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給她簡單地解釋了一通土豬養殖的好處，以及給她分析了近些年來不斷出現的食品安全事件，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健康食品在未來大有可為。

    江越又忽然想到，這0號土豬的產品宗旨跟江越之前推出的豬骨面有點像，賣的東西表面上是產品，實際上卻是概念。

    其實後世不乏這種賣概念的產品，包括那些不能讓人理解的五塊錢新鮮大草原空氣，聲稱可以讓人感到放鬆，這樣也是有人買單。

    確實，五塊錢的空氣，每一口呼吸都是金錢的味道，就是不知道，這種產品在開封的那一刻會不會給旁人偷偷吸去了。

    江越記得也曾經看過人們賣什麼養生課程，圍觀的全都是中老年人，上面有書又有光碟，裡面的花樣很多，賣貨的人名頭也很響亮，是什麼華夏養生協會的會長。

    據說每天堅持用他的辦法鍛鍊，就可以達到長生不老的地步，其實這東西說白了就是一句話，“生命在於運動”。

    當時看到這些人耍猴的時候，江越不禁想到了一個腦筋急轉彎。

    怎麼才能長生不老？

    保持每天的心臟跳動就行了。

    “江越，你真的有點超出我的認知了，我以為你就是會做生意，沒想到你連養豬都懂。”

    張古古打從心底裏佩服道。

    “在我看來，其實養豬也是有很深的商業理論的，你們家之前之所以會失敗，一個是禽流感來得太突然，這屬於天災人禍，不可避免。

    另一個則是你們習慣了待在舒適圈，不知道變通，上次在你家我已經發現了，那麼大的養殖規模，是完全可以用來進行商業化運營的。

    結果你們玩的還是那一套把豬養肥再賣到市場的模式，頂多就加入了一下附近的豬肉協會，控制一下價格，這沒什麼值得稱道的。

    要知道，你們家這些年雖然靠著強大的市場環境賺了不少錢，不過，你們可能不知道，把豬看作是商品，你們家就是處於初加工階段，後程的什麼營銷一點兒也不參與，其實大頭全在後麵，到頭來全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而已。”

    江越一下子就點破了癥結所在。

    像每年到了大白豬成熟的時候，肉販子就會去農村市場收購，一般來說，像那種家裏就四五條豬的個體戶，其實議價的機會不大，因為可替代性強，畢竟農村人誰家裏沒有兩頭豬啊？

    所以肉販子們只要價格不會太過分，基本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就會賣了。

    不過，張古古他們家不同，這樣子龐大的規模，在市場關係上就完全調轉了過來，肉販子反而變成了需求方，是可能得低聲下氣地來問價。

    正常來說的話，張家憑著這樣子的養殖規模，早就成為村裏的首富了。

    結果，竟然會因為一場禽流感的失利，就差點家道中落了。

    算了，江越想著，雖然之前透過看了那本《屠夫看世界》熟悉了0號土豬的運作，不過，他還真的有些接受不了每天身處於血淋淋的環境，倒不如把這套商業模式給她們家用上吧。

    沒準自己還有可能培養起了未來家禽養殖市場的女首富。

    改變一個行業，似乎也挺有趣的。

    “江越，你說的沒錯，像我們家的話，其實因為養豬也僱了一些人，不過這些都是本地的村民，他們只會養豬，其他的什麼也不會，我之前也想讓我爸讓手底下的人去接受接受培訓的，不說學會什麼高深理論，至少把殺豬的本領學了。

    剛剛聽了你的話，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家無法轉型，就是因為殺豬的問題沒法解決，只能交給專業的人，也就是那些肉販子去解決。”

    江越點點頭，看來這個喜歡到處賣東西的張古古還是很有商業思維的。

    孺子可教，那自己可就輕鬆多了。

    “是的，不過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方向卻錯誤了，這些村民一輩子都在地裏，大字不識幾個，你現在突然讓他們去看書學習，難度未免太大了。

    所以，我的建議是，直接將這方面的人才招過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這……”

    張古古有些猶豫，這些人畢竟都是本家親戚，跟父親相識幾十年了，突然間這樣子，會不會顯得太絕情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心軟了對吧？可是，人情歸人情，你是做生意，不是搞慈善，當然，要不要改變，純粹在於你們，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方向，而且還是不收費的。”

    聽了這話，張古古小臉一紅。

    “江越，我會記住你的好的。”

    “你記得就行，下次可別一套衣服就坑我三百了。”

    江越適當地開了一個玩笑。

    “對……對不起嘛。”

    張古古又是一陣尷尬。

    江越愣了一下，這個傢伙不要瘋瘋癲癲的話也挺可愛的。

    後面江越又給她簡單地講述了一下運營土豬的完整商業模式，大概就是“生產+終端+團隊培訓”，當然，其實還有一步是研發。

    不過這是後期纔會考慮的事情了，目前這一階段，國內還沒有哪一家的家禽養殖公司想得到，所以得等他們前期賺到錢之後，纔可以投入錢開始點亮科技樹。

    不要以為研發是隻有高科技產業纔會去做的，土豬養殖也同樣適用，因為研發出更好品種的土豬，到時候在市場上就會更有優勢，免得到時候別人一複製這一套商業模式就立馬失敗，這是他們最大的制勝法寶。

    江越相信，目前國內肉類養殖的正規商業市場還沒有幾個人入手，0號土豬的陳生算一個，將來張家發展壯大，跟他對上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江越倒是很有相信，畢竟這一套獨一無二的土豬商業運作方式是幾年後的陳生自己想出來的。

    套用目前熱播的《成龍歷險記》的一句話，那就是“要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江越終於掛掉電話了。

    張古古的心情好了不少。

    同時，她的心裏也慢慢想起江越的樣子來，這個傢伙，不止會寫小說還能玩音樂，又開了公司，整人也有一套，連養豬他都拿手，真是一個全才。

    不知不覺間，少女的春心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