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慶功楚辭高歌唱
江東城下,城門之外,紅毯長鋪,甲士林立,楚歌高唱。
“恐天時之代序兮,耀靈曄而西征。”
“誰可與玩斯遺芳兮?長向風而舒情。”
“高陽邈以遠兮,餘將焉所程?”
此楚歌乃是屈原的《遠遊》中的幾句,江東楚地每逢將士故人歸家,都必吟上幾句。
只見城外五百米外,幾千江東子弟浩浩蕩蕩凱旋而來。人未先到,楚歌先至。
這便是江東男兒!
而城門下的徐老以及江東各元老,早已等待多時,遙望著遠方,宛如父母盼遊子歸來。
沒過多久,項羽便帶著眾將士來到了這城門之下。
“孩兒項羽拜見徐老!”項羽魁梧的身軀面對著孱弱的老者,躬身拜道。這是江東楚地的美德,孝義敢為天下先!
“好!好!羽兒,不必多禮。前方的戰事我已得知,羽兒不愧是天人!竟然不費一兵一卒便保得我江東完好。快!快!快跟我入城,我已為你備下了慶功宴!”徐老看到項羽激動地說道。隨即便親切的緊握這項羽的手,大步走進了城中。
“徐老,請恕羽兒先離開片刻。我要回屋先行看望我那虞姬,莫不可讓她再擔心掛念!”徐老正準備帶項羽入席,不料項羽如此說道。
“無妨,無妨。你快去見你的妻子吧,我江東男兒就應該當先照顧到自己的家人!”徐老毫不見怪,反而溫聲說道。
“謝徐老!”項羽說罷便匆匆離去。
項羽故居,那破爛的小茅屋中。一個極為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正拿細針秀著手中的嬋娟,眉宇之間卻掩蓋不住濃濃的擔憂之色。
“虞姬!虞姬!我回來了!”項羽人還未到屋內,聲音便以傳至。
屋內虞姬聽聞這渾厚又熟悉的聲音,頓時淚水流珠直下,手上的細活也顧不得做,扔下便衝向屋外。
“霸王!嗚嗚...你終於回來了。”只見虞姬看到項羽,直接撲入其懷中,聲聲淚語,愛意綿綿。
縱然項羽已然是穿越過來的項羽,此刻感受到這柔情似水,悱惻糾纏的相思與愛意,也不免心中深深感動,對懷中尤物憐愛更甚。
“虞姬勿憂。你看,相公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項羽緊緊地抱著懷中嬌軀,溫柔地輕聲在佳人耳邊安撫道。
“那韓信如此厲害,將軍只帶殘兵剩將前去,臣妾又如何不擔心害怕。心中只想著,倘若將軍戰死,虞姬也絕不獨活,死在這將軍的故居之中,也算是此生最幸福的事了......”虞姬柔聲說道。
“傻瓜!你怎麼能這樣想呢。我是誰?西楚霸王啊!日後,我還要你當我的王后呢,怎麼會死!以後不准你在提死字和有死的想法了!本王要你以後都開開心心,不準在愁眉苦臉了,聽到了沒有?”項羽用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這懷中佳人的秀背,頓時讓哭泣中微微發顫的虞姬止了淚,平靜了下來。
“將軍......”虞姬抬頭看向項羽,明眸流轉,殘淚迷離,玉容嬌羞。
項羽望著眼前人,憐愛的同時,心中升起異樣,頓時便向懷中尤物的俏俏小口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將軍...不要......”只見項羽越是深吻嘴中香唇,越是心中如火,當即便情不自禁地橫抱懷中柔若無骨的佳人走向屋內的床邊。
虞姬這才反應過來嚇了一跳,當即柔弱掙扎說道不要。但懷中尤物越是掙扎,項羽便越是難耐。很快,在猛烈的男子氣息的襲來下,虞姬便漸漸陷入了迷離。茅屋內,春光乍現,一片璇漪......
夜晚,慶功宴之上,江東各才子佳人,武將官員紛紛到場。項羽帶著虞姬盛裝出席,緩步走入大殿內。
殿內有不少青年才俊,都想見一見這“西楚霸王”。哪知這霸王身邊竟有如此貌若天人,玉容驚鴻的虞姬。當即看到,便直直地盯著虞姬,忘了自己來此乃是見項羽的初衷。
面對著眾多青年才俊的直直窺望,虞姬面色露出不適。
“哼!”項羽看到後冷哼一聲,如同獅吼,眾人頓時冷汗直下。紛紛轉頭,不敢再看虞姬一眼。虞姬這纔好受一些,便跟隨著項羽入了右邊最上席。
而殿內正上方則是坐著的,自然是江東最具聲望的江東之主徐老。左邊最上方坐著的則是那梁旭的爺爺梁進,乃是江東各士族名門的代表者。
“世人都說江東霸王項羽,有勇無謀。而今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退甲十萬,看來這世人所言非實啊。諸位,這一杯與我同敬項將軍!”徐老見項羽入席,便起身舉酒開口說道。
“敬項將軍!”
“敬項將軍!”
眾人見徐老起身,立即都跟著起身舉酒向項羽敬到。
項羽見此自然是起身回敬,虞姬也隨著項羽以茶代酒微微回敬。
“項將軍武功蓋世,又有如此天仙佳人作伴,真可謂是我輩學習之典範啊。我敬項將軍一杯!”左邊席中,一青年男子在眾人敬完酒後又起身單獨敬項羽,說了起來。
“好!不知這位是?”項羽自然是爽快的回敬了。
“回項將軍,在下梅有才,江東梅平候是我的父親。”男子回道。
“原來是王侯之後,難怪儀表堂堂,談吐不凡。不愧是江東子弟!”項羽大笑道。
“項將軍謬讚了!”男子不好意思地回道。
“項將軍!我敬你一杯!”大殿中又有一人起身,乃是右邊座席一位身待甲冑的老將,話不多言。
“長輩敬晚輩,晚輩當飲三大碗!來人,換大碗來!”說罷,項羽便換上了大碗,老將喝了一盞,項羽已然連幹三大碗酒。
“哈哈哈!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真是後生可畏,老夫自愧不如!”老將見項羽如此,大笑三聲便坐會席中不再言語。
接下來眾人都是一一敬著項羽,而項羽也是一一回敬。半個時辰下來,竟然已連幹了將近百碗!
梁進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同時也趁項羽不注意偷偷打量著虞姬,心中不知想何。
“項將軍,這杯老夫敬你。”只見梁進突然開口說道。
項羽看向梁進,心中冷笑,心中正納悶這梁進此次在宴上為何如此老實,看來終於是按捺不住,倒要看看他要耍什麼花招!
“梁老敬在下,在下真是惶恐!心中不勝感激啊!來,請!”項羽自然不是以前頭腦簡單的項羽了,表明功夫做得異常到位。
梁進見項羽如此,心中不禁惱怒。
他本想著項羽對他有所成見,藉着此次他向項羽敬酒,項羽定然會對自己有傲慢之舉,以此來引起江東士族對他的不滿。哪知這項羽竟然處事圓滑,客套異常。
“項將軍言重了,老夫何德何能能與將軍相提並論。將軍此次立下戰功,當應有我楚風作詩而歌頌!來啊,你們江東才俊文人子弟比起武將只多不少,是時候展示一下你們的才華與項將軍同殿而歌了!”梁進又說道。
緊接著,不等項羽說些什麼,一些江東才子爭先作詩而歌,或言志,或頌德。或有人想請項羽與自己作詩對歌,項羽只是笑而不語。
“項將軍,難得這江東才俊如此熱情,何不作詩一首與大家同聲高歌?”梁進進勸道。
而虞姬心知項羽心中粗獷,哪裏懂得多少詩書,心中不禁擔憂。
項羽細心察見虞姬擔憂之色,又見梁進一再勸自己,心中冷笑的同時,又悄悄地在座下輕撫虞姬的手背。便說道:
“罷了!今日難得與君共舞而歌,我就隨性作一首詩歌。諸位,項羽獻醜了!”
“力拔山河蓋世兮,時不利兮騅不逝。”項羽低頭痛吟道,詩風悲轉,令在場之人動容。
緊接著,項羽又深情地看向虞姬繼續歌道:
“騅不逝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意思是,寶馬不賓士又有什麼辦法呢?虞姬啊虞姬,我該如何安排你呢?
虞姬聽後,花容劇變,原來她這才明白自己在項羽中是多麼重要!在詩中臨死之際,竟還時時牽掛著自己。頓時不顧在場人的目光,聲淚具下,起身當著眾人的麵緊緊地抱著項羽。
眾人見如此英雄竟有動人深情,無一不心中感慨,頓時心中對虞姬也尊重萬分,縱然也虞姬美若天仙,也不再有一絲褻瀆的想法。
只見項羽抱著入懷的虞姬,歌聲又忽地從低到高起來,繼而又歌道: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意思是大風吹起浮雲飛揚,我何時能夠統一天下歸還故鄉?怎麼樣才能得到勇士鎮守四方!
眾人解意,紛紛心中充滿離愁與報復之心,深以為然。
“好詩!好詩!”徐老和眾人聽後不禁大為讚歎!
“如此氣宇軒昂,又如此兒女情深。如此念及家鄉,又如此偉大抱負。此詩必定要流傳千古啊!”眾人不禁再一次地讚歎道。而虞姬也是眼中看著項羽,崇拜之情早已是不可言表,無法言述。
而項羽眼中看似滿是悲憤,實際上卻是悄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