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楊凡重重的拍著李欣的桌子，“你憑什麼，不給我放款？！”

    一聲聲咆哮，震的整個財務部的人，都站起來看向這裏。

    “你說，憑什麼，你倒是說啊！你要是說不出來，今天我肯定沒完！”這段時間擠壓在楊凡心裏的難過和壓抑，一瞬間都爆發出來。

    李欣眼中無比驚訝的看著楊凡，面前的楊凡面容扭曲，歇斯底里，李欣的內心感到無比的驚恐，面前的這個人是怎麼了，是瘋了嗎？

    “幹嘛呢？這裏是財務部，不是你們銷售團隊！”財務經理辦公室的門推開，畢贏走了出來。

    “怎麼回事？”

    畢贏走到李欣面前，皺眉問了句。

    “經理，這個業務金額三十萬。”李欣只說了這麼一句。

    “三十萬？做不了！”畢贏冷冷的一句。

    “為什麼做不了？難道你們僅僅因為金額小就不做？”

    “對，就是因為金額小。我們是投資公司，不是小貸公司，你上次做的那兩筆幾百萬的貸款，已經是金額的下限了。公司有規定，必須集中資金，投資於大企業，高階行業。你現在又搞來三十萬的業務，這不是公然違反公司規定嗎？”畢贏的話，不像是臨時編造的謊言。

    “原來是這樣……”知道了是自己無理取鬧，楊凡頓時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然的低下了頭。

    “楊凡，你如果想做業務，我不為難你，只要你不違反公司規定，都好說。”畢贏見楊凡失落的樣子，於心不忍，略略思考了一下說道，“最低金額三百萬，只要你的業務大於三百萬，在金額上我就不為難你。”

    ……

    夜風很涼，尤其是秋天的夜風，真的很涼。但是，這一切都沒有楊凡的心涼。

    “凡哥，這都上秋了，你還喝冰鎮啤酒？別喝壞了肚子。”徐煦好心勸道。

    “沒事，你哥心裏有火，得滅一滅。”楊凡已經喝了七八瓶冰鎮啤酒了，此刻嚷著跟服務員要酒喝。

    “火？”徐煦撓了撓腦袋，“旁邊有一家足療店，那裏的頭牌跟我很熟，凡哥要是實在‘火大’，我帶你去消消火？”

    “你說什麼呢！”蘇北拍了徐煦的腦袋一下，“楊凡明顯是因為工作上火，不要拿你那些下三濫的娘們跟嬌嬌比，楊凡的心一直在夏嬌嬌身上。”

    聽了蘇北的話，楊凡苦笑一下，一瞬間眼前浮現出的卻是上官碧兒在床上的樣子。

    “工作不順利，就別幹了，我就說上官碧兒那個娘兒們不地道，你也來陳老闆這裏，陳老闆人特別仗義！”蘇北跟著陳有木乾的非常開心，自然希望楊凡也過來一起。

    “她很好，是我沒用。”楊凡低著頭，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哎呀，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蘇北急的不得了。

    “我來到這裏，上官碧兒還是很照顧我的，只是我一直也做不成業務，到現在為止，一筆業務都沒做成。”

    “不對啊，凡哥，那天在小商品的那個女的，不是主動要找你貸款嗎？”徐煦驚訝的問道。

    “她……”楊凡搖了搖頭，“金額太小了，公司有規定，不做小金額的業務。”

    “金額小？”徐煦再次皺起眉頭，“不對啊，凡哥。我認識幾個做建築的朋友，他們也是在碧羅投資做的融資，金額也都不大啊。”

    “他們那個走的是行業協會，其實借款合同上是放給行業協會的，那些公司都是共同擔保人。”

    “那小商品沒有行業協會？”徐煦問道。

    “有，但是小商品的客戶太雜了，行業協會未必肯出麵。再說，咱們也不認識啊。而且想讓行業協會出麵，至少要有上百個客戶同時申請，我去哪裏找幾百個客戶？”楊凡搖頭，這條路顯然不行。

    “你們這公司，還有什麼規定沒了？”徐煦問道。

    “就這公司趁早走人，這規定，那規定，都是不讓人做事的規定。”蘇北插了一句。

    “我不是那個意思，凡哥，我是想問，那放款金額的下限是多少？”徐煦問道。

    “三百萬，資質夠，就可以放款。”楊凡說道。

    “三百萬？！哪個小商品的攤主，能用這麼多貸款，真要是給他們這麼多錢，反而是一個極大的風險。”

    “說這些都沒用，人家又沒讓我非做小商品的客戶。是我覺得自己沒有背景，沒有關係，所以才跑的小商品城，現在看來這半個月又是白跑。只是，距離月底沒有幾天了，我現在再去跑別的行業也來不及了。估計，我這個月過完，就得下崗了。”

    “凡哥，那你跑了半個月，就跑出來那一筆業務？”徐煦。

    “那倒不是，也有幾個人給我打電話，諮詢貸款的事，但是他們都用不上三百萬。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幾個？”

    “十幾個吧。”

    “那就結了啊！”徐煦一拍手。

    “什麼意思？”楊凡不解。

    “一戶三十萬，十戶就是三百萬，你這樣不就是有三百萬了！”徐煦喜不自勝。

    “廢話，十戶三百萬誰不知道，人家要求的是一筆貸款三百萬。我都聽懂了，你還沒聽懂！”蘇北不屑的說了句。

    “我明白，就是一戶，就是一戶！”徐煦似乎想到了什麼絕妙的主意，高興的手舞足蹈，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你倒是快說啊！”蘇北拍了一下桌子，催促道。

    “凡哥，你聽過李自成進北京的事沒？”徐煦對楊凡問道。

    “什麼意思？”楊凡皺眉。

    “十戶聯保！李自成進北京，讓每十戶人互保，其中一家跑了，其餘的人就連坐。這樣一來，這十戶人家就得互相看著，想跑又不能齊心。”

    “握草，這李自成夠狠啊。但是，這跟你凡哥辦貸款有什麼關係？”蘇北說了句。

    “嘿嘿，行業協會作為主體的目的就是控制風險，既然允許這種分拆的方式存在。那麼，只要風險可控的情況下，貸款主體是誰並不重要。”

    “握草，你說的太迷糊了，直接點。”蘇北催促著。

    楊凡皺眉，慢慢抬起頭看向徐煦，似乎聽懂了徐煦的話。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讓這些需要貸款的人，互相擔保，所有人平均使用這筆貸款，如果一個人不還，其他人共同替這個人還款？”

    “對，凡哥，就是這個意思！”徐煦見楊凡一下就聽懂了自己的想法，顯得很興奮。

    “這樣……恐怕還是不行啊。”楊凡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