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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世上的人,千奇百怪

    蕭桓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一聲,猜到俞氏應該在睡覺,也壓低了聲音,說:“這不是許久沒見著你,有些興奮了嘛。”

    “你先前讓我查的事情,我也查的差不多了。”

    若非如此,他也沒臉來見宋瑾。

    宋瑾挑眉,心想蕭桓的本領倒是還在,看來這調查事情的本事是早就有的,而不是在後麵慢慢摸索出來了。

    這倒算是一件好事。

    旁人自己都還沒插手,只有他,早早被她撿到。

    若是因此成了廢物,她真得愧疚死。

    拉著人坐到暖爐旁,拿出帕子扔給他,示意他先將臉上的雨水擦乾淨。

    “是溫氏中毒的事,還是她與人私通的事,還是說,你都查明白了?”

    蕭桓聞著手帕上的草藥味,又想起自己被她扎針時的痛苦,趕忙用手抹了把自己的臉,將手帕還了回去。

    “自然是都查的差不多了,我總不能辜負你的信任嘛。”

    嘴上是這樣說的,蕭桓心裏想的卻是宋瑾答應自己的,會讓蕭佑身敗名裂的這件事。

    “給溫氏下毒的人確實是那位袁大夫,如今他被關在柴房內,先前幾次逼供,都稱是宋夫人指示的。”

    蕭桓看宋瑾臉色沒有絲毫變化,才接著說:“也是因此,宋老夫人對宋夫人的態度變得有些不好,不過沒有動手,只是說的話不太好聽。”

    宋瑾冷哼一聲:“她一貫如此,你直說就是,不用這般委婉。”

    蕭桓自幼的生長環境和宋瑾是不同的,他不太瞭解一個屋簷下的人為何會這樣針鋒相對,卻又不下死手。

    不過瞧著宋瑾這般模樣,還是嘆了口氣。

    各家自有難堪事,莫要多說,莫要摻和。

    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了。

    “因為宋丞相力挺,我在府上還算自由,也能去見一見那位袁大夫,不過他嘴是挺硬的,怎麼也不肯說出幕後真兇。”

    蕭桓說著說著,語氣莫名低落了起來。

    他說:“有好幾次我刀都落了下去,血將他的衣服浸溼,明明哀嚎聲不絕,卻怎麼也不肯將指使他的人供出來。”

    “直到我提起一個人,他的態度才轉變了。”

    蕭桓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誰。

    原本臉上帶著的喜意徹底沒了,他低著頭,盯著自己還沾著雨水的手背:“那人叫元否,是府上的侍衛,在府上待了能有十六七年,差不多是溫氏剛進門的時候進來的。”

    宋瑾聽到這,將視線從桌上的茶點移開,落到了蕭桓的身上:“哦?這倒是聽湊巧的。”

    “世上大多巧合都是蓄意謀劃,兩人原本就認識。”

    蕭桓對他們倒是無感,只覺得兩人倒是般配,苦了宋丞相頭頂有些綠意盎然。

    “他們父子二人應該是有些矛盾,反正府內沒人知道兩人的關係,不過透過我查出來的東西,不難猜出來,袁大夫是故意進府,只為接近自己的兒子。”

    宋瑾點頭,蕭桓已經將事情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幾乎能將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無非是有人以元否的性命相要挾,逼袁大夫對溫氏下毒,嫁禍給她孃親。

    而巧合的是,與溫氏私通的侍衛,便是那位元否。

    “我爲了調查這事,有段時間直接住在了隔壁柴房,也是因此,才能偷聽到兩人的爭執,得知此事。”

    宋瑾含笑看著蕭桓,任由他拿出這種說辭來掩蓋自身的能耐。

    以她對他的瞭解,絕對是發現了問題,故意賣個破綻出來,引人上鉤。

    這小子上輩子就是這樣坑人的,如今雖然細節上出了些問題,但大體還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蕭副將嘛。

    “我拿捏住袁大夫的命脈,以元否的身家性命作為威脅,逼他說出背後指使他的人,是一位來自大皇子府的下人。”

    宋瑾敲了敲桌角,倒是不覺得此事是大皇子做的。

    畢竟以那人的性子,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果然,蕭桓話鋒一轉:“但是與宋夫人身旁那為名喚柔風的侍女聯絡的人,是福安宮的一個一等宮女。”

    皇帝雖然昏庸,但確實算得上專寵淑妃一人,所以後宮妃嬪很少。

    福安宮內便只住了一位柔妃。

    那柔妃,正是大皇子祁承書的生母。

    宋瑾聽到這,忍不住蹙眉。

    心想她家和宮中沒什麼牽扯,那位只聞其名的柔妃娘娘,為何要這般算計她家孃親?

    蕭桓喝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隨後說:“他們已經放棄這兩人了,我沒辦法查別處的事情,便只查到了這裏。”

    “陳年往事我與宋夫人詢問過幾次,不過她並不想提起,你是她的女兒,去問一問,可能會有意外收穫。”

    宋瑾點頭應下:“此事你做的很好,我先謝過你了。”

    她舉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蕭桓一杯。

    蕭桓笑了一聲,直說:“沒什麼,分內之事而已,只是瞧見那位袁大夫,多少有些傷感。”

    “這世上的人可真奇怪,有人愛慾其生,有人恨欲其死。”

    宋瑾知道他是在說蕭佑,但不由想起了定王府上,那個爲了賭鬼兒子上吊自殺的人。

    她搖搖頭,說了句不知,隨後又嘆了一口氣,為難的提起關於蕭璐的事情。

    蕭桓聽後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只說:“既然如此,也不用你費心,隨她去就是。”

    “我當時只是一時興起,其實你走後就後悔了。”他笑了一聲,眼中卻滿是恨意:“說到底,蕭佑養出來的孩子又能是什麼好東西?我同情她,不如同情自己。”

    “她的事情與我無關,與你更是無關,你既然有意幫她,卻被拒絕,那接下來,便不要管了。”

    宋瑾打量著這樣的蕭桓,覺得有些新奇。

    在自己記憶中,蕭桓是個格外講義氣的人,如今這般,多少有些自私了。

    蕭桓瞧出宋瑾的詫異,又笑了兩聲,說:“你若是受過我受的苦,大概要比我還偏激。”

    其實她覺得宋瑾是能理解她的,若不然,她也不會輕描淡寫的給出那般折辱人的法子,令他大開眼界,也有了新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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