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書捂著臉頰走到裏間跪下。

    臉上餘怒未消的李嬤嬤回頭剜了她一眼，轉身出了房間。

    太醫給二貴開的藥很管用，開藥時說三天就能治好二貴的狗瘟，果真只用了三天，二貴就徹底好全了。

    病好之後，二貴恢復了以前的胃口，風捲殘雲的吃完了寧安往他飯盆裏倒的食物，還意猶未盡的衝着寧安舔舌頭。

    寧安心覺好笑，拉過盛果子的筐子，自己摸了一隻大的小口咬著，另一隻手抓起果子一個一個的往二貴那裏扔，二貴則飛身去接，三兩下嚼碎一個吐出核，再飛身去接下一個。

    李嬤嬤來到門外時就聽得裡面不斷傳來寧安的輕笑聲，中間還夾雜著幾句誇狗的話，聽著似乎是在訓練狗。

    玩的正開心的寧安一抬頭就看見了李嬤嬤，連忙起身，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果子，給李嬤嬤問好。

    李嬤嬤擺擺手，道：“不用多禮，我剛回來，下邊人說二貴生病了，現在情況如何了？”

    “回嬤嬤的話，前幾日二貴染上了狗瘟，不過現在已經大好了，嬤嬤不必擔心。”

    李嬤嬤點點頭：“那邊好，瞧著確實比先前瘦了一些，你和狗都是，狗生病的這幾天你也嚇壞了吧？”

    確實嚇壞了，寧安笑著搖搖頭：“都怪奴婢沒有盡心照顧，好在有會治療狗瘟的太醫，沒有釀成嚴重的後果。也沒有牽累畜養司上下。”

    “沒事便好，我剛回來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就不多說了，日後照顧狗多盡點心，別再出類似的事了。此番若不是有太醫……有什麼後果，你也心知肚明。”

    “是，奴婢明白。”

    寧安親自把李嬤嬤送出去，轉身回來瞧見二貴眼神灼灼的盯著這邊，調笑一句：“你這眼神看著可真有精神，哪像前兩天半死不活的。還真是生病健康兩個樣。”

    “嗚汪！”

    雄渾響亮的聲音震得寧安心肝顫了顫。

    “這響亮的叫聲，可真是久違了啊！”寧安搖頭感慨。

    “看著你那麼有精神，不如帶你去慈寧宮見見太后吧！畢竟你這病能好還是託了太后的福，如果沒有太后，就憑我這小小宮女的身份，還真請不來太醫給你治病。”

    寧安絮絮叨叨走到二貴身邊，用毛刷子給它理了理身上的毛髮，隨後解開鏈繩，扯著它去慈寧宮。

    慈寧宮內，太后笑著招呼二貴過去，下手揉搓著二貴的腦袋，同時還不忘吩咐陳嬤嬤去廚房拿新的點心。

    “真是好些日子沒見你了，哀家瞧著你瘦了許多呀？”太后端著二貴的狗臉，左右端詳了一番，心疼的捏了捏它的腮幫子。

    雁錦程被捏的愜意眯眼，忍不住歪著腦袋在太后的手上蹭來蹭去。

    “真是個乖乖狗，病這一場吃了不少苦吧？哀家聽說你病著的時候可是什麼都不吃。”

    說著，太后扭頭詢問寧安詳細情況。

    身後手握鏈繩的寧安垂眸答道：“回太后，二貴病最嚴重的時候確實是什麼都不吃，不過好在太醫院有會治療狗瘟的太醫，幾副藥下去就開始慢慢轉好了，二貴現在也恢復了以前的好胃口。”

    “這太醫院的人還是有些用處的，可算是辦了件讓哀家滿意的差事。”

    太后從陳嬤嬤手中碟子上拿過一顆熱乎乎的點心，湊在二貴的鼻尖：“來，二貴。”

    雁錦程照慣例在太后的手上蹭了蹭腦袋，之後才伸出舌頭把點心捲進嘴裏。

    太后瞧著心中歡喜，一塊又一塊不厭其煩的餵它，三碟點心下肚後，來之前本就吃了不少東西的雁錦程覺得腹中飽脹，伸爪子把太后拿點心的手往一旁推了推，低聲“嗚嗚”叫著撒嬌。

    太后沒看懂它的意思，轉頭詢問身後站著的寧安：“它這是飽了，還是想換個別的？”

    “回太后，二貴應該是已經吃飽了，在來這裏之前，它剛吃過小半桶的食物以及半筐果子，現在應該是吃不下了。”

    “這樣，那它剛纔吃了那許多的點心會不會是在哄哀家開心呢？”太后把點心扔回盤子裡，伸手點了點二貴的鼻尖。

    “剛纔奴婢領著它出了畜養司往這邊來的路上，它看起來很開心，尾巴甩得很歡快。生病這些日子沒能見到太后，二貴應該也是不高興的。”

    寧安說的話極大的取悅了太后。

    “寶誠自小就孝順，他養出的狗看來也隨了他這一點。你把鏈繩給哀家，哀家領著它在這園子裡走幾圈，你瞧它那肚子鼓鼓的，肯定撐得難受，走幾圈消消食也能好受些。”

    寧安面帶猶豫的把鏈繩交到了太后手裏，心中默默祈禱著二貴等會兒可一定別撒歡跑。

    太后接鏈繩的時候瞧見了寧安的臉色，知曉她為何擔憂，道：“擔心的話就在旁跟著吧，不過它在哀家面前一向乖巧，應該不會發生你擔憂的事。”

    寧安垂頭跟著，悄悄腹誹太后沒有見過二貴狂野的那一面，真撒起歡來，得三五個侍衛才能制住。

    遛自己的人是母后，雁錦程自然不敢放開步子走，緩慢地依著太后的步子小心往前挪。

    “你平時遛狗的時候，它也是這麼慢吞吞嗎？瞧著都不像狗了，倒像是一隻懶惰的貓。”太后看二貴那慢吞吞的樣子，笑著調侃道。

    寧安自己也在納悶，恭謹回答道：“不瞞太后，奴婢平時遛它的時候，稍不留神就會被它扯著摔倒一邊。”

    “此話當真？”太后瞅一眼懶散的二貴，不大相信寧安說的話。

    “奴婢不敢欺瞞太后，但二貴畢竟是能咬死黑熊的狗，像這樣慢吞吞的走著，奴婢還是頭一次見。”

    太后聞言臉上笑容更大：“照你這麼說，這狗是在遷就哀家呀。”

    寧安心底認同這個觀點，但不敢多言，另一側陳嬤嬤倒是笑著附和道：“奴婢瞧著也是如此，這狗一看就不是溫和性子，但在太后面前可比溫和的狗還要溫和呀。”

    “倒也是，說的哀家越發喜歡這隻狗了，可惜它畢竟是寶誠的，哀家也不好奪他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