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做一筆買賣
老鴇長嘆一口氣,頂著一張掉粉的臉,作出哀怨的表情,瞧著宋瑾,令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您若是真見了芍藥姑娘,到時候殿下怪罪下來,不只是您,就連我這小小花顏樓,也得受到牽連啊。”
二殿下?
宋瑾知道他是個長相中庸,看上去非常沉穩的人,但她現在再想起來這人,滿腦子都是他喜歡穿粉色的褲頭……不忍直視啊。
因為粉色褲頭這件事,宋瑾對這位少有碰面的二皇子,實在是尊敬不起來,她對老鴇說著:“我又不是饞芍藥姑娘的身子,我只是想一睹美人容顏,你讓我和她喝喝酒,聊聊天,就算是皇室,難不成還能因此為難我?”
老鴇聽了這話,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心想來他們花顏樓,為的不就是那檔子事。
若不然,早就跑對面去了。
畢竟歌舞禮樂,茶酒飯菜,他們沒一處比得上對面清平樓,唯獨在利用美色這一方面,對方是追馬也不及,所以每年花顏樓的盈利,都要遠勝清平樓一頭。
不過一想到他們在芍藥身上已經好幾日沒能賺錢,再看這人出手這麼大方,老鴇還是有些心動的。
她眼珠子一轉,想著這事不能讓自己來,便將宋瑾遞過來的銀票收進袖子裡,臉上堆滿笑,將宋瑾請上了樓:“您且在這裏等上片刻,我去問問芍藥姑娘的意願。”
若是二皇子發問,直接推在芍藥身上就是,畢竟到手的錢,也不能不賺啊。
宋瑾點頭,坐到了椅子上。
桌上有熱茶,點心,以及蜜餞。
拿起茶盞,確認沒被下毒之後,宋瑾嚐了一口,味道很一般。
將茶盞撂下,宋瑾在房內等了一會兒。
紅衣女子臉上戴著珍珠面紗,隱隱約約,不能遮掩她的容顏,能窺見面紗下的美貌。
宋瑾這時纔想起,雖然在她入宮之後,長了宋瑾一輩,但實際上,她是宋瑾的同齡人。
看年齡,只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女子。
芍藥巧笑顏兮,出現在宋瑾面前,直接貼到了她的身上,嘴角帶著笑,給人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這位公子,是您想見我?”
是自己要找的人。
宋瑾點點頭,帶著椅子往後劃了半步,避開芍藥想要碰自己臉的那隻手。
她只是簡單的易容一番,若是碰的時候,將上妝用的米粉蹭下來,可就不妙了,可就要鬧笑話了。
“姑娘還請穩重一些,我只是聽朋友提起你,所以過來瞧上一眼,並無其他的意思。”
這時老鴇還未離去,瞧見宋瑾這副模樣有些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還真有上青樓躲姑娘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芍藥聽了這話也覺得奇怪,她笑的明豔,又往宋瑾的方向走上兩步,將宋瑾逼至角落:“怎得?是覺得奴家不美,有些失望?”
“沒有,你生的很好看。”
隨口應付一句,瞧著躲不過芍藥,宋瑾索性從椅子上站起來,饒過芍藥,將另一張銀票塞給老鴇:“去外面守著吧,我不習慣有人在場。”
聽到這話,老鴇才鬆了口氣,原本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還以為這裏來了個閹人呢。
她將銀票塞進懷裏,笑眯眯的離開此處:“是,你們好好聊著。”
等老鴇離去,芍藥又黏了上來:“這位公子,怎麼將錢都給了老鴇,我這裏,可還一個子都沒瞧見呢。”
宋瑾不太習慣有人對自己這麼熱情,強壓下直接將人撂倒的衝動,冷淡的盯著芍藥:“芍藥姑娘覺得花顏樓如何?”
芍藥聽到這話,在心底翻了個白眼,直接坐到宋瑾剛纔坐過的椅子上面,冷哼一聲:“我吃住都在此處,可不能說這裏的壞話。”
宋瑾瞧見芍藥在老鴇離去之後,終於恢復正常,輕笑一聲,搬一把椅子坐到了芍藥對面:“聽說芍藥姑娘最近被二皇子盯上,看那位老鴇的意思,是想將你送過去,只是你一直不願?”
芍藥點頭,這事知道的人不少,若不是二皇子還未對她死心,憑藉她在樓裡這番折騰,都要被老鴇找人亂棍打死了。
“怎麼,公子是聽聞了這件事情,所以才找上來,想瞧一瞧是怎樣的禍水,將祁承耀勾成那副模樣?”
一縷髮絲落在胸前,芍藥俯身將它纏在手指上,兩人呼吸交纏,瞧見宋瑾紅了臉,她笑了起來:“看上去你對我還算滿意?”
宋瑾將自己的髮絲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還請芍藥姑娘不要再戲弄我了,我只是想來與芍藥姑娘做一筆交易。”
“什麼樣的交易?我身無長物,只有一副皮囊尚可,這你都瞧不上,我又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瞧著芍藥這副模樣,宋瑾清冷的說:“我覺得這花顏樓就很不錯,若是再亂一些,就更好了。”
聽到這話,芍藥瞪大雙眼:“我在這花顏樓也生活了好幾年,雖然最近他們待我不是很好,但好歹也相處這麼多年,都有感情了,怎麼,你出什麼條件,能將我收買?不如先說來讓我聽聽。”
宋瑾聽出了這人的玄外之意,她與花顏樓交情不錯,所以這事得加錢。
她有備而來,既然芍藥有所求,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她說:“花顏樓的三成予你,並且我不會多加操縱,此處由你做主,如何?”
聽到這,芍藥自然是心動的,但她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任何心動,反倒是連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
她再度湊近宋瑾:“這天下掉餡餅的事情,我可不敢信。”
“厚利動人心,我既然拿出這麼豐厚的報酬,自然是有所求。”
芍藥瞥了眼宋瑾,一雙丹鳳眼直接黏在了她身上,只是此時已經不會再黏糊糊貼到她身上了:“不如先說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只是想讓你繼續做如今正在做的事情而已,既然已經得罪了二皇子,不如再得罪一點,到時候花顏樓的主子覺得虧本,自然會撒手,而我有信心保你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