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動不動就是酷刑，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裏。

    慕雲兮非常鄙視這種爲了在皇上面前賣乖討好就不管別人的行為，同時也為軒轅文手下的人默默心疼了一秒鐘。

    跟著這樣的主子，這些人的日子必然也不好過。

    慕雲兮悄無聲息地看了軒轅文一眼，只覺得一段時間不見，這人變得乖戾了不少，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戾氣，讓人越發覺得討厭了。

    “不不不——”被綁成了粽子的老嬤嬤不斷在地上掙扎著，可惜因為綁的太死，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蛆蟲。

    “老奴不是奸細，老奴就是宮裏伺候的奴婢，絕對不是奸細。”

    嬤嬤也是宮裏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這種別國奸細會有什麼樣可怕的下場。

    “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太后會中了毒？你可是掌管太后飲食的掌事宮女！”

    正因為她在慈寧宮中的地位不低，這才讓皇上更加生氣，試想一下，這些都是跟在太后身邊幾十年的老人了，卻在無形之中給太后下了毒，可見她隱藏得深。

    提及太后中毒之事，老嬤嬤便一句話不說。好像她只要閉著嘴，皇上和在場的人就拿她沒有辦法了。

    “不說是吧，”軒轅文繼續威脅道：“不說那就說明你是奸細，要不就是通敵叛國的叛徒，是要誅滅九族的。”

    軒轅文拿捏住了嬤嬤應該是很怕死，因此嚇唬道。

    果然，那嬤嬤馬上哭了出來：“我說，我說，不要誅九族……”

    “奴婢在太后宮裏伺候三十二年了，因為前段時間偷了太后娘娘的首飾，被太后娘娘發現了，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年及舊情，留了老奴一條命，只是讓奴婢去往後廚幫做宮女。”

    說是做宮女，但其實她在慈寧宮掌事嬤嬤的位置上做了幾十年，在整個慈寧宮的下人裡威信都及其重大，所謂的降職為宮女，實際上她還是和原來一樣做事，只是名譽上沒有那麼好聽了而已。

    “奴婢被太后娘娘責罰，在後廚處處受到那些小蹄子的欺負，因此對太后娘娘懷恨在心。因為老奴每日都能夠接觸到太后娘娘的飲食，故而心生歹意，又趁著出宮採買的機會購買慢性毒藥，每日混在飯食當中，讓太后娘娘吃了下去。”

    主子責罰，下人欺辱，因此懷恨在心，想要報復。

    這一套完美的說辭裡，老嬤嬤的每一句話都是順口而出，完全沒有思考的機會，加上她惶恐的樣子，很容易就讓人相信她說得是真的。

    “胡說！”

    如果慕雲兮不知道離鍾花在陳國到底多神秘的話，或許她也會相信這個老嬤嬤的話。

    帝都遠離北塞，很多古籍中都找不出離鍾花的蹤跡，對於這樣神秘、稀有的毒藥，一個在宮裏幾十年的老嬤嬤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買到？

    “父皇，”慕雲兮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見解：“她在說謊。”

    “離鍾花是北塞邊疆之地纔有的東西，兒臣固然讀了不少醫術，卻也從未聽說離鍾花的名字，要不是王爺解說，也絕沒有想到這個毒物。她一個在宮裏伺候了這麼多年的老人，絕對不可能輕易買到離鍾花。”

    “老奴不敢……”老嬤嬤明顯慌了，因為掙扎太厲害，她竟然在地上翻了一個身，仰躺在了地上，被綁在背後的雙手還不忘拱著。

    沒人知道，在她肥胖的軀體遮蓋下，這雙手到底是怎樣在動著。

    慕雲兮一聽就知道這人在說謊，還不承認，於是質問道：“就算你能夠在宮外的藥店買到離鍾花，那你倒是說說，你是何時出的宮，走得哪條路，去的哪家藥鋪，賣給你藥的是掌櫃還是夥計，和你說了什麼話，你付了多少錢？”

    一連著這麼多問題，讓老嬤嬤根本來不及反應，她本就年紀大了，腦子不如年輕人好使，一時間根本不能一一做出反應，說起話都在顫抖：

    “老奴是十月……十一月初出宮採買……”

    “胡說！”慕雲兮又一次打斷她的話：“太后娘娘中毒至少有了三個月，明明十月初你就已經給太后下藥了！”

    “是是，王妃娘娘說的是……”老嬤嬤顫抖著點頭，下一秒忽然陡轉話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一下子從地上撲了起來，直直撞向了慕雲兮的位置。

    “多管閒事，去死吧你！”

    慕雲兮也沒有想到她都被綁成這個樣子了，竟然還能撲過來，她手裏根本沒有任何準備的東西，下意識地想要躲都來不及，只能以最快速度往一邊倒下去。

    老嬤嬤的刀片撲空，整個人也順著慕雲兮的方向倒下，兩天瞬間撞在一起。

    “找死！”在老嬤嬤撲上再一次慕雲兮之前，有人先一腳踢在了她的胸口，把她踢出了好遠才落下去。

    “嘶……她手上有刀片！”一直默默站在皇上身後的衛言眼尖，一眼看到老嬤嬤手裏的亮光，連忙大呼：“御林軍，護駕！”

    御林軍魚貫而入，老嬤嬤被團團圍住，幾個侍衛的長槍將她控制得死死的，絲毫不敢動彈。

    一切發生得太快，慕雲兮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平安了，主位上的皇上已經大發雷霆了：“慎刑司這群人長腦子就是用來吃飯的嗎？審了這麼久，竟然還帶有刀片！”

    尤其是刀片已經送到了皇上眼前。

    自古面聖的人無論是功臣還是良將，沒有皇帝的允許，誰敢把兵器帶進來，何況老嬤嬤還是戴罪之人，慎刑司沒有查出來，那就要承受皇上的怒火。

    慎刑司的總管很快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渾身發抖地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

    一而再的鬧劇，每一件都是在挑戰皇帝的威嚴，皇上當然不能忍了，三兩句話就決定了慎刑司總管的命：

    “慎刑司總管辦事不利，拖下去，打死！”

    那總管瞬間就蔫了，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一臉驚慌地看著皇上，渴望著皇上能夠回心轉意。

    然而皇上根本就不看他，指著老嬤嬤說道：“拖下去，重刑伺候，朕要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