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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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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都是在吹捧皇上罷了

    如今天上的太陽已經慢慢往西邊落,原本在深秋難得的溫熱也被寒風侵佔。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也有人來的快些,已經出現在了這裏。

    這些提前來的,大多是剛獲得參加宮宴資格的人,又或者急於討好皇上的人,他們瞧見坐在高位上,一副百無聊賴,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人絕對是在這裏待了許久。

    有人和前輩關係好,也被提點過,但還有許多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笑盈盈的走了進來,瞧見沈御身上官服的品階,又默默保持了沉默。

    這些人和一同進來的同僚用眼神交流一下,隨後便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小口品茶。

    彷彿這隨處都能買來的茶葉,實際上是宮中特供的貢品一般。

    乍一看覺得歲月平和,仔細觀察一番,便能瞧見這些人眼神交流的就快起飛,彷彿已經形成了一種難以被外人破解的密文。

    那些眉來眼去,打聽訊息的,都是不太瞭解沈御近況,只是聽了一些傳聞的人。

    而一些知道情況的人,則是一副穩如泰山,胸有成竹的模樣,心裏對這些訊息不靈通的人嘲笑一番之後,便也跟他們一樣,保持了沉默。

    這些人知道的比尋常人多許多,至少是清楚皇上對沈御的態度。

    往常說著沈御的壞話,也有些是受了上面的指點,如今知道皇上對其厭惡更甚,反倒是不敢再嘲諷沈御了。

    真正讓皇上徹底厭惡的人,他們這些人精,是連一句話,都不敢跟那人說的。

    若是和他們有了什麼牽扯,到時候讓皇上起疑心,那可就得倒黴了。

    人情冷暖,沈御這些年早就盡數嚐遍,瞧見他們對他的態度,便能直接推敲出來這些人的想法。

    學著宋瑾的習慣,指尖點著桌面,在上面敲了幾下,沈御眯著眼,臉上帶著很淺的笑,看上去便是玉雕的美男子,讓不少知道他的容貌被人恢復,而且樣貌不凡的人,都有些恍惚。

    這是定王?他原本是長得這副模樣,還是被人用仙人手段,更改了容顏?

    這張臉實在太出色,不像是凡間該出現的容貌。

    其實這裏麵也不乏在官場上混了許久,稱得上是“開國元老”的大臣。

    他們也有人是見過沈御原本的樣貌。

    但是十年如一日的,關於沈御貌醜無鹽的傳言從旁人嘴裏,從他們自己嘴裏說出來。

    早已將他們的記憶給模糊,甚至是扭曲。

    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定王便如他們對旁人提起時,那副滿是錯誤,根本就不該存活與這個世界上的模樣。

    沈御將眾人臉上的錯愕和糾結看在眼裏,臉上的效益更勝,幫宋瑾倒了一杯宮女剛送上來的酒。

    這酒是剛送上來的,送酒的宮女則是膽戰心驚,生怕他與宋瑾站出來為難人。

    在這之前,哪怕他們上午就已經到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內,也沒有宮人送任何的食物或者水上來。

    他清楚這是皇上的刻意為難,在這之前,每年他都要捱上兩次,但是這一次,是他最期待的一次。

    沈御想到這裏,便忍不住抬頭看向殿門口,希望那裏趕緊出現皇上的身影。

    但是那人肯定來得很晚,至少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

    這般想著,沈御忍不住嘆了口氣,將視線再度落到宋瑾身上。

    此時宋瑾正舉杯將酒飲盡,看上去動作豪邁,沒有半分小女兒家的婉約柔弱。

    在他的夢中,宋瑾對酒頗為熟悉,算不上多喜愛,大多是借酒消愁。

    為宋瑾斟酒,倒不是希望她如自己夢中那般,滿腹仇怨無處發泄,只能寄情於酒。

    他這次只是想讓宋瑾以酒壯膽,因為皇上剛過來的時候,定然會先戲弄為難一番他們二人。

    到時候宋瑾若是氣不過,作出些不太合適的舉動,他也能一句酒後糊塗糊弄過去。

    酒很清淡,這是爲了避免有人御前失儀。

    宋瑾記得自己上次參加宮宴也喝了酒,這滋味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般,還不如給自己些味道不錯的蜜露,她還能充當美酒醉一番。

    沒有酒味,更算不上好喝。

    宋瑾喝了一杯,便沒有再碰。

    她在定王府,好酒好肉,吃喝無度,自然不會像是剛重生回來的時候那般,拿這種東西解渴。

    縱然沈御又將酒杯倒滿,宋瑾也沒有再碰這杯酒,而是夾起一瓣剝了皮的橘子,塞進自己嘴裏。

    她百無聊賴的詢問沈御:“國宴和我先前參加的宮宴有什麼差別嗎?”

    沈御沉思片刻,將自己參加過得宮宴放在一起仔細對比,最終給出一個結論:“也沒什麼太大的差別,無非是一個吹捧皇上本身,另一個透過虛假的分析國情,來吹捧皇上,反正都挺豁得開臉皮。”

    宋瑾聽到沈御這番回答,沒忍住笑了起來。

    她捂著肚子,將自己的笑聲降到最低,但是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畢竟這些人雖然進來之後變得安靜許多,但也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他們身上,一直在觀察這邊的情況。

    宋瑾的表情有細微變化,都被他們看在了眼裏,何況是這般直接笑的出聲?

    宋瑾顧不上旁人的心情,伸出手拍了拍沈御的肩膀,彎著眼睛對沈御說:“我往常怎麼沒發現,你居然還挺幽默。”

    雖說這個回答有些好笑,但沈御說的確實是實情。

    皇上是個喜歡被人吹捧的,上有所喜,下有所好,就算有人瞧不慣這個模樣,最開始以死上諫的那些人死的死,告老還鄉的告老還鄉。

    如今剩下來的,便是有所不喜,也學會隱藏自己的想法,最多不會隨著那些人一同奉承,卻也不會站出來責怪皇上不該如此,指責那些吹捧的人太阿諛奉承,小人行徑。

    且不說那樣的作風太沒情商,光是不合羣這一點,就足以攔下大半對此不太滿意的人了。

    不合羣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大多數人,還是不希望變成人們眼中的另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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