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走宅鬥路線的顧嬌嬌果斷選擇了溜。

    英姑聽到她不願意賣身時，臉上的表情比同時吃了十個蒼蠅還要精彩。

    “你可要想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過了這村以後就再也沒這店……”

    “那您就在店裏好好呆著吧。”

    顧嬌嬌嬉皮笑臉，這蒼南派也忒小氣，要她賣身卻連賣身錢都不給，這樣的不平等條約傻子纔會籤。

    再說了，她可不是那孤苦無依走途無路的小可憐。

    跟英姑和管家揮揮手，顧嬌嬌趁著對方沒反應過來時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小院子。

    她在路上隨手揪住了一個穿粉紅衣裳手裏拿著許多零食的女孩，詢問那人厲淵的住處。

    “厲淵是誰？我怎麼沒聽說過？”

    少女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自己就偷溜出去了這麼一小會兒，山上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就是沈掌門新收的小弟子，沉舟大師兄的親師弟。”

    顧嬌嬌以為對方不知道厲淵的名字，於是耐心的跟她解釋。

    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顧嬌嬌心中一喜，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見到厲淵了，然而卻見少女忽然睜大眼，下一刻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拔腿就跑。

    “喂！你去哪？”

    顧嬌嬌衝着那道背影鬱悶的喊了一聲，話都還沒說完她跑什麼，難不成附近有吃人的妖怪？

    無奈的看著少女跑遠，顧嬌嬌只得另想辦法，她打算再抓一個人碰碰運氣，轉身卻被身後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顧嬌嬌拍拍胸脯後露出驚喜的表情，“沉舟師兄，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纔。”

    沈沉舟簡潔的吐出兩個字，他視線落到顧嬌嬌的衣服上，眸子沉沉的。

    像是在思慮些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

    顧嬌嬌已經習慣了沈沉舟的風格，並沒有多問，只是眼巴巴的瞧著他。

    “沉舟師兄，可以勞煩你帶我去找厲淵嗎，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沈沉舟平靜道：“他不方便，你若是有話我可以替你轉達。”

    顧嬌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脖子，“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就是我在這裏誰都不認識，想讓他收留我一段時間。”

    之前是厲淵依賴顧嬌嬌，但進入蒼南派之後，情況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作為沈修孺親傳弟子的厲淵，身份比顧嬌嬌高了可不止一大截。

    “厲淵現在還沒有住處，他近日都要待在師父面前，由師父親自教習。”

    沈沉舟的語氣裡依舊沒有任何波瀾起伏，他太過成熟穩重，哪裏有半點十二三歲少年的模樣。

    “這樣啊。”

    顧嬌嬌失落的低下頭，片刻後，她臉上揚起強顏歡笑。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如果看到厲淵，麻煩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就說他如果想我了可以去山腳下的村子裏找我……多謝師兄你對我這一路上的照顧，那我就不打擾了，沉舟師兄再見。”

    顧嬌嬌邁著沉重的腳步一點一點往山門那邊挪，她尚且年幼，再加上這一路風餐露宿，本就瘦弱的身形看起來越發纖細了。

    搖搖欲墜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

    一、二、三……

    顧嬌嬌心裏默數到七的時候，身後的少年開了口。

    他還未到變聲期，嗓音裏帶著孩童獨有的清亮，即使裝得再老成，裡面也藏著幾絲奶氣在裡頭。

    “如果你無處可去，我可以暫時替厲淵收留你。”

    顧嬌嬌就等著沈沉舟說這句話呢，立馬轉過身來，小跑到他面前狗腿道：

    “謝謝沉舟師兄，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在誤入歧途之前，沈沉舟可是一個十足的光偉正好少年，怎麼可能忍心看她一個花季少女流落街頭而不管。

    沈沉舟的視線在顧嬌嬌鮮活的眉眼上停留了片刻，稍後便轉移了，抬腿往自己的院落走。

    “我那裏沒有你能穿的衣裳，我給你些銀兩，明日你自己去山下的集市買幾身吧。”

    顧嬌嬌趕緊追上去，彎著眼睛樂呵呵，“我不挑的，師兄你給我一些陳年舊衣即可，省得山上山下跑來跑去的麻煩。”

    沈沉舟沒說什麼，半大不矮的個頭腰側上掛著長長的劍，卻並不顯得滑稽。

    作為沈掌門的親傳大弟子兼準女婿，沈沉舟在蒼南派的待遇自然不必說，不僅有單獨的院落，裡面的景緻更稱得上是美輪美奐。

    鬱鬱蔥蔥的竹林裡若隱若現二層小閣樓，假山旁的池塘裡有仙鶴嬉戲玩鬧，庭院最南邊有大一片空地，那裏應該是他平常練武的地方。

    走過蜿蜒的鵝卵石小路，沈沉舟將顧嬌嬌帶到閣樓前，門沒有上鎖，他伸手一推便開了。

    “你可以自己找一個空房間住下，我這裏沒有侍候的下人，所以洗衣吃飯之類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沈沉舟不喜歡自己的私人領域被別人窺探，顧嬌嬌可以說是極少有幸能走進他閣樓裡的人。

    “那沉舟師兄你也是自己洗衣服嗎？”

    顧嬌嬌忍不住在腦子裏想象了一下沈沉舟一本正經坐在木盆前洗衣服的畫面，差點笑出聲。

    沈沉舟沒有回答顧嬌嬌這個無聊的問題，而是抬腿往閣樓上走。

    顧嬌嬌自然跟了過去，詢問過沈沉舟房間的位置之後，將自己的房間選擇為離他最近的那間。

    反正他們現在年紀還小，用不著顧及男女大防，離得近一些方便培養感情。

    安頓好顧嬌嬌，沈沉舟丟下一句有事叫我就回房打坐練功去了，顧嬌嬌閒著無事，把閣樓裏裏外外逛了個遍。

    廚房有是有，只不過從來沒有用過，別說調料食材了，裡面就連鍋碗瓢盆都沒有。

    那他平日裏怎麼吃飯，難不成只喝露水就夠了嗎？

    顧嬌嬌百思不得其解，卻沒有過分糾結，而是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她在書房裏找到的一本劍譜上面。

    雖然資質平庸，但劍法她還是可以練練的吧，萬一以後有個什麼情況，她多個防身的技能總不是壞事。

    沈沉舟找到顧嬌嬌時，就見她一手拿著劍譜另一隻手比劃著，小臉上滿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