋糕店。

    薑茶站在窗外，透過透明的櫥窗，薑茶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個小蛋糕。

    白色的奶油蛋糕，被各種各樣的水果包圍著，讓人看著就很有食慾。

    那是封遲瑾最喜歡的一種口味，在現實裡她經常給封遲瑾買。

    薑茶看見了，下意識就想進去買一個。但是想到自己剛跟人吵完架，就來買蛋糕，未免太有些沒出息了。

    氣呼呼的離開，沒走兩步又回來了，嘴裏嘀咕著：“是我自己想吃，為什麼要管是不是封遲瑾喜歡的。”

    唸叨完薑茶就進了蛋糕店，找到她看中的那款蛋糕，開啟櫥窗想要端起來，另一邊也正好伸出來一隻手。

    兩隻手同時碰上裝蛋糕的，薑茶順著往上看，等看到是沈月九的時候，眉毛輕挑不語。

    沈月九倒是很淡定，落落大方里帶著幾分青澀：“又見面了。”

    “是啊，真巧。”

    薑茶溫笑，挑眉看了眼蛋糕：“沈小姐也喜歡蛋糕？”

    沈月九好像對薑茶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意外，搖搖頭：“不喜歡，不過自有人喜歡。”

    “你喜歡的話，那就讓給你了。”

    薑茶沒有拒絕，等沈月九鬆手之後，不緊不慢的拿出櫥窗：“多謝沈小姐謙讓，那這蛋糕我就拿走了。”

    說完，沒再跟沈月九再說什麼，拿走直接去收銀臺付錢，等店員給她包裝好了直接走出蛋糕店。

    剛走幾步，沈月九就在後麵叫住了她：“姜小姐。”

    等薑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沈月九才繼續開口：“難得有緣，喝杯咖啡麼？我請你。”

    “好啊。”薑茶答應下來，正好她也有一些疑問想要問沈月九，現在沈月九既然主動提出，薑茶沒理由不抓住機會。

    兩個人找了家安靜人少的咖啡廳，面對面坐下後沈月九找來服務員：“姜小姐喝什麼？”

    “拿鐵就好，謝謝。”

    “一杯拿鐵，一杯卡布奇諾。”

    等服務員走後，沈月九雙手交叉放在桌上，坐得停止，看著薑茶開口：“我和封遲瑾認識好多年了。”

    沒料到對方這麼直接的提到封遲瑾。薑茶心裏琢磨著沈月九打什麼主意，臉上卻是一派淡定。

    “沈小姐想說什麼？”

    “姜小姐是聰明人，有些話還要我明說嗎？”

    沈月九笑了一下，目光放空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第一次見到封遲瑾的時候，他像個天神一樣出現在我面前，盯著我看了許久。直到後面對我的種種幫助，我能有現在的成就，多虧了他。”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很多事。”

    “我就是這個樣子，只要我不變，就會一直留在他的身邊，誰來阻攔都沒用，而且我相信，封遲瑾也會讓我留在他的身邊的。”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沈月九直直的盯著薑茶，語氣很自信，眼裏帶著勢在必得。

    薑茶從她說話開始到結束，一直保持著微笑，不管沈月九怎麼說，她從頭到尾，臉色並沒有半分變化。

    一時間連善於觀察的沈月九，都摸不清薑茶的態度，也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實際上薑茶表面雖然淡定，可其實心裏，早已經將沈月九的話來回想了十幾遍。

    認識好多年……不會離開……會讓他留下……

    薑茶心裏冷笑，聽得又酸又氣。

    好你個封遲瑾，承諾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現在人家都上門**了！

    薑茶也不知怎麼的，明明在生氣，卻突然想到袁老莊園裏，那個房間的雕塑。

    薑茶突然笑出聲，支稜著下顎歪頭，說了句沈月九摸不著頭腦的話：“沈小姐去過法國麼？”

    沈月九一愣，預料中薑茶的質問生氣都沒有，她甚至想過薑茶哪怕不會生氣，臉色也不會太好。

    可是現在薑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能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不過就算如此，沈月九也沒有慌，回答了薑茶的話：“去過。”

    “是嗎？”薑茶點點頭，“你知道嗎？封遲瑾帶我去見過他在法國的唯一一個朋友袁老，他帶你去過嗎？”

    “……去過，”沈月九雖然回答了，但是短暫的停頓還是讓薑茶聽出來了。她感嘆似的，話裏帶著遺憾：

    “可惜了，我喜歡雕塑，袁老那裏卻沒有，只有個跑馬場。”

    “雖然我玩得很開心，不過還是很遺憾沒有喜歡的。沈小姐喜歡雕塑嗎？”

    沈月九越來越不明白薑茶想要表達什麼了，但是這個時候只能硬著頭皮接話：

    “不喜歡，我挺喜歡騎馬的，有沒有雕塑不重要，我們去的時候騎馬很開心。”

    “那真是令人愉快。”

    薑茶輕笑，心情好了很多。

    確定了莊園房間裡的雕塑和沈月九沒有關係，甚至她可能連袁老這個人都不知道，薑茶的心情就美妙了。

    要是知道，怎麼會連袁老住在哪裏都不清楚。

    隨即她想到那副沒有五官的畫，到底畫的是誰還有待調查，至少現在不確定是不是沈月九的情況下，知道她對封遲瑾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

    這就足夠了。薑茶整理好今天問到的，也沒心思繼續跟沈月九廢話下去。

    她低頭喝了口東西，再次抬頭，臉上那副官方的微笑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和麪無表情。

    “沈小姐，你知道贗品兩個字怎麼寫嗎？不知道也沒關係。假的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