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三個人之間我不該出現
宮殿林立,只是明珠蒙塵。
除了少量能被用上的地方,其他的宮殿根本沒人打理,二三十年下來,灰塵厚厚一層,也只能遠觀了。
聞著泥土混進雨水的味道,宋推了下自己戴在臉上的面具,以防它掉下來。
之後便腳尖點地,宛如一隻輕巧的雨鵲,直接往涼娘所在的方向趕去。
因為先前她答應讓涼娘再找幾個人幫襯,所以涼娘如今已經輕鬆許多,也有功夫再管管清平樓的事情。
所以當宋瑾趕到此處的時候,便得知涼娘現在人在清平樓。
沉默片刻,宋瑾突然後悔自己剛纔為什麼沒進去瞧上一眼,反而費力跑到了這裏。
後悔,當事人非常後悔。
宋瑾長嘆一聲,心想自己還是回去吧。
原想著直接走地道回定王府,結果……自己這次可真夠倒黴的。
急匆匆趕回清平樓的後院,宋瑾也沒摘面具,便直接走了進去。
裡面有不少姑娘是隻賣藝,又不想讓舊人認出來的,所以也會戴著面具,自己這樣,倒也不算太扎眼。
就算沒了那擁擠的人群給她遮掩,也不會被人直接認出來。
涼娘自然不在一樓,二樓粗略看了一眼,也沒發現涼娘和皓月的身影,宋瑾便往三層走去。
兩人正在三層最裏面的那間屋子喝茶。
茶是宋瑾前段時間送過來的,頂好的雨前龍井。
交談聲傳進宋瑾耳中,她在外面站了片刻,纔將門敲響。
兩人倒是沒聊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在聊清平樓因為花顏樓的變故,最近的收入穩步提升,覺得該想些花招,把這一批從花顏樓過來的客人給留下來。
嗯,確實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只是被她這個花顏樓的新任樓主給聽到,難免會走漏風聲。
畢竟清平樓的錢一分都不會給她,但花顏樓內,她佔五成呢,孰是孰非,她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在套情報這方便,清平樓確實不如花顏樓。
各有所長,各取所長。
宋瑾更希望兩樓各佔半壁江山,而不是一方將另一方徹底壓死。
均衡之道,不外如是。
她在軍中領兵的時候,便是這般道理,兩邊爭首功,才更會賣命。
不過若是分寸把握不好,也可能會自損戰力。
房門被敲響,皓月便起身過來開門。
瞧見是宋瑾,她臉上帶了一抹尷尬,連忙讓路,將人請了進來。
上次醉酒之後,她說了些不該說,也不太能說的話,如今瞧見宋瑾,難免會想起當時的場景。
瞧見皓月神色的不對勁,宋瑾也難免想起上次見面的情形,她尷尬的笑了一聲,也不再看皓月,而是走向了杜涼。
這就是她為何不願來清平樓,而是繞路翻牆,直接進後院的緣故之一。
涼娘瞧見她,便又拿了個茶杯,倒了一杯水,推到空位前的桌邊。
宋瑾也沒和她客氣,聞了聞茶水,確定裡面沒毒之後,便一飲而盡。
涼娘出聲詢問:“雨剛停,你便找了過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宋瑾尷尬的笑了一聲,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真的每次過來都是有事吩咐,包括這次,也不例外。
“秋闈降至,有一批學子會進京趕考,我想讓你找人盯著城門,尋以一位名叫邱勝瓊的忍耐,今年大概是二十餘三,臉上有道黑乎乎的疤,很好認。”
邱勝瓊臉上的疤是天生,也是因此,筆試明明得了一甲的成績,殿試卻連作答都沒有,就被刷了下來。
至於最後是怎麼疏通關節,入朝為官的,宋瑾倒是不清楚,不過她只是結識一番,又不會干涉他的舉動,所以也不會影響他什麼。
“這樣啊,那倒是好找,有些人支攤子賣東西,跑去城門蹲守就是,不過清平樓被水泡的挺嚴重,爲了接待客人,一樓的地板怕是得換一批,這錢可不少,我一時囊中羞澀……”
瞧著涼娘故作支支吾吾,眼睛卻死死盯在她身上的模樣,宋瑾嘆了口氣,說:“從我庫中扣。”
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會覺得有點心痛。
上一世她哪見過這麼多的錢?便是攻破城池,收繳的戰利品也全都立馬換成糧食。
重生回來了,她娘給她那麼多嫁妝,總算是富裕一回,可還沒過多久,就差不多要被她敗光了。
在桌下放著的手伸進袖中,摸了摸裡面那枚令牌,宋瑾心想,自己得趕緊去看看那裏藏了多少錢,這可是自己的後手,絕對得省著點花。
等從祁承玉那買下來的店鋪能賺錢,還得有一兩個月,這段時間,自己還是少花錢為好。
聽到自己想聽的話,涼娘笑盈盈的應下:“這事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的,他前腳剛踏進京城,後腳我就讓人把他帶到清平樓來。”
宋瑾聽到這話,想到對方那不近女色的性子,猶豫片刻,便說:“將人請到一家茶館便是,他可能不太喜歡清平樓這種地界。”
雖然清平樓也能被稱為茶館,但是那傢伙真不會喜歡這裏的風格。
是自己有求於人,所以還是避諱一些吧。
涼娘抿著嘴,倒也沒覺得不高興。
這清平樓內,什麼樣的客人她沒遇見過,便是來此享受,還要對這裏處處挑剔,滿是厭惡的客人,她一日之中,也能瞧見七八個。
何況人家說不準還是真嫌棄,壓根不會來此的那種人呢。
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後,三人之間便沒什麼可說的了。
宋瑾覺得這環境有些尷尬,也清楚皓月和杜涼之間想說的話多著呢,是她在這裏待著,讓兩人有些話沒法談。
她也不想待在這裏礙眼,事情吩咐好了,錢也花出去了。
那便回府唄。
自己一晚上沒回去,也不知雀兒有沒有想她。
以雀兒的性子,肯定是想了,只是不知道,想到了哪種程度。
這大雨天的,也沒處給雀兒買伴手禮帶回去。
猶豫片刻,宋瑾便從清平樓內,打包了幾種茶點,拎著茶點,提著油紙傘,便往定王府趕了。
外面又下起了雨,是綿細的小雨,只是宋瑾瞧著,擔心又像昨日那般,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