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懶得跟她說那麼多，直接就給掛了。

    沒想到她又打來了，那就再掛。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江越終於還是接了。

    “不是，你到底想幹嘛啊？張古古。”

    “江越，十二點就要來了，你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嘛，好不好？求你了。”

    “神經，你別再打來了，我拉你黑名單了。”

    江越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次掛了之後，直接就把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十二點終於到來了。

    在華夏的傳統習俗中是有“開門炮”的說法的，12點一到，人們就會點一串爆竹在自家門前。

    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江越感慨萬千，重生之後的第一個新年，總感覺意義非凡。

    兩個可愛的丫頭也給自己發了新年的祝福語。

    小呆的話比較樸實，沒有什麼花裏胡哨的用詞，通篇都表達出了她要跟江越永遠待在一起的小小可愛願望。

    蘇妍倒是十分不一樣，寫了好多今年兩人要一塊做的事，對於她說的暑假旅行，江越也是充滿了期待。

    今年暑假去海島地區玩水，江越單方面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這兩個月看到的蘇妍都是裹得像個粽子，還真有點懷念她的舞蹈身材。

    不止如此，後面她還發了一張自拍過來，整體的造型有點兒像古裝影視劇裡的小女孩穿的，頭上還繫了兩根紅頭繩，可愛程度報表。

    “今天就叫我蘇三歲，哈哈哈。”

    跟兩人又簡單地聊了一會兒，江越就去洗漱去了。

    不過，刷牙的時候，他腦袋裏竟然浮現出了張古古的樣子來。

    內心裏有一個小人一直在對自己說著，今天對她的方式有些太絕情了，人家只不過要你一句生日祝福而已。

    江越其實也耳根子軟。

    再說了，張古古這一年也幫了他不少忙，就連寒假作業自己都是抄她的。

    算了算了，打個電話又不會死。

    想了想，江越還是把她的電話給放了出來。

    電話纔剛剛打過去，瞬間就被人接通了。

    那邊沒有說話，小聲地在哭泣著，只不過這會兒外面的聲音太吵了，江越並沒有發現。

    “新年快樂加生日快樂，張古古。”

    江越一直都覺得，張古古是在討好自己，好讓自己給她提供一些賺錢的思路。

    所以他今天的舉動，也可以說是一種恩賜，江越以為說了這些話張古古就會感恩戴德，沒想到對方卻是一句話都沒說，讓他一度以為對面掉線了。

    隨著街道上聲音的逐漸平息，江越這時候才聽見，對方的聲音有些不對。

    似乎是在哭泣？

    認識她這麼久以來，張古古每天就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因此還被江越取了個“張嘻嘻”的外號，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能讓她傷心成這樣。

    “古古，怎麼啦？”

    “江……江越，你是江越嗎？我以為你不接我電話了，江越。”

    “對，是我，你這是怎麼了？以往可不見你這麼想我。”

    聽見是江越在跟她聊天之後，張古古終於放聲哭出來了。

    這下可就難搞了，要是每天跟她鬥鬥嘴，那自己可就遊刃有餘多了，可是，張古古忽然來了一副這麼柔弱的模樣，就真的讓他手足無措了。

    “哎，你先別哭啊，告訴我怎麼了，我好為你出謀劃策啊。”

    “江越，你對我……對我真好。”

    張古古其實很孤獨，雖然平日裏能玩在一起的朋友不少，不過大多不怎麼交心。

    每年她的生日都遇上過年這種特殊的時刻，家裏人都在忙著準備過節自然不會注意到她，所以她從小到大，幾乎沒有人給她說過生日快樂。

    都說成熟的孩子總要承受多一些。

    因為她整天嘻嘻哈哈的，所以家裏人也就沒在意了。

    “好好好，我對你好，那你可以給我說說了吧？張古古，今天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不是，家裏的豬……都死了，爸爸媽媽賠了好多錢，他們現在還在吵架，說打算離婚了，江越，我好難過，我好沒用啊。”

    張古古哭得很傷心。

    雖然她的演技一向可以，不過江越覺得，這次她的反應都很真實。

    江越記得上次在見龍山的時候意外得知了一件事，原來張古古她老爸可是當地有名的養豬大戶，在村裏麵可是倍有排麵的。

    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這麼多豬都死了？

    情況似乎不太對吧？

    江越回憶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排除了人禍，能導致畜牧業發生這麼大的災難的就只有一件事——禽流感。

    在江越看來，農民可以說是普天之下最難的工作。

    華夏大地上自古就不缺這麼一副場景，每當到了忙著收割的炎熱夏季，田野耕地上就會出現大批帶著帽子手拿鐮刀的農民朋友。

    這些人爲了趕在雨季前收割成熟糧食，就會日夜不分進行收割，甚至會因此染病。

    然而，即便是辛勤勞作，有的地區還實現了土地一年幾收，很多地區的農民朋友一年也僅僅只能滿足基本溫飽。

    並且，在這個時期，因為農業稅的存在，按照規定是要向上級上交一部分收入的，這就導致出現農民越種地越窮的局面。

    所以，06年1月推行的農業稅的取消意義重大，它是對農民的一種解放，也是對農民在稅負上與城市居民平等地位的恢復。

    然而，取消了農業稅，農民生產活動的脆弱性依舊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保障。

    還有各種難以預防的自然事件。

    早在05年年中，北方各地其實陸續都有爆發出零星的禽流感事件。

    而到了06年的開春，這種情況似乎突然加重了，連南方的廣城也出現了，張古古他們村裏就是此次禽流感疫情最嚴重的地方。

    當地zf的反應也很快，對於該地區的家禽牲畜，該滅殺的滅殺。

    雖然這種因為受到疫情影響的滅殺是有補貼的，不過肯定沒有那麼高，而張古古他們家此次受災最為嚴重，五分之四的豬死於疫情，要知道，這裏麵已經包括了過年準備大賺一筆的成年豬了。

    而剩下的那部分豬，zf依法予以了撲殺，可是這點補助實在有些杯水車薪。

    最重要的是，受了此次事件的影響，家裏自主做了十幾的豬肉牌子怕是要徹底被砸了，這讓張古古的父母看不到希望。

    “江越，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