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師夷長技以制夷
她本該是一個國家的英雄,卻在他那裏獲得不了任何該有的尊重。
這樣一個皇上,又怎麼可能是明君呢?
宋瑾藏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故作輕描淡寫的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口:“讓皇上變成一個聖主明君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但是讓一個身居高位的人變成貪得無厭的昏君,應該格外容易。”
“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要稍微一刺激,絕對能原形畢露。”
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宋瑾也知道何不語不少事情,清楚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而且沈御手中有太多關於何不語的把柄,只要他不想慘死,就不可能背叛他們。
所以在他們面前,她沒有任何掩飾,直接在沈御的面前,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何不語聽到她這一番話,沒忍住,抬手將杯子遞到嘴邊,又喝了半杯茶水,心想沈御到底告訴了宋瑾多少東西啊,為什麼這種事情,她看上去比自己還要擅長?
雖說皇上對她與宋家確實做得過分,但是為什麼她能這麼坦然的接受這種事情,而且看上去比他這個本身就有著血海深仇的人,還要擅長做這些事情?
此時此刻,何不語心中難免想到了一句話。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他以後還是得離這些女人再遠一些,她們也太可怕了吧,這種事情都能想出來。
對上何不語慌張和畏懼的視線,宋瑾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意,彷彿剛纔那番話並不是從她嘴裏說出來的。
沈御微微抬手,特別親暱的將宋瑾垂落下來的髮絲別在耳後,溫柔的說:“懷瑾想的周全,在這一點上,我倒是不如你。”
宋瑾聽到沈御這話,沒有忍住,直接對著沈御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他這句話實在是太抬舉她了。
這些手段,她完全就是從祁承玉的手中學來的,若說什麼驚為天人的計劃,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手段特別髒,會讓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若是對皇上用上,想來也是效果驚人。
沈御將宋瑾剛纔那番表情盡收眼底,心知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那番話,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後輕咳兩下,吸引了屋內另外兩人的注意力:“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說的那些計劃可行性確實不小,而且推測一番,效果絕對很不錯。”
宋瑾沒有表態,但看她臉上表現出來的模樣就能知道,在她心中,對沈御這番話是萬全不認可的。
見她這副模樣,沈御忍不住心中嘆息一聲,心想宋瑾為何對自己這般沒有自信,他所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出自真情實感,沒有半分弄虛作假。
在宋瑾面前,他纔不會用假話糊弄於她。
“不過我這裏倒是還有更簡單的方法,所以你這份計劃,倒是可以留下來,用在另一人的身上。”
說完這話,沈御停頓片刻,對這宋瑾笑了笑。
而宋瑾,也從他這個笑容裡面,知道了他話裡的另一人,指的是誰。
除了祁承玉之外,大概也沒有人值得他們這樣精心準備了。
雖然祁承玉本身也算不上值得,但他們實在是太恨他了,所以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安排上去,哪怕會大動干戈,他們也只會覺得身心愉悅。
清楚沈御比她要聰明很多,而且這種陰損的計劃落到祁承玉的身上,讓他自食惡果,這種安排宋瑾也頗為滿意。
所以她並未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結,而是頗為感興趣的詢問沈御:“更簡單的辦法是什麼。”
“我昨天入宮了。”
宋瑾聽到這話,下意識點點頭,這是肯定的事情啊,若不然,如今沈御手中的這封信從何而來?
但沈御既然刻意說一下這件事情,就代表他進宮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是對如今局面有利的事情?
那封透過何不語,從宮中遞出來信還被沈御拿在手中,並未拆開。
之前的那些事情,他又都告訴了自己。
所以也只能是昨天進宮的路上,知道了一些事情。
沈御喜歡這種被宋瑾全心全意注視著的感覺,微微一笑,溫柔的詢問她:“還記得我們上回被金統領帶進宮中那件事情嗎?”
這件事情還沒過兩天,而且在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情確實不少,而且絕對算不上小事,宋瑾自然不會忘記,但她不知道沈御為何要刻意提起這件事情,只能麵露迷茫的點點頭:“怎麼了?和那件事情有關嗎?”
“韶華宮最近正在重建,而且看那個陣勢,比蘇嬪所在的明月宮還要奢華幾倍。”
皇上當初給蘇嬪修建明月宮的時候,有一部分是動用自己的私庫,但另外一部分,還是動用了國庫內的錢。
他手中並沒有多少的錢,當初修建一個明月宮都要動用國庫,何況是如今要比明月宮還奢侈數倍的韶華宮?
宋瑾稱得上是和沈御心意相通,他剛將話說完,宋瑾的心中就想到了種種可能發生的事情,心思千迴百轉,最後只能滿臉寒意的說上一句風涼話:“那可真是,勞民傷財啊。”
西北的乾旱,京城以及周邊城鎮的水患,再加上如今北方大部分城市都要抵禦寒冬,所以如今國庫正是空虛的時候。
若是皇上鐵了心要重建韶華宮,到時候免不得勞民傷財,而這樣的事情若是讓人知曉,那些對皇上難得有點好印象的人,怕是要氣得半死。
“皇上的性子我還算是瞭解,就愛與別人唱反調,這個時候若是有人跳出來制止他,他反倒會堅定地重建韶華宮,甚至把它修建的更為繁華。”
沈御這句話說的很對,畢竟先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以皇上的心性和過往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來看,十之八九,他會順著這個走向去做事。
“是啊,那還真是方便我們需要做的,只是將這件事情透露給幾個還算有良心的大臣,剩下的事情,就萬全不用我們來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