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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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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小小陰梯子

    “瞅我幹什麼,我臉上長花了?”我沒好歹給他一句。

    “不是,昨晚上三巧來找你了,好像很著急模樣,問她有啥事還不說,後來就回去了。”楊彪說道。

    我沒言語。

    三巧找我能有啥事,無非就是一個人在家害怕了。

    可我又能幫她什麼?

    孤男寡女的我也不可能去陪她,另外也不好讓她住在我們家裏。

    “很著急模樣,那能有啥事?”張四小子倒噹啷一句。

    就這樣回到張四小子家裏,張四小子在房後扯拽了幾根高粱杆子進屋,又撅屁股翻騰靠牆邊的破櫃子,找出一小把顏色很鮮豔的,類似野雞毛翎一樣的玩意,盤腿上炕了。

    “一會呢,你們吃飽了睡覺,咱們今天的任務就是休息,睡到自然醒。”隨著坐炕上抓起高粱杆子修理外皮,張四小子說道。

    “你明明是叫張五道,為啥改名叫張四小子,還有就是,我聽那老常稱呼你為老朋友,你真的救過她?”我瞅瞅張四小子,忍不住問了。

    “哎呀,提那些幹啥?”張四小子瞅瞅楊彪,意思不讓我亂說話。

    “奧,既然沒啥要幫忙的,我先走了?”楊彪很識趣的起身要走。

    “別別別,真是有事,缺你這個人還真不行。”張四小子喊他坐下。

    就這樣沉默好半天,張四小子用高粱杆子紮了一把小小梯子,放窗臺上了。

    “這叫陰梯,是給死人魂靈爬大煙囪用的。”隨著擺放好梯子,張四小子左右端詳了一陣說道。

    “對了,楊彪,我咋感覺你對陰陽風水的事,挺感興趣的,這要不是有你那個癱瘓的爹需要伺候,我就收你為徒弟了。”隨著端詳那小小梯子良久,張四小子又回頭瞅瞅楊彪說道。

    “我不行,膽子小,學不了這些東西。”楊彪緊著搖頭。

    “是嗎,那當初在我砸碎那個死人腦瓜骨的時候,我看你都紅了眼了,又是為啥?”張四小子一聲問道。

    “我那還不是爲了強子!”

    楊彪一聽,很認真很認真神情說道:“強子家遭那麼大事,誰都知道是因為那顆頭骨引起來的,我是一時著急,所以纔不管不顧踢了大師父。”

    “張師父,你不會因為這個事,記恨我吧?”

    “這俗話說不知者不怪,您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跟我這小輩一般計較。”

    “哈哈哈哈哈,這張嘴啊,死人都能說活嘍,不怪孟成蘭稀罕。”聽楊彪這番說話,張四小子饒有意味的瞅楊彪笑。

    “彪子也在這呢,來來來,一起吃,一起吃。”這時候,娘端飯菜進屋,喊楊彪一起吃。

    “張大師,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隨即娘又很嚴肅神情喊張四小子出去了。

    “強子,這拉我到這睡覺,是不是有點怪?”隨著娘他們出去,楊彪問我。

    “你可以走啊。”我說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沒事,沒事。”楊彪拿起碗筷開吃。

    “用不上兩月,我就離開這了,你好好孝順娘吧。”我瞅瞅他說道。

    “啥……去哪?”楊彪問我。

    “不知道,反正你嘴甜,能哄娘開心,有你陪著娘,我放心了。”我又說道。

    “不是,強子,你還生我氣呢,我跟那死女人真沒關係,我咋樣發誓,你才能信呢?”楊彪苦著一張臉問我。

    “都過去了,無所謂,只要你對娘好,就行了。”我抓起筷子吃飯。

    “是不是看娘對我好,你心裏不平衡了,強子,可我終歸不是孃親生的,在大事上,娘還是會偏向你的,這你心裏沒數嗎?”楊彪又噹啷一句道。

    “可我也不是她親生的。”我一聲叫。

    “啊?”楊彪看我。

    我知道失言了,抱著碗大口吃飯,不吱聲了。

    “怎麼,都沒人等我,吃上了,你們吃,你們吃,我喝點小酒,哎呀,酒盅一端,凡人都能成仙嘍!”張四小子從外面回來,滋嘍嘍喝酒。

    就這樣接著吃飯,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吃著吃著,就感覺頭好暈,十分想睡覺。

    再看看楊彪,已經栽歪桌角上睡著了。

    “睡吧,睡吧,睡著了好辦事。”張四小子起來,把我跟楊彪給拖拽到炕上,並著排擺放到一起。

    我潛意識裏是想問問張四小子想幹啥,但很快雙眼皮打架,睡過去了。

    就這樣也不知是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中看見楊彪站起來了。

    很模糊身形站起來,不,是飄著的,悠悠盪盪奔著窗臺上的梯子去了。

    而那個梯子變得好長好長,楊彪倒背過去身子,以很奇怪姿勢往那梯子上攀登。

    “欻!”

    隨即兩道野雞毛飛過去,分別扎到楊彪兩隻眼睛上了。

    楊彪一甩腦袋,兩行漿白白液體順著楊彪那胖乎乎臉龐流淌到下巴上,然後變成兩條很細很細的銀絲線,就像被風給抽拽的楊柳絲一樣,畫出很優美弧線,奔我眼前來了。

    我下意識一閃躲,但並沒有閃躲開,很清晰的感覺到那兩條絲線,已經穿到我眼睛裏了。

    不痛,但是有輕微被拉扯的感覺。

    而那邊楊彪則繼續倒背身子往梯子上去,又伴隨兩聲破風聲響,楊彪的兩隻耳朵上又各插了一支野雞毛。

    同樣抽拽出銀絲線,甩擺到我的耳朵裡。

    反正就像連線一樣,片刻功夫,我與楊彪的眼耳口鼻,全部被一條條銀絲線,給連到一起了。

    “口能說陰陽,鼻吸萬里行,雙眼開七竅,辨別妖鬼神靈,耳朵聽聞三界事,命門開在右手掌中!”我聽到張四小子一聲叫,緊接著我就覺得右手掌心隱隱作痛,身子骨抽搐幾下,不知道啥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當我清醒過來時候,屋子裏亮著燈,三巧一副憂心忡忡樣子坐在我面前,眼裏還噙著淚。

    “他們呢,三巧,你怎麼來了?”我支撐起身子,張四小子與楊彪都不在。

    窗臺上的小小陰梯也不見影,炕上散落一些野雞毛。

    “他們說有事出去了,讓我陪著你。”三巧瞅瞅我說道。

    “你怎麼哭了,你昨晚找我有事?”我尋思尋思問三巧道。

    很有點心不在焉。

    滿腦子都是那被銀絲線給牽著的畫面。

    伸手摸了摸自己五官,又看看右手掌心,沒啥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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