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覺得你爹做的不對嗎
宋瑾回想著上一世,在自己到軍中混出一番名堂之前,祁承玉待姜若惠的態度,便知曉,拜她所賜,宋菱月接下來的日子,只會更難。
無論是先前自己與姜若惠的仇怨,還是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大半惡果,都是要宋菱月來受著的。
畢竟她能任人拿捏,而自己卻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宋瑾臉上帶著笑,眼瞧著他們拜天地,入洞房。
如今宋菱月只是個妾室,而且因為褚元琥那一樁事,已經惹得祁承玉不喜。
這樣的場合,她自然不會出現。
不過沒關係,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宋瑾偷偷用一枚小石子,打了過來送酒的侍女的手腕。
她手一抖,半數酒水都落在了宋瑾身上。
這人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下:“王妃恕罪!”
宋瑾知道她怕的不是自己,而是想到那些被祁承玉派出去辦事的人如今的下場,擔心自己今日給皇子府丟臉,明日躺在床上的也得有她一份。
她清楚這樣的事情祁承玉真的能做出來,但那和她有什麼關係?
上輩子她往自己嘴裏灌發黴的食物的時候,可不是這樣一幅嘴臉。
要怪就只能怪那麼多上輩子欺辱她的人,偏偏是她在適當的時間出現在她面前吧。
宋瑾冷哼一聲,低頭看著這人,說:“跪著做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多不近人情呢。”
她無視四面八方探來的視線,起身走了出去:“還不給我領路,難不成讓我穿著滿是酒氣的衣服在這待著?”
侍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宋瑾前面,為她領路。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巧合,她帶自己來的更衣室,正是宋菱月與祁承玉成事的那一間。
宋瑾冷漠的看著侍女,挑選了一件與自己現在穿著的衣服相差不多的,換了上去。
她快步走在前面,直接將這侍女甩開,打算去見宋菱月。
但是瞧見宋菱月如今的情況,微微蹙眉,交代宋菱月身旁的侍女翠樓一句,然後便一言不發的回去了。
祁承玉將姜若惠留在洞房,自己則是出來敬酒。
皇帝的身體看上去還算不錯,但因為大皇子的事情,奪位之事已經被擺在明麵。
祁承玉自然希望自己能多籠絡一些人,便笑容滿面的逢酒必喝,看上去與在場所有人都關係極好。
只是到了這桌的時候,大概是從未看得起沈御,便並未給他們夫妻二人敬酒。
宋瑾臉上的笑徹底消失,鬆開手,讓手中已經舉起的酒樽徑直落下,將一桌好菜作踐。
“四殿下是對我與夫君有何不滿嗎?”
不等祁承玉反駁,宋瑾便將剩下的話一口氣全講了出來,口齒伶俐,語速極快,又帶著咄咄逼人的意味。
“先是讓侍女對我潑酒,又將我引到當初你與庶妹苟且之處,如今便是敬酒,也將我夫妻二人略過。”
“定王好歹也算是你的叔伯輩,四殿下就是這般對待長輩的?”
祁承玉聽到最後這句,臉色變得難堪,宋瑾太瞭解他了,此時無需他開口,就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麼。
無非是覺得沈御一介殘廢,怎麼配得上當他的長輩?
這人一直待沈御都很不尊敬,只是沒人指出來而已。
如今宋瑾挑破這層關係,在眾人看來,多少有些……年少輕狂了。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都覺得宋瑾此舉不妥,但是又不由得覺得祁承玉所作所為,確實有些過分。
哪怕在場大多數人也和祁承玉一般瞧不起定王,但是當宋瑾先入為主,將定王的身份定義為長輩,與各位站到了同一條戰線上。
他們心中必然爲了私慾,對祁承玉的作為略有不滿。
祁承玉對褚元琥的事情格外上心,早已調查出來,宋瑾便是給大皇子與褚元琥牽線搭橋的人。
若是她不站出來,他也不會有什麼舉動。
但此時她先站出來咄咄逼人,質問他。
那祁承玉自然滿心氣憤,直接回懟:“他沈御算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位殘廢,如何與我各位皇叔相提並論?我還沒說他來此掃興,你倒是先搶著出頭了。”
不得不說,祁承玉的想法確實好猜測,就連他的舉動,宋瑾都已提前預料到。
不過她不能表現得運籌帷幄,反倒是要情緒激動,讓自己看上去是因為一時意氣,才站出來說些真心話。
“殘廢?四殿下便是這般看待有從戰場上因傷退役,曾經功名顯赫的將士?”
這話一出,因為京城中數年如一日的傳言,一直認定定王是一個廢物的眾人中,有一小部分驚醒了過來。
這些人年紀不小,也算是見過沈御的輝煌。
他們滿臉錯愕,視線落在沈長野身上,突然帶了一分愧疚。
而另一些人並不需要清醒過來,宋瑾只需要在他們心中埋下祁承玉輕蔑將士的種子,便會讓他們心底永遠有一個疙瘩。
這些人便是宋瑾的目標,也就是祁承玉迎娶姜若惠的大半原因。
若是他們之中有十分之一能因此疏遠祁承玉,對宋瑾來說,這事便不虧。
畢竟自己只是指出祁承玉的錯處,就算皇上,淑妃因此對她不滿,也不可能直接降罪於她,頂多禁閉,抄書。
若是再過分一些?
那些在大皇子一事之後,為她抱不平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眼瞧著皇上那般肆無忌憚的做事。
至於她爹?如今破事一大堆,皇帝不管事,一大堆事情等著宋丞相處理呢。
在這些事情都處理完之前,在能夠頂替宋丞相的人出現之前,宋瑾都不需要為她爹擔憂。
待眾人將這一句話消化,宋瑾才接著說:“而且我的請帖是你家送來的,定王能出現在此更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四殿下一是言而無信,二則輕蔑聖心?不知我的理解是否正確,但您確實是這般做的。”
宋瑾的請帖,是宋菱月還算受寵的時候,按照她的吩咐,幫她求來的,因為已經過去挺久,祁承玉又不管此事,所以便將這件事拋在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