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從未收到的回信
好在這種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雀兒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就扶著俞氏起來了。
俞氏在宋瑾進門之前,剛剛醒來,她睡了挺長時間,因為是剛醒,所以整個人還有點迷糊,瞧見宋丞相,便對他笑了笑,看了眼高高掛在天上的太陽,打趣道:“你們兩個倒是聊了挺久。”
宋丞相表情自若,倒是看不出來剛聊過那種事情的模樣。
不得不說,能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他是真的本事不小。
他走到俞氏身邊,搶過了雀兒正在做的事情,扶著俞氏,滿臉是笑的迴應了幾句,然後便跟在宋瑾身後,將人帶到了餐桌那裏。
一行人剛入座,便瞧見謄睿端著一盤魚走了進來,在他身後又有十餘個侍女,手中都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佳餚。
此情此景,讓人瞧著,多少有一點奢靡的意味。
不過俞氏本就在一個窮奢極華的世家中長大,而宋丞相又沉浸於收穫了所喜大家畫作的狂喜之中,倒是沒人注意這一點小小的細節。
桌上的飯菜有許多都是昨日在宋府剛吃過的,而剩下那些,則都是宋瑾喜歡吃的。
俞氏瞧見,又忍不住看了眼沈御。
她女兒不可能這麼細心,所以這事只能是昨日去過宋府的沈御安排的。
倒是夠擅長演戲的。
雖說俞氏不希望沈御剋扣於卿卿,但是瞧見她著父母面面俱到的模樣,心底還是會覺得十分不舒服。
其實這也挺正常的,畢竟俞氏對沈御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
無論他做什麼事情,她瞧著都格外不順眼。
一頓飯吃完,俞氏剛想和宋丞相再聊些事情,便瞧見他和沈御離開此地,說著要去將那局棋下完。
俞氏拿手帕將手擦乾,心想她可從未見過丈夫這般熱愛下棋。
怕是去商討什麼事情,又不想讓她知道。
這般想著,俞氏將視線落在了宋瑾身上:“你帶我去逛一逛這定王府,如何?”
宋瑾看了眼高掛在天上,炙熱的太陽,從茶室到她的住所,一路上自然瞧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若是在府上逛一逛,便會發現,定王府除了佔地遼闊以外,便再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地方了。
破敗荒蕪,纔是這裏的主旋律。
最初的定王府確實是京城內除了皇宮之外,最奢華的一處。
但是樹倒猢猻散,這麼多年下來,捐款潛逃的人不計其數,定王府內,被偷走了不少東西。
沈御雖然有辦法攔下,但爲了自己的人設,什麼也沒有做,甚至在東西被偷走之後,也沒有將新的擺出來。
有時候,房上的磚瓦都能被人偷走,然後徒留一個四壁皆空,可見日月的空房子。
定王府太大,但是府上的人卻少的可憐,有時候回來的早,宋瑾也會在府上走兩圈散心,便瞧見了幾個完全不該在青雲路存在的房子。
宋瑾不希望俞氏瞧見那些,但定王府上處處破落,若是真要逛,怕是越逛越心煩。
她是局外人,對此無所謂,但在孃親眼中,這是自己餘生都要待著的地方,如此破敗,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俞氏在她臉上瞧出不願,輕嘆一聲:“不想帶我去看?是因為定王府有些破敗嗎?”
她怎麼放心讓宋瑾待在這定王府,對她的事情不管不顧?
早就託人打聽了許多定王府內的情況,對這裏,估計要比宋瑾還熟悉。
一聲輕嘆,俞氏知道宋瑾的心思,便說:“那就不去了,你陪著我,彈彈琴?”
琴棋書畫,宋瑾可以說是一樣都不精通。
若不是近些年俞氏很喜歡彈琴,她跟著耳融目染,怕是連音律都聽不明白。
宋瑾眨眨眼,不想見俞氏這副模樣,便心一橫,起身帶著俞氏,打算好好逛一逛這定王府了。
俞氏被宋瑾扶著,臉上帶著笑,走出了宋瑾的院子,開始慢悠悠,逛起了定王府。
那些破落到極致的額地方,宋瑾小心避開,但府上大多都是一片荒蕪,只要逛,總不可能將那些都忽略掉。
俞氏看著定王府上的情景,破敗又寂寥,倒是和自己打聽來的沒什麼兩樣。
只是府上那些下人,待宋瑾這個定王妃都很尊敬,看得出來,平常定王對卿卿也很尊重,該給的顏面,都已經給足了。
這樣,便足夠了。
她跟著卿卿生父的時候,時常食不果腹,流離失所,比起那樣的日子,定王府已經算是不錯。
而且卿卿還帶了那麼多的陪嫁,怎麼也不會委屈自己。
與宋瑾設想的不同,俞氏不僅沒有因為定王府的破落而為她擔心,反倒是因為定王府內下人對宋瑾的態度而鬆了一口氣。
從這些人的表現中能看出來,定王沈御不是在他們面前演戲,便是平日裏,也是如此待她。
既然如此,哪怕仍舊是虛假的,也能讓俞氏安心許多。
宋瑾一直觀察著俞氏的表情,瞧見她臉上的笑意還挺真實的,心底便鬆了口氣。
“府上也沒什麼好逛的,我讓府中廚子做了兩道你愛吃的點心,現在也該好了,我們回去吃著茶點,看會兒話本吧。”
宋瑾先前特意繞路去廚房,不只是爲了看一眼飯菜有沒有做好,主要還是看一看自己昨晚吩咐段言做的幾道點心,做到了哪一步。
點心的製作方法是她寫下來交給段言的,便如她對俞氏說的那般,確實是俞氏喜歡吃的。
只是這些點心製作起來比較費勁,而且花費的銀子也多,在宋府上,頭頂有個老夫人管著,俞氏也不敢那麼鋪張浪費,所以很少會吃那些點心。
一個月,大概也就吃一兩次,還會被受過苦的老夫人諷刺太過金貴,不食人間疾苦。
宋瑾對俞氏的所有記憶都是停留在她嫁給祁承玉之前,畢竟她落得那般的下場,哪裏還有臉和家裏聯絡》
除了偶爾在宮宴上瞧見幾次越發消瘦的俞氏,她雖然心中滿是傷感,卻也不敢靠近,只敢寫一封書信寄去,詢問近況。
但從未收到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