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篡改的內容
想到那些事情,宋瑾眼中便忍不住露出冷意。
原以為是父母不肯原諒自己這個不孝女,所以更不敢回府,只能再將一封封滿含思念之情的書信寄出。
結果死前一經詢問,才知道,那些信件早就被祁承玉和宋菱月攔了下來,換成那些令人傷心的內容。
想到這,宋瑾眼中有些溼熱,看著將手搭在自己胳膊上,十指白皙圓潤的俞氏,心中滿滿都是慶幸。
俞氏三根指頭捏起一塊翠綠的點心,慢慢吃完,心中有些詫異。
段言不太擅長做點心,在昨晚宋瑾吩咐過後,知道這件事情自己辦不妥,便和沈御透過氣,將他在飯館當幫廚的姐姐也請了過來。
雖說是幫廚,但是段家阿姊的手藝確實不錯,宋瑾嚐了一口按照自己寫出的配方做的點心,倒是和自己記憶中的味道相差無幾。
一塊點心吃完,她便又捏起了一塊,用另一隻手接著,咬了一小口,肉眼可見的,眉梢間的喜意多了一些。
其實點心而已,便是再好吃,也不可能做到讓人食之忘俗。
俞氏只是懷念這個味道,懷念自己孃家尚在的時候,那種輕鬆的氛圍。
已經過去快二十年了,實際上那些事情已經在自己的記憶中慢慢淡化,哪怕再不願意忘記,他們的音容笑貌也開始在自己的記憶中減少,有的時候,想起他們,已經回憶不出他們的樣貌。
恍惚間,俞氏輕嘆一聲,盯著自己手中的點心,心中哀思又添了一抹。
這茶點的味道,倒是和當年一般無二。
定王府廚子的手藝,確實要比宋府的強一些。
俞氏輕嘆一聲:“瞧著你在王府過得不錯,孃親也能送一口氣,你在這邊,莫要讓自己受了委屈,有什麼缺的,直接拿錢買便是。”
“若是不夠花了,和我說一聲,我那裏一直有進賬,養活我們母女二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往常她是一人養宋府,可是老夫人先前做的事情讓她不滿,她早就不幹了,如今手頭賺的錢雖然沒有眼前多,但手中每月剩下的錢,倒是比往年多了不少。
宋瑾不清楚這些事情,臉上因為俞氏的話,帶了點迷茫。
這是什麼情況?孃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哪裏?
難道是因為定王府的廚子手藝不錯,便放心了嗎?
不至於吧,孃親也不是那麼敷衍的人啊。
宋瑾滿心不解,但還是撐起笑臉應了下來:“你放心就好,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倒是您,在宋府遇上什麼事情,和父親商量著來,莫要一個人將所有事都擔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少次,宋瑾知道的便有好幾次,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宋瑾看著她的孃親,心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孃親哪裏都好,就是太心善,給了不少小人可乘之機。
若換做是她,定然要以牙還牙。
哪還能讓溫氏那種人在眼皮子底下瀟灑?
想到溫氏,宋瑾猶豫一番,便問:“孃親,溫姨娘如今怎樣啊?”
俞氏沒想到宋瑾會想起她,一直想著卿卿和溫氏的女兒關係不錯,所以也沒在她面前提起過這事。
如今她主動問起,俞氏的面上也有些為難,她糾結一番,將頗為複雜的情況簡化了一番:“先前被人下了毒,如今身子還很差,仍舊被軟禁著呢。”
俞氏這話說的簡單,也沒透露什麼訊息。
但是宋瑾卻憑藉自己對老夫人的瞭解,推測出來了她的近況。
家醜不可外揚,老夫人爲了不走漏風聲,對外一直聲稱溫氏病了。
而後百般磋磨,肯定是少不了的。
溫氏的毒,還是自己解得。
宋瑾自然清楚溫氏的身體情況,按理來說,及時吃下解藥,又過了這麼長時間,府中那麼多的大夫,早該將人給治好了。
若是真的沒好,不是大夫沒用心,便是又添了新傷。
兩者都有可能,但哪一種都在表示,溫氏如今在宋府的日子,稱得上是水深火熱。
這對於宋瑾來說,確實算得上一件好事。
其實她們之間也沒什麼實質性的恩怨,畢竟溫氏走的太早,和自己也沒什麼能交集的地方。
但她將宋菱月養成了那個模樣,本質更是惡毒,處處與她孃親為敵。
種種累積起來,宋瑾雖然不打算親自動手,像是針對祁承玉和宋菱月那般對付她,但知道她如今過得不好,仍舊會在心底暗自高興。
不只是爲了她,更是爲了孃親。
溫氏徹底倒臺,府上的說得上話的女主子便只有老夫人和孃親兩個。
老夫人最近一顆心全掛在宋皖明身上,也不知是宋皖明對老夫人說了些什麼,她也不再為難折騰俞氏。
如今俞氏在宋府上,活的比當初也安穩舒適許多了。
俞氏瞧著她眉眼彎彎的模樣,笑著拿指腹點了下她的額頭:“莫要這般幸災樂禍,便是她做的再不對,終究是長輩。”
“你在我這裏笑一笑也就罷了,旁人面前,可莫要擺出這副模樣。”
宋瑾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
這個世道太奇怪了,大概是大多數的權勢都掌握在長者手中,他們要人尊老敬老,要人以孝為天,便是姨娘小妾,也得尊著敬著。
宋瑾最初是不懂為什麼一些完全不值得尊敬的人,也要在外人面前給足顏面,後來她便懂了。
因為不少人將他們與那個壞人共情,覺得自己可能也會做出種種事情,生怕到時候自己也要被人譴責,便指責其那個“不孝”的人。
這樣的事情她在邊疆的時候遇到過幾次,後最開始的時候還會義憤填膺,站出來幫人說幾句話,但是反倒是讓自己也被捲入其中,搞得一身惡臭。
到後來,她便麻木了。
螻蟻豈能撼天,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昏君做領頭的人,她又如何敢拿“高標準”去要求旁人。
一人之力,始終是太薄弱了
想起那些破事,縱然心裏無數次說著自己已經釋懷,但臉上的笑意還是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