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還請皇上按照祖制辦事
宋瑾清楚三言兩語,俞氏不可能就這般放任自己被皇上責備甚至懲罰。
但只需要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在情況發生的時候猶豫幾番,對她來說,便足夠了。
只要抓著那個機會,將皇上的火氣全吸引到自己身上便是,有什麼仇怨都落到她身上,將她孃親忽略掉最好。
反正孃親整日不出門,過了今日,皇上想要折騰孃親,也沒什麼好辦法。
而父親他又動不了,過段時間自己要和沈御前往邊疆,今天的宴會扛過去之後,便能算是天高海闊憑魚躍了。
這般想著,宋瑾沒有半分愁容,看著俞氏的時候,眼中滿是笑意。
也是因此,俞氏對她的擔心,少了許多。
兩人說了幾句話,便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這些人瞧見這一幕,也有點憋壞了,便有些人開口,說了兩句宋丞相家中的事情。
一來二去,殿內倒是又熱鬧了起來。
人到的差不多,這個時候天色也不早了,此時殿內座無虛席,也稱得上是人聲鼎沸。
一堆人聚在一起,將歡慶國宴的氣氛烘托出來,倒是顯得面色陰沉的宋瑾,是其中異類。
仍舊有許多目光落到了他們身上,對此,宋瑾倒是不以為然。
她抬眼看著殿門,瞧見了明黃色的步輦,便知皇上終於要到了。
大概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數落折辱他們?
畢竟沈御說,皇上總喜歡姍姍來遲,是個沒什麼時間觀念的人。
上次進宮,路上她就昏了過去,自然沒見到皇上。
所以上次見到他,仍舊是數月前,她還沒出嫁的時候,參加的那場壽宴上,瞧見了這位稱得上是昏庸的皇帝。
和數月前倒是沒什麼變化,身材仍舊臃腫,樣貌平庸,與身旁身材姣好,容貌明豔的蘇嬪對比強烈,不像是夫妻,更似父女。
蘇嬪,不只是來了,還是坐著皇上的步輦過來的。
她笑容張揚,若不是身上的衣服,頭上的髮飾,都不如先前還是淑妃時那般精緻,讓人瞧著,和先前倒是沒任何區別。
雖然被降位,但皇上的寵愛半分未少,更是讓人瞧見了皇上對蘇嬪,是如何的偏袒。
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淑妃成了蘇嬪,後宮中的那些人也只會比先前更畏懼於她。
想到今天遇到蘇嬪時,她自詡高高在上,滿臉傲慢輕蔑的模樣,宋瑾長嘆一聲。
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先前那件事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實際上,除了一個算不上重要的位份,蘇嬪便什麼也沒失去。
主要還是蘇家那邊,他們的發展會因此困難許多,那傷敵一千里的一千,九百九便出自此。
蘇家最近的發展很一般,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變成龐然大物,如此對他們來說雖然造成了許多困難,但也算不上是傷筋動骨。
這樣的結果,讓宋瑾多少有點不甘心。
她盯著蘇嬪,眼瞧他跟著皇上,一同走到了最前面,直接坐在了皇上身旁,原本該是皇后坐的位子。
許多人將這件事看在眼裏,一時之間,殿內的議論聲更盛。
因為蘇嬪被降位的事情才過了幾十天,不少為此做出貢獻的大人一時之間都有些安耐不住。
他們聊了兩句,確認對方也要站出來之後,便齊齊走了出來,站在皇上面前。
許多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紛紛說著皇上此舉不合祖制。
皇上瞧著他們,冷哼一聲,解釋道:“宮中無主,總不能讓朕孤身一人,便從諸多嬪妃之中,選一位最合心意的,這是家事,諸位也要管?”
就在眾人被皇上這副態度給哽住的時候,原本不打算插手這件事的宋丞相,也站了出來,他站在最前面,直麵皇上,嘴上說:“後宮這種,當屬柔妃娘娘地位最高,皇上此舉,確實不妥。”
聽到宋丞相這話,眾人心中像是一塊大石頭落地,想明他們該如何勸說皇上把蘇嬪安置在她該待著的位子。
往日是淑妃,如今是蘇嬪,且不說她做了多少錯事,光是身份,便不合適。
沒人希望自己身份尊貴,卻被低賤者爬到頭上,所以聽到宋丞相這一番話,再看眾位大人慷慨激昂的模樣。
有不少原本是靠著支援皇上,才能安逸享受的皇室,也跟著動搖了起來。
不過他們仍舊保持沉默,只是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在眾人為難蘇嬪的時候,站出來幫著蘇嬪和皇上說話而已。
但他們的不作為,便導致的局勢的一面倒。
皇上咬牙對這些人解釋:“柔妃今日身體不適,阿蘇在此算是地位最高的嬪妃,坐在這裏有何不可?”
眾位大臣心裏清楚,他們這一次也不是為柔妃出頭,她怎麼樣和他們沒關係,關鍵還是蘇嬪如今,該坐在哪裏,又應該擺出什麼樣的姿態。
所以他們仍舊強硬的表示抗議,希望皇上能按照祖制辦事。
瞧見他們這副軟硬不吃的模樣,皇上這次是真的發了怒,酒樽砸向眾人,但這些人早有準備,四散開來,只有兩人的官服上被濺了酒水。
他們看著皇上,有許多人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就像是在瞧一個無可救藥的罪人一般
對此,皇上只覺得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這些站起來反駁他的人都斬首處決。
但是他還有一絲理智,將那種不可能實行的想法壓了下去。
他擰眉瞪著這些人,破口大罵了幾句之後,便又開始摔東西。
蘇嬪抿嘴盯著他,見他過了許久,仍舊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便忍不住,想到了宋瑾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他是天下共主,這些跳出來找事的人不過是在他之下的臣子。
便如她對宮中那些宮人一般,生殺奪於都在手中,有什麼忍讓的理由?
無非是不夠愛,不願意在自己身上廢太大的力氣罷了。
心中這般想著,蘇嬪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麵露委屈和忍讓,起身故作恭敬地對皇上說:“您莫要爲了我生氣,我坐到賢嬪姐姐後面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