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拿下
眾人瞧了,心中自有計較。
怪不得平時不敢和時晏正面對上的段碧瑤今天敢叫板,合着身後有人撐腰呀!紀文靈還真是不死心,半年來都沒在時晏手下撈到好,卻還要處處針對。
小魚心裏也明鏡兒似的,卻什麼也不說,只是笑著看段碧瑤,等她付錢。
段碧瑤冷哼一聲,將自己湊齊的一千兩銀票交給了阿爸,準備上前領人。
她看了一眼男子,自我安慰到,再怎麼說,這男人長得也帥,身子看著也強勁,回去不說當個小侍,就是使喚使喚當個奴也不錯。
更別說自己還讓時晏吃了癟,真真不錯!
這麼一想,她舒心不少,揚眉衝男子道:“還不快跟你的主人走?”
誰料男子一怔,反而抬頭看向小魚,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彷彿不相信她就這樣放棄自己了。
小魚被看的也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過叫個價,他還非得自己買了?
段碧瑤見這兩人遙向對望,得意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終於能讓時晏吃一次啞巴虧,表面上卻橫眉氣到:“你看什麼看?人家不要你,你就乖乖跟我走吧!”
鹿竹也拽了拽小魚的袖子:“這個段大人好凶哦。小白痴跟她走了不會有事吧?”
“小白痴走不出這間屋子。”小魚拍拍她的手,笑意更深。
還不等鹿竹追問,就聽見門外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隨後一個身著官服的女人走了進來,朗聲道:“都別動,官府辦案!”
小魚衝鹿竹點了點頭:“走吧,我們也該下去了。”
鹿竹不明所以,但是就喜歡看小魚這高深莫測、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覺得帥呆了。這還是她穿越過來,見到的第一個這麼有氣場的人,太酷了!
還不等二人走下樓去,就聽見段碧瑤吃驚的聲音:“紀文靈?!你、你怎麼……”
“段碧瑤?”紀文靈也詫異,“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說……”
“紀大人!”段碧瑤連忙打斷她,“紀大人來這兒可是要辦案?我家中有事,還是先行離開了,改日上門拜訪!”
說著,段碧瑤就瞪著男子:“還不快走?”
“恐怕你們誰也走不了。”小魚的聲音冷冰冰傳來。
紀文靈見小魚下來,連忙行了一禮:“相國大人。”
段碧瑤急了:“我又沒犯什麼事,你憑什麼不讓我走?!”
別說紀文靈,就是旁邊一眾人也倒吸一口涼氣,這段碧瑤是衝昏了頭吧?怎敢這樣和相國大人說話?
“哦?難道說,本相還有留不住的人?”小魚果然端起相國的架子來,冷眼瞧著段碧瑤。
段碧瑤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竟然情急之下口出狂言,連忙躬身:“望相國大人恕罪!卑職只是想起家中有事,情急之下……”
“不妨事。”小魚淺笑,“段大人忙,可以理解。反正段大人已經將一千兩銀子交上,交易已經成交,我們自然也不會耽誤段大人的時間。”
紀文靈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段碧瑤:“一千兩?!什麼交易?!”又看向臺上的男人,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不是的!”段碧瑤搖頭,“不是你說……”
小魚擺擺手:“哎,段大人,有什麼事你們私下聊,現在該是讓紀大人公事公辦的時候了。你說呢?”
“是、是。”段碧瑤訕訕閉嘴。
紀文靈收回目光,衝小魚欠身:“打擾了。”
說完,便一聲令下,幾個身穿衙役服飾的女人衝上前,將臺上的男主給押住。
就聽紀文靈朗聲道:“此男子為外邦之人,身份不明,手續不全,且疑似嫌犯。今日捉拿候審,再做定奪。”
段碧瑤傻了眼了,紀文靈帶人來,就是爲了抓她剛斥巨資買下的小倌?!
馥郁樓阿爸一聽,連忙將一千兩銀票揣進兜裡,捂得緊緊的。交易已成,一手交人一手交錢,這人已經是段碧瑤的了,抓也不關他事兒,只是想退錢,那絕無可能!
段碧瑤一看這情況,還有什麼不明白?銀子沒了,人也沒了,徹底打了個水漂!
她兇狠地瞪向小魚:“是你!”
“是我。”小魚點頭承認,“拍賣之初我就發現此人可能是嫌犯,於是派人通知了紀大人。只是好歹馥郁樓養了他多日,我總不能讓人家買賣做不成。”
“所以我才參與拍賣,想著把他買下來再帶走,馥郁樓好,百姓也好,衙門也好,何樂而不為?”
“只是段大人出手闊綽,一擲千金,我一個小小相國,實在是無能為力,拿不出一千兩來買一個小倌,只好放棄。”
眾人一聽,嘖嘖稱奇,人家相國多好啊?自己掏腰包,讓馥郁樓、衙門、百姓都不吃虧,只有她自己花了大筆銀子。
可是段碧瑤呢?爲了爭這一口氣,竟然花了一千兩銀子,這下人財兩空,啥也不是。
更有人品咂出了別的意味:“這相國府都一時拿不出一千兩銀子來買小倌兒,她一個禮部司郎中,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底氣?”
“你沒瞧她還問紀大人借錢了嗎?”
“此言差矣,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難道她不打算還了?說明還是還得起,有這個實力,纔敢叫出一千兩的價格來。”
“哦!我說呢!不過你別說,禮部向來是油水最足的,之前霍尚書還在的時候倒是整治過,如今霍尚書走了,這禮部究竟如何,還不一定呢!”
段碧瑤又氣又無力,這些人怎麼三言兩語就說到自己貪汙腐敗上了?!這可是大罪啊!
可是人家只是猜測,又沒有指控,加上現在局面已經讓她很丟臉了,再爭執這些,恐怕她再無顏面上朝了!
於是她只能含恨摔袖而去,走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剜一眼小魚,氣得肝兒顫。
紀文靈心裏也有計較,沉默片刻後,衝小魚行了一禮,將人拿走了。
至此,這場鬧劇纔算散了。
……
鹿竹奇怪:“我們來這兒做什麼?”
二人眼前正是京衙的匾額,她們剛纔出了馥郁樓,便直接來了這裏。
“不是說接小白痴回家讓你給看看嗎?”小魚氣定神閒,“走吧。”
進入正堂,恰好遇上愁容滿面的紀文靈,略一施禮後,紀文靈苦笑搖頭:“這人腦子壞了,問什麼都答不出!”
小魚點了點頭:“嗯,我正是為此而來。”說著,她指了指身邊的人,“這位是藥王谷第八十三代徒,已經出山,現在為我所用。憑藉她的實力,應該能讓那人恢復記憶。”
紀文靈大驚,上下打量著眼前稚嫩的鹿竹:“她?!傳說中的藥王谷?!這!”
小魚高深莫測地點頭:“不錯,別說出去,這事兒不能外傳,恐怕會引起爭端。”
紀文靈連連點頭,又苦惱道:“只是按照律法,我們沒有證據,他提供不了證詞,是斷然不能把他囚禁在這裏的,就算他是外邦人,也一樣。我們如何耗到他恢復記憶?”
小魚垂眸,略一思索,嘖了一聲:“此事,確實不好辦。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好辦。”
“怎麼說?”紀文靈問。
“他沒身份,卻也有身份。”小魚故作玄虛,“你想想,你是從哪兒把他帶回來的?”
紀文靈一愣,反應了過來:“你是說……他可以作為小侍!”
“不錯。段碧瑤不是買了他嗎?你就把他給段碧瑤送去,讓段碧瑤好生看護,我這位藥王谷傳人上門看病。”小魚故意補了一句,“你們不是關係好嗎?想必你定是信得過她的。”
紀文靈卻躊躇了一瞬,問:“此人,非同小可?”
小魚點頭:“若是不出我所料,他恐怕是個敵國細作。敵國細作能悄無聲息摸入京城,可見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紀文靈沉默了,她苦思冥想一陣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小魚,勾唇笑道:“相國大人愛國愛民,向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小魚皺眉:“你想說什麼?有話直說。”
“既然牽扯到敵國細作的事,那段碧瑤作為禮部司郎中便不方便攪入了,此事還是隻有你我二人知道,才能讓人安心。”
“只是我家中上下只有一個正夫,又是個妒夫,嚇人得很,我可不敢領進一個小侍去。相信相國大人也不忍心瞧著卑職家中雞飛狗跳吧!”
“反觀相國大人,那可是享有多情的美譽,這名聲在外,您多帶回去一個,也不妨事,對吧?而且還能近水樓臺,請這位藥王谷後人給他看看腦子。”
小魚撇嘴:“你這是誇我麼?”
“必須是!必須是!”紀文靈壞笑。
小魚佯裝不願:“這不是毀我名聲嗎?”
紀文靈心道,你還有什麼名聲可毀的?表面卻說:“大人這是爲了案子做出犧牲,是要受愛戴的!”
“好吧。”小魚“糾結”一會兒,還是點了頭,“那就依你所言吧。”
沒過一柱香的時間,京城便傳遍了相國大人搶男人搶到京衙去了的流言,據說還有人瞧見紀文靈站在京衙門口,看著時家馬車遠去時,那悲憤的表情。
馬車上。
鹿竹驚的合不攏下巴,一雙眼睛像是閃著星星:“你也太厲害了吧?!一文錢沒花,還把人搞到手了!這是什麼?!這是他孃的智慧啊!”
小魚瞥她一眼,她連忙捂住嘴,嘿嘿笑著搖頭,不敢再說髒話。
見狀,小魚勾唇:“我家的錢那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鹿竹崇拜地連連點頭,末了又問:“那藥王谷?”
小魚尷尬地摸了摸唇角:“這是必要的氣氛渲染。”也是必要的無恥欺騙。
“你懂的好多哦!”鹿竹絲毫沒覺得不對,幾乎要拜倒在地,“我要跟你好好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