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黑見宋雪瑤追問不休，也只好做出回答道：“本來副監督是打算讓我一個人動手殺死向實的，可是她考慮再三還是不放心，向實家裏畢竟有兩個人在，萬一向陽當時正好沒睡，發現了我們，那就沒辦法玩嫁禍手段了。所以副監督在殺害向實的當天，決定與我一同行動。我去弄暈向陽，而她去殺害向實，我再將向陽抱到向實的身體旁邊，再現場留下了向陽的指紋，以及給向陽抹上向實的血跡。”

    “你這個人，嘴裏一句實話都沒有，一會說你是爲了漾漾姐而去殺人，一會又說你是爲了自保而去殺人。現在又改口了，人不是你殺的了，變成副監督殺的人？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呀？我不相信你了！”

    宋雪瑤對卓黑滿嘴跑火車的行為感到不忿，自己爲了從這個人身上掌握到殺害向實一事的關鍵情報，付出了多大的犧牲，可是眼前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自己，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真是讓人惱火。

    不過卓黑無恥的欺騙行為也給宋雪瑤有了一個發作的機會，她藉此將卓黑推開，以一種抗拒且煩躁的態度來面對卓黑，無形中告訴對方，自己現在十分不爽，要再不說出實話，卓黑就別想再碰宋雪瑤一根頭髮。

    而一直在一旁探聽宋雪瑤與卓黑對話的向陽也同樣有些抓狂，他在聽到卓黑是殺死自己父親真兇，且高雅還是幕後主使的時候，就已經對卓黑起了殺心，只是他也在好奇彈珠腳步聲的事。

    如果這個聲音真是來自高漾漾所謂的“水晶鞋”，那麼作為殺手的卓黑難道是穿著高漾漾的“水晶鞋”前來行兇的嗎？這就顯得既奇怪又違和。

    正是有這樣的疑問縈繞在自己心間，向陽才暫時壓制內心復仇的衝動，等待卓黑解釋一切來龍去脈，只是沒想到卓黑爲了逞能和吹噓自己，胡亂編造事實，給向陽的判斷製造難題。

    向陽恨不得直接以強硬的手段逼迫卓黑供述一切，但想到自己與卓黑之間存在著殺父之仇的關係，卓黑如果遇上自己，必定又會編造謊言，努力撇清自己的關係，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向陽無法判斷卓黑麪對自己的威嚇所供述的話語有幾分可信度，倒不如繼續由宋雪瑤代自己提問可信度還能更高一些。

    高漾漾還在點歌並獨自高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於身後沙發上的卓黑和宋雪瑤不聞不問，“友好”地給他們兩個創造一個兩人獨處的機會。

    而卓黑本以為宋雪瑤是一個很好糊弄的角色，因此趁著酒勁，用真假摻半的事蹟來建立自己的形象，試圖以此吸引對方，博取宋雪瑤的同情和欣賞。

    卻沒想到宋雪瑤比卓黑想象的更加清醒和冷靜，輕而易舉便找出了他話語中的漏洞，與那些只知道尋歡作樂的女人相比，宋雪瑤明顯更加聰明，讓卓黑感覺更難對付。

    不過越是難對付的女人就越能激起卓黑的好勝心，見到宋雪瑤眼下已經對自己表示了不滿，爲了挽救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卓黑只能認真解釋自己的所做所為，試圖爭取宋雪瑤的理解，從而讓宋雪瑤再次接納自己。

    “雪瑤美女，真不是我有意想要隱瞞，我說的事情可是涉及到了副監督，這個事情一旦要是傳出去，我和副監督都得完蛋。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纔不會和其他人說這麼多呢，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我和副監督的危險就多了一分。我冒著生命危險，對你這麼掏心掏肺，你還要懷疑我的說辭嗎？”卓黑開始對宋雪瑤裝可憐，眼巴巴地看著她。

    “什麼冒著生命危險，我看你就是不放心我，怕我會到處宣揚你們的事蹟唄。你要真對我掏心掏肺，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事實說出來呢？”宋雪瑤佯怒將雙手抱在胸前，依然保持著一副抗拒的姿態。

    “呵呵，我沒想到你……唉，算了算了，是我的錯，我給你賠不是了，好嗎？但我保證，剛纔我說的話都是事實，向實就是被副監督所殺，這一點錯不了！”卓黑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證。

    但讓卓黑沒想到的是，宋雪瑤馬上便搖頭質疑：“我不信啊，人家堂堂副監督，為什麼要親自去做殺人這種髒活。她要是對你一個人去殺向實不放心的話，讓她的手下跟你一起動手不好嗎？”

    卓黑這次回答不要宋雪瑤喝酒了，而是自己先痛飲了一杯，然後回答道：“刺殺堂堂負三層的層主這種事非同小可，稍有差池，她副監督的職業生涯包括她的人生就要斷送！還是那句話，這種醜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連她的手下都隱瞞，讓自己被舉報的風險降低到最小。所以她寧可自己親自動手殺人，也不要叫任何手下做這種事。”

    “那你呢？她就不擔心你會把她舉報了嗎？”既然已經知道了高雅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宋雪瑤便對卓黑還能夠活到現在表示好奇。

    “這就是副監督的精明之處了，我是誰？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有點小錢，但地位與副監督根本不在一個層級，舉報有用嗎？我與副監督非親非故的，誰信我的話呀？人家警衛還不得把我當成栽贓陷害對待。再說了，我拿什麼舉報她？一沒證據，二沒好處，我舉報了她，我自己也得完蛋，我圖什麼？副監督留著我，不僅沒有壞處，反而還有好處，我呢，就是副監督的替罪羊！萬一真有頭鐵的人替向實翻案，想要為向陽平反昭雪，到那時候，副監督就會把我推出來頂罪。你說我存在的價值對副監督多重要，副監督怎麼捨得讓我死呢！”

    卓黑的酒勁越發上頭，話也開始變多了起來，對宋雪瑤又開始動手動腳，臉上綻放痴痴的笑意，完全就是一副醉漢的模樣，不過好在卓黑混跡酒吧多年，酒力相當不錯，雖然已經表現出了醉醺醺的樣子，但語言表達方面仍然較為穩定，這對宋雪瑤收集來自卓黑的情報更為有利。

    可是說了半天，卓黑卻始終沒有說到重點，水晶鞋腳步聲的事依然沒有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宋雪瑤希望能將他們的談論話題轉移到當晚的水晶鞋腳步聲上，解開這個一直縈繞在自己內心的重要問題，可自己畢竟不在現場，又不能貿然提及這件事，如何能夠讓卓黑主動解釋這件事情呢？

    正在宋雪瑤躊躇之際，卓黑卻已經脫去了上衣，向她撲了過來。

    宋雪瑤躲避不及，被卓黑壓倒了身下。

    卓黑得意地笑了笑：“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現在到你回報我了！”說完，便將嘴湊向宋雪瑤。

    向陽見狀，已經在卓黑身後撤銷了虛化狀態，準備對卓黑出手。

    就在這時，宋雪瑤用雙手撐住了卓黑的身體，沒有讓卓黑髮動進一步的攻勢。

    卓黑對宋雪瑤的行為有些不滿：“你該不會想要反悔吧？你要敢反悔，我就用強的，今天我必須得到你！”

    宋雪瑤嫵媚一笑，道：“都已經這樣了，我怎麼反悔呀？只是，我最後還想再求你一件事，不論你答不答應，我最後都是你的了，不要著急嘛！”

    “哦，玩這一套啊，我懂！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別的不多，錢還是管夠的！”卓黑只當宋雪瑤是想借機斂財的那種女人，拿自己的身體為誘餌吊着自己的胃口，然後再獅子大開口，這種人卓黑見得多了，自己也每次都能將對方拿下。

    “雪瑤要做什麼呢？”正準備對卓黑髮動攻勢的向陽將手停在半空，雖然不知道宋雪瑤的用意，但眼下還是再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對卓黑提出要求，再做決定。

    宋雪瑤的眼睛瞄向了高漾漾所穿的鞋子，再對卓黑說出自己的要求：“漾漾的水晶鞋真好看，我也想要穿。不過我不奢求你幫我買，只要你拜託漾漾借我穿一下我也就知足了，可以嗎？”

    “哈哈，我以為什麼事，不就是想借一雙鞋……”

    卓黑得意地笑了笑，憑著自己與高漾漾的交情，借一件物品又有什麼難處。

    他本想痛快答應下來，但看到高漾漾的水晶鞋，卓黑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頓時浮現出帶有為難的笑容說道：“怎麼你們女的都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漾漾對這雙鞋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每次跟我運動的時候都要先放好鞋子，就怕自己的寶貝鞋子丟了，連她的媽媽她都不給碰呢！”

    “胡說，不就是一雙水晶鞋嘛，副監督要穿，漾漾姐難道還不讓嗎？”宋雪瑤試探性地問道。

    “我騙你幹什麼？副監督一直都想穿漾漾的水晶鞋，可是她的鞋子是特別訂做的，整個避難所只有這麼一雙，漾漾又對她的鞋子十分寶貝，連副監督都不肯向借。最後副監督還是趁著高漾漾做人流手術，渾身麻醉不省人事的時候，才偷偷穿著她的鞋子，跟我一起到向實的家中去，這個事情當然也只有我知道了！”卓黑說到最後，還有些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