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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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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怎麼也逃不走

    雀兒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情況,平日裏比較害羞,很少會直勾勾盯著謄睿,所以此時,自然察覺不到他的變化。

    只是覺著他如今的心情不太好而已。

    這也很正常,任誰受了傷,心情都不會好。

    “你且等等我呀,剛纔去和小姐說些事情,一轉眼你人怎麼沒了?我不是說讓你等我片刻嗎?”

    雀兒小聲說著牢騷,但是臉上的笑格外真誠。

    謄睿盯著雀兒,心底有些迷惑。

    她說的讓自己稍等,等的是此事?

    “啊……”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雀兒難得主動挽著謄睿的胳膊,帶著他主動往主院走去,她說:“你要回屋歇著嘛?去和王爺說一聲,請幾日病假吧。”

    謄睿盯著雀兒,有些走神。

    他並未發覺,自己此時的狀態,和剛纔的沈長野有幾分相似。

    沒有什麼東西是平白得來的,命運早就在暗中將得失標好價碼。

    一筆筆財富落到了謄睿手中,他便該料到,沈御出手那般大方,定然是因為,心懷愧疚。

    在雀兒的推搡下,謄睿又開始慢悠悠的往主院走去。

    一路上雀兒爲了哄他開心,說了不少笑話。

    等到了主院的時候,謄睿臉上已經掛起了笑。

    他盯著雀兒為他泡茶而忙碌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漸漸加深。

    按理來說有其主必有其僕,但雀兒卻沒有半分與王妃相似。

    還真是奇怪,被保護的真好啊。

    謄睿就住在沈御的胳膊,雖然爲了保障隱私,中間那倒門已經被堵死,但兩人確實捱得很近。

    摔東西的聲音傳進謄睿的耳中,讓他臉上的笑意寡淡了些。

    只顧著和雀兒說笑,倒是將這一茬給忘了。

    果然,雀兒剛泡好茶,就憂心忡忡的詢問起隔壁的事情。

    “那不是王爺的住所嗎?怎麼……”

    謄睿麵露尷尬,向她解釋:“是王爺見了個人,發生一些小事,我能處理好的,這便還有事,我想先處理一下,便先不留你了。”

    其實他挺希望能再和雀兒待一段時間的,但確實得先將“沈御”的事情處理了。

    至少先問清,他到底要做什麼?

    是瘋症加劇了,還是單純的想要他命。

    謄睿越想,面色越難看。

    雀兒看著他,心中有些擔憂,但又覺得兩人無名無分,實在不方便指手畫腳,便勸了幾句,見謄睿態度堅決,就先行離去了。

    等她走後,謄睿慢悠悠將一壺茶喝光,跑了趟茅房之後,從自己枕頭底下抽出來一把砍刀,平靜的卸掉主屋的門鎖。

    此時屋內已經一片狼藉。

    碗筷杯瓶全數化作碎片,桌椅板凳也都移了位子。

    屋內掛著幾個大家名畫,算是沈御當年的戰利品,可以說得上是價值連城的名家古蹟,如今也全被撕吧了。

    謄睿進來的時候是面無表情的,但是此時看到這一幕,難免有些心疼。

    倒不是心疼“沈御”,而是心疼錢啊。

    這些東西價值不菲,還有些是錢買不來的。

    這番舉動,多少有些敗家了吧,王爺不是很節儉的嗎?怎麼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

    沈長野瞧見謄睿,隨手抄起手邊的硯臺,直接砸了過去,嘴裏喊著:“他果然防著我!你有解藥!你不可能被我殺死!”

    他。

    這個字眼謄睿已經聽過無數遍。

    在“沈御”口中,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謀算著他的一切,如今所有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瞧見“沈御”這副模樣,宋瑾不由長長嘆了一口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看樣子,是真的瘋了啊。

    本是英雄出少年,如今卻硬生生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

    世道不公。

    不公的豈止世道。

    更多的不公,是源自那高高在上的人。

    謄睿突然恨起坐在那龍椅上的皇帝。

    因為沈御待他很好,他不想恨沈御,所以便要找一個合情合理的替罪羔羊。

    “殺了我吧。”

    沈長野長嘆一聲,敞開懷,示意謄睿動手。

    謄睿麻利的抽出布條,將沈長野捆上,動作利落,嘴上說著:“得罪了。”

    兩人之間,是真的有默契。

    沈長野閉上眼,一動不動待在輪椅上。

    這麼大的響動,自然瞞不了府上其他下人。

    雖然只有謄睿是近身伺候沈御的人,但光是主院的灑掃下人,便有四位。

    還有澆花的,修草的,整理書櫃,收拾床鋪的。

    加一起也有二十幾個。

    這樣至關重要的地方,可想而知。

    沒一個不是探子的。

    今日王爺發了瘋,明日便能全城皆知。

    謄睿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沒有用,還是對他們吩咐句:“此事不可外傳。”

    其實若是手段強硬一些,雖然不能完全杜絕,但也能有點威懾力。

    敲山震虎,殺雞儆猴。

    亂棍底下出嚴嘴。

    謄睿有很多辦法,雖然沒辦法讓他們徹底消停,但至少能讓大半人選擇沉默。

    但是不行,定王府一直是這麼過來的,示敵以弱,硬生生將自己消磨成了這副模樣。

    謄睿看著緊閉的房門,長長嘆了一口氣。

    示敵以弱,示敵以弱。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難不成憋屈到死,然後還要接著憋?

    瞧見他面色陰沉,被聚在一起的下人面上滿是恭敬,不敢吱聲,背地裏卻眼色亂飛,顯然是在用一些特殊的暗號傳遞訊息。

    謄睿背對著他們,又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行了,都散了吧,該做什麼做什麼。”

    傷口敷著藥膏,但仍舊覺得很癢。

    沈御用來防身的毒藥,自然不是那麼好處理的。

    解毒不算徹底,剩下的還得抗。

    謄睿躲回自己屋內,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至於“沈御”?

    保守起見再綁一陣吧。

    外面的太陽穩穩往高處挪動,陽光透過窗,照射下來。

    透過地上的碎瓷片,將屋內照的滿室生輝。

    沈長野冷靜下來了。

    他能控制住自己,他……大概是沒瘋。

    嗤笑一聲,任由臉上的面具掉在地上,將那張刀疤縱橫的臉露出來。

    這便是沈御想要的局面,怕是自己這般舉動,都在他算計之中,若不然,謄睿哪來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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