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嘆了一口氣，“莊文清那狗賊說了，夫人腹中的胎兒死，那小姐你就死，如果孩子沒了的訊息被莊文清知道，他絕對會對小姐下手的，夫人那時候都絕望了，想要尋死，又不知道死後如何面對地下的夫君跟親人，好在上天垂簾，我們回去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夫人隨即決定，在外頭將肚子裡的死胎弄出來，然後帶著那個孩子回去，可是夫人腹中的死胎已經成型了，要打下來不簡單，她喝了好幾碗催產藥，半條命都沒了才終於將死胎生下來，讓我立刻去處理，等我回來的時候，莊文清帶著人來了，那時候夫人一身汙糟還未處理，懷裏抱著個熟睡的娃娃，倒是沒有人懷疑。”

    不過之後莊文清以牛嬸沒有照顧好王姨娘，導致她在外產子，要將她杖斃。

    是王姨娘不顧大損傷的身子衝出來求情，這才保住了牛嬸的一條命。

    只是用那般手段打掉死胎，到底是讓王姨娘的身體傷了根本。

    她就在病榻上生生熬了四年，最終還是沒熬下去走了。

    走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

    在王姨娘心頭一直都有些不甘，那就是不能偽王家跟夫君報仇。

    不過他自己無法報仇，卻沒想過讓兩個孩子以後幫忙復仇。

    對於孩子，她就只是簡單的希望他們一生順遂，平安喜樂就行了。

    裝進聽完整件事情都忍不住咋舌了。

    自己不是莊家的孩子還可以理解，便宜弟弟居然也不是。

    若不是牛嬸說出來，這個秘密怕是要一直隱藏下去了。

    “姨娘死了，那莊文清呢”

    從之前牛嬸說的話可以看出，莊文清應該是很喜歡王姨娘，甚至都有些偏執了。

    用自己的命威脅王姨娘，那王姨娘死了，他沒有什麼表示？

    “呸！那狗賊就是個貪戀美色的，夫人還好好的時候，他死死糾纏，待到傷了身子面容憔悴枯黃容顏不再時，連看都不曾來看一眼，夫人病故，都不曾露面，馬氏那毒婦直接讓人一張草蓆捲起來，隨便在亂葬崗丟了。”

    若不是她使了銀子，悄悄跟過去，挖坑埋了，夫人怕是直接就曝屍荒野，淪為野獸盤中餐了。

    莊錦點頭，心裏頭大罵一句渣男！

    之前她對付馬氏的時候，還有些顧忌莊文清這個父親。

    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渣男毒婦就應該一起被收拾！

    之前她想著，便宜弟弟是莊家的孩子，莊家就算是爲了臉面，也絕對不會將自家的孩子趕出去。

    可是現在牛嬸說不是，那可操作的空間也就大了。

    “牛嬸，我們這邊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當年滅王家滿門的人就是莊家？”

    雖然知道真相這般，可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依舊奈何不了莊家。

    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牛嬸自然是不再隱瞞，起身去了自己房間。

    沒一會兒就拿出了一個陳舊的木盒遞給莊錦，“這是當年王家大火過後，我收斂老太爺他們的屍體的時候在老爺身下壓的地磚底下發現的，是老爺控訴莊家的血書。”

    提起當初的事情，情緒本已經稍微穩定的牛嬸，又忍不住哽咽了。

    王家大難，胖的人全都盯上了王家的財產，慘死的人，竟無人幫忙收斂屍首。

    她一個婦人，揹着女兒，求了以前與夫人交好的人家，才堪堪讓遇害的人全都入土。

    莊錦將盒子接過來，沒有立刻開啟，而是抬眸盯著牛嬸，“牛嬸大恩，莊錦銘記於心。”

    這般說著，還鄭重的朝著牛嬸福身。

    牛嬸急忙上前將人扶住，“使不得，我丈夫跟兒子也是被莊家人害死的，這些年看著仇人越活越好，報仇無望，本就心如死灰，如果小姐有什麼地方用的上我，只管吩咐，若是能夠讓那一家人得到報應，我日後便是死了，也有顏面見下頭的老爺夫人了。”

    “好，我應了，無論如何都會讓莊家那些人受到應有的懲罰。”莊錦認真道。

    此言一出，牛嬸那蒼老的臉上頓時盪漾開一抹笑容。

    “謝謝小姐。”

    在牛嬸道謝的那一瞬間，她眉心的金光散落不少出來，然後就融入莊錦的身體。

    除了莊錦，沒有人看見這一幕。

    莊錦一直都不明白，功德是如何取得的，這會兒倒是明白了。

    只要得到身懷功德之人法制內心的感謝，就能得到功德。

    之前她在齊鳴那裏怎麼也薅不到功德，應該是他說的謝謝並沒有真實發自內心的。

    弄清楚了，那她今後賺功德，也有方向了。

    輕輕將牛嬸給的盒子開啟，裡面小心存放著一封血書，上頭陳情悲憤的控訴了莊家造的孽。

    雖然之前已經從牛嬸的口中聽過一遍了，現在再次看見，莊錦依舊是覺得氣憤。

    這份血書確實是足夠當證據了，可是單獨有物證還不夠。

    莊錦眸子看先公牛生，“牛嬸，若是我將莊文清跟馬氏告上公堂，你可願出面做證人？”

    王家的舊人，沒有比牛嬸更適合出面作證，指正馬氏跟莊文清罪孽的人了。

    “願意，只要小姐能用的上奴婢，做什麼奴婢都願意。”牛嬸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見她這模樣，莊錦嘆了一口氣，“可是這樣一來你怕是要得罪莊家跟馬家，這武都，你怕是不能繼續住下去了。”

    牛嬸家就只有她跟她女兒，沒有什麼厲害背景，真的作證，事後絕對會遭到莊家跟馬家的報復。

    她是個好人，莊錦不願她有危險。

    “小姐放心，我本也不喜歡武都，不過是仇人在這，夫人跟小姐也在，若是事了，也不願在武都呆著了，我會帶著娟兒離開。”

    對武都，牛嬸沒有什麼好眷戀的。

    有了牛嬸這話，莊錦接下來的事情，也好準備了。

    只是馬氏的哥哥是刑部侍郎，在刑部有人，加上莊文清為官多年，有不少人脈。

    她如果去府尹報官的話，怕是還沒將狀紙送上去，她就被抓起來了。

    因此她只能去最高階別的府衙，武朝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