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我得去看你的笑話
但是他沒有辦法。
沈長野沒有瘋,也只是暫時還沒徹底瘋。
在這樣的環境下,很難不把一個人逼瘋。
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所有的舉動都在他人的意料之內,並且會給他帶來他想要的局面。
明明自己那般恨他,卻要一力促成他的事情。
沒有半分迴旋的餘地。
他唯一能選擇的,便是了斷自己這條殘軀。
但是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盯著屋內的慘狀,沈長野笑了起來。
一張刀疤縱橫的臉輕微抖動,看上去更駭人了。
砸了又有什麼用,沈御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若是真在乎這些東西,便早就收起來藏好,哪還會讓他瞧見。
說不定,屋內掛著的名畫古董,全都是贗品而已。
他唯一可能報復到沈御的機會,便只有宋瑾,那個莫名介入沈御與他之間,被沈御明媒正娶,又給予極大權利的女人。
雖然她也可能是沈御特意留給自己的陷阱,但是他想賭一把。
反正自己已經沒有輸的餘地,這樣的機會放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不動手?
如果沒記錯,明日便是四皇子的迎親之日,以皇帝的性子,肯定會讓他出麵。
尤其是鬧出這種醜事之後,他絕對會迫不及待的讓他出現在人前,被他們取笑,譏諷。
沈長野想到這,突然沉默了。
這太像是沈御安排好的局面了,但是他真的不甘心。
愛恨不過一瞬間,他何必這般折磨自己,只是因為當年那點破事嗎?
主院的事暫告一段落,反正那些被謄睿敲打兩句的人,今天都有一段時間徹底消失在世人眼前,也不知道去往何方,將定王府的事情,講給了誰。
按理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宋瑾應該知情的。
但是她這邊太冷清了,根本沒什麼下人過來,而雀兒想告訴她主院的異常,又不願去打擾她與胡螢,便在一旁等候。
足足等到了中午,纔有機會去和宋瑾聊此時。
雀兒剛走,胡螢便醒來。
而芍藥告知他,讓他轉告自己的那些事情,宋瑾已經知曉的差不多,所以兩人也沒聊幾句這個事情。
他們聊的,主要還是褚元琥。
大半個月過去,也不知道他如今人在何方,有沒有平安到達十方城。
長嘆一聲,宋瑾對這次談話進行了個收尾。
“就到這吧,你先好好經營那些鋪子,儘量不要與我產生關聯,人設要立穩,無論誰問,都不要動搖,我只是偶然救了你妹妹的人,和那些生意,沒有任何關係。”
胡螢點頭應下,笑盈盈的說著:“我不過是個忘恩負義,背信之人,手裏有了些錢,想要在京城紮根的普通富商罷了。”
聽到這,宋瑾尷尬的笑了一聲,隨即低下頭,聲音沉默的說:“不必這般為難自己。”
“這般是最合適的理由。”胡螢滿臉認真,顯然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眼中有神,盯著宋瑾,認真的說:“世上沒有隻有好處,不擔風險的好事,你給的已經夠多了,我也不能那般貪得無厭,這是我該做的,無需勸我。”
“只盼若某一日我死在了皇室的爭鬥之中,宋小姐能照料好玉兒。”
宋瑾臉上的笑徹底消失,她皺眉盯著胡螢,解釋道:“沒有那麼嚴重,褚掌櫃的事情和你無關,只要穩一點,不再招惹他們,沒人能挑出你的錯。”
胡螢點頭,說:“我知道,我說這話,只是在未雨綢繆,總有那麼一天的,不是嗎?”
宋瑾略帶疑惑,詢問:“你為何會這般想,我不過是個想在這世道中活的好點的弱女子,哪有那參合進皇室鬥爭之中的本事,還將你牽連進去。”
胡螢並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見宋瑾不認,便說:“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事務繁多,如今已經擱置兩日,話已帶到,我就先行離去了。”
將手中把玩的玉佩收入袖中,宋瑾面無表情的起身,將胡螢送到院外,然後交給了雀兒,讓她將人送出府。
關進房門,宋瑾跳到軟塌上,將自己縮成一團。
她在反思,是自己哪裏表現得不妥,竟然將心思明晃晃的攤到了胡螢眼中。
這般實在不妥,還好胡螢是自己的人,若是讓旁人知道了,自己指不定要遭受什麼呢。
大概是,藏不住對祁承玉的恨意吧。
畢竟他們和自己接觸的時間尚短,也就這幾件事能讓胡螢推敲。
而其中,她做的最冒失的一件事,便是讓褚元琥算計祁承玉,坑了他三百萬兩白銀。
是了,一個普通人為何這般大膽?為什麼直接將被坑的目標鎖定在祁承玉身上?
胡螢這人,相處下來便能發現,是個挺聰明的人,能猜到這一步,也算合理。
接下來還是得藏著掖著,將自己這些心思放在最裏面才能稍微安心一點。
祁承玉並不是自己隨意就能報復的人。
他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身後是一個國家作為依仗。
而自己憑藉的,便只有從後世帶來的“未卜先知”,以及一些武藝和醫術。
這事不能急,一點一點來,慢慢折磨著就是。
說起來,自己在城外待了那麼久,都沒注意時間的流速,算起來,也快到前世祁承玉和姜若惠大婚的時候了?
那自己肯定要湊個熱鬧!
暫時消停一些,不代表不能看他的好戲嘛。
而且,既然祁承玉結婚,那麼,那些被他派去追殺褚元琥的人,應該被喊回來大半了。
畢竟四皇子府上的人丁有數,籌備婚禮這種事,總不能讓祁承玉自己上陣。
所以褚掌櫃又能安全一點。
從這方面來說,兩人大婚,倒還真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不知,宋菱月如今在祁承玉的後宅過得如何。
祁承玉因為她給的訊息,被人狠狠地坑了一筆。
就算知道她是無辜的,也會遷怒於她。
宋菱月啊。
宋瑾輕笑一聲,想到了她當著自己的麵,將孃親凌遲的一幕,眼中滿是殺氣。
我上輩子受的苦,怎麼能不讓你也體驗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