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月盯著宋瑾，神情恍惚的想著，她不想對宋瑾失望，更不敢去這樣做。

    宋瑾已經是她此刻最後的選擇了。

    眼見宋菱月的神色幾番變化，之後才小聲說：“祁承玉……一直讓我模仿你，她讓我學著你說話的方式，學著你的穿衣打扮，還給了我一張猙獰的面具……”

    上一世宋瑾臉被宋菱月讓人毀掉之後，她就開始戴著面具，那面具和沈御給她的面具自然不同，是一個猙獰的厲鬼，看上去，也不比面具下的那張臉好到哪去。

    宋瑾嘆了口氣：“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祁承玉不可能喜歡我，你怎麼還這樣做？”

    哪怕如今祁承玉一副自己犧牲頗多，是真的喜歡宋瑾的模樣，宋瑾還是堅持先前的想法。

    祁承玉哪裏是喜歡自己，他不過是覺得若是有自己在身邊，他還能像上一世那樣，以極少的付出，坐到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

    她哪有那麼大的能力？

    上一世能那樣順利，是她在軍營裡混了將近十年，身上累積了無數的戰功，再加上七皇子繼位之後也是壞事不斷。

    這些天時地利人和，少一樣，她都不可能將祁承玉送到那個位子上面。

    而且上一世祁承玉也沒坐穩那個位子就被沈御給推翻了，重來一世，大家的起跑線都不一樣，祁承玉只會敗的更慘。

    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這個世界會圍繞他而轉動。

    宋瑾臉上對祁承玉的厭惡不作任何掩飾，宋菱月只要一抬眼，就能看清她眼中的鄙夷。

    對上宋瑾這樣的態度，宋菱月有些心慌，她終於鬆開抓著宋瑾的手，往後退了幾步，聲音微弱的說：“我，我也沒有辦法啊。”

    她咬著嘴，看了眼就站在宋瑾身後不遠處的沈御。

    本以為是個無用的廢王爺，卻不成想面具下竟生的這樣妖孽，看上去，遠勝祁承玉千百倍。

    她一輩子都在爭，想要改變自己身為庶女的命運，想要飛上枝頭當個鳳凰。

    當初知道宋瑾被賜婚給定王的時候，她趴在被窩裏笑了一整夜，第二天去切了洋蔥，才能紅腫眼眶去見宋瑾。

    但誰成想，定王會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爭不過的，宋瑾不爭不搶，卻什麼都往她手裏擠。

    任由自己心機算計，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空。

    宋菱月這樣想著，又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

    這回被椅子絆倒，直接坐了下去。

    宋瑾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忍不住眉頭緊皺，心想宋菱月這是在幹什麼？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害怕自己，反倒是羨慕？

    有什麼可羨慕的，難不成覺得自己過得不錯，後悔嫁給祁承玉了？

    看沈御做什麼。

    他和她可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上輩子兩人也沒有關係，就算自己悔婚宋菱月也不可能嫁給沈御。

    雖然心中清楚，但看宋菱月的眼神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遊走。

    她還是會覺得特別煩躁。

    往前走兩步，擋住宋菱月看向沈御的視線，宋瑾再度詢問：“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落得如今這副模樣，和這又有什麼聯絡。”

    宋瑾說這話的時候態度有些強硬，聽上去已經像是在審問人了。

    宋菱月低著頭，渾身發抖，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直麵宋瑾。

    但總不能讓自己的苦苦等待白費，過了一會兒時間，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宋菱月還是對宋瑾解釋了起來。

    “我也不想做這樣的事情，但郡王的脾氣越來越差，忤逆他的人就算沒死，也得是重傷躺在了床上，他讓我演，我根本不敢不從。”

    最開始她確實是爲了奪得祁承玉的喜愛去演宋瑾，但後來宋瑾將她點醒，她已經是沒有了脫身的可能。

    想到那個總是深情喊著宋瑾的名字，說一切都怪她，讓她去死的祁承玉。

    宋菱月臉上的擔憂更甚，如果今天宋瑾還不出麵救她，下一次再見到她的時候，可能就是在她的葬禮上了。

    “他……他總是站在我床邊，用一種想殺我的表情盯著我，只要我一睜眼，就能對上他那雙眼睛。”

    宋菱月越說越慌張，那樣的場景在自己眼前回映，臉上的擔憂很快就被恐懼給替代。

    “他問我怎麼還活著，為什麼不去死，想要拿我換你。”

    宋菱月伸手去夠宋瑾的手，卻發現距離有些遠，最終只能收回自己的手，捂住了臉，低聲哽咽。

    “救救我吧，我不像待在祁承玉的身邊，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被他逼瘋。”

    這些事情聽上去是挺可怕的，但祁承玉也沒對她造成什麼身體上的傷害，而且和宋瑾上一世的經歷比起來，只能說是不值一提。

    宋瑾聽完後，唯一的感想是這個法子自己好像學不來，並且為此深感遺憾。

    “你先喝杯茶冷靜下來，我去和沈御商量一下這件事情，我一個人，肯定是沒辦法和祁承玉作對的。”

    先前在宋菱月面前，宋瑾也擺出一副自己沒多少能力，也不怎麼有錢的模樣，所以這話說出口，宋菱月並未有任何懷疑。

    她只是哀求的看向沈御，希望他能幫自己脫困。

    沈御恨不得宋菱月趕緊去死，又怎麼可能做任何對她有幫助的事情。

    宋瑾剛走到自己身邊，他就一臉凝重的說：“能看著她在我眼前存活，已經很考驗我的忍耐力了，我真的不想幫她。”

    聽到這繁華，宋瑾忍不住笑了一聲。

    還好這一聲笑來得急促又短暫，宋菱月還沒注意到，宋瑾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她讓沈御低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我也不想幫她，若是他們兩個人分開了，我之前那些安排不都白做了？”

    聽到宋瑾這話，沈御豁然開朗，點點頭：“這倒也是，所以我們只是裝裝樣子？但看宋菱月這個樣子，不太好忽悠啊。”

    “你之前不是說要讓皇上對我們的印象壞到極致，讓人上諫，趁著邊疆戰亂的時候將我們趕過去那裏送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