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眾叛親離(上)
“大王,伊尹已經被我放走了,甚至已經逃出夏都之外去了,商族的大軍來襲,你該死了!”
布帛上的字很短,但是如同根根毒刺,扎入履癸的內心。
“你怎麼敢!”
履癸怒火,隨即衝出去,“來人,將這個賤拖出去,分屍,喂狗!”
怒吼之聲在這座寢宮之中迴盪,隨即便是有人戰戰兢兢來做這件事。
“陛下!”
怒火之下,有侍衛匆匆而來。
履癸霍然轉身,讓得那侍衛嚇了一大跳,“陛下,是前朝,大臣們得知商族攻打,已經聚集在夏宮之前,等待大王出現了。”
履癸眼神稍緩,他的理智還在,雖然被背叛,但是他清楚,真正的大敵還是那個商族,只要抵禦商族大軍,一切都還有轉機。
至於女人,他不在乎,他之所以憤怒,是因為背叛。
妹喜的背叛、商族成湯的背叛,都是如此,並無區別。
“知道了。”
履癸點了點頭,那侍衛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在邊上等著。
“孤厭惡此地,燒了。”
駐足片刻,履癸離去時,便是再度下旨。
很快,這座奢侈到連牆壁上都有金葉子與靈玉的豪華寢宮,便是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其火焰升騰,直衝雲霄。
其中名貴木料的燃燒的香氣,讓得整個夏都都是為之迷醉。
“大王,緊急軍情,商族入侵!”
前朝宮殿之內,有大臣在稟告。
“若是等你們來稟告,商族大軍都已經打進城來了。”
履癸看了一眼所有大臣,“孤只問你等,可能迎敵?”
“……”
這樣的問題讓得下方的大臣們都是面面相覷,履癸升騰起某種不太好的預感。
“說話!”
“是!”
一聲咆哮讓得大殿上下所有人都是戰戰兢兢,有大臣顫顫巍巍站出來,“大王,夏都征戰有虞氏不久,有些軍隊還沒有恢復過來元氣,此時再戰,恐怕……”
恐怕什麼,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誰都清楚,都不會是好話。
“征戰有虞氏不久?”
履癸冷笑一聲,“若是孤沒有記錯的話,有虞氏覆滅,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吧?”
這樣的問話直接讓那開口的大臣啞口無言。
他自然是知道了那一次的戰爭過去了很久,可問題是,戰爭過去了這麼久,落到軍隊之中的錢糧少到可憐。
那些在大戰之中犧牲的戰士需要用錢糧去撫慰家人,還要用更多的錢糧去招兵。
除此之外,還有甲冑、刀兵都需要錢。
戰士其本身還需要大量的錢糧來訓練。
如此下來,才能擁有一隻戰鬥力還算可行的軍隊。
加上原本剩餘的戰士,也需要錢糧酬勞。
這兩年之後落在他們手中的錢糧,連其中任何一項都沒有完成,如何能恢復軍隊元氣呢。
見到這大臣沉默不語,履癸深吸一口氣,強忍住要殺人的衝動,沉聲問道:“恢復元氣暫且不提,現在軍隊比起當年,還有多少?”
“十……十之二三?”
那大臣臉色慘白,這樣開口。
“怎麼會這麼少?”
履癸的心直接冷了下來,當年他領兵出征有虞氏的時候,也有數萬計程車兵,算是那些民夫等,十萬之眾也是有的。
但是現在十之二三?連萬餘都沒有嗎?
大臣只是跪在地上,他敢指責大王將所有的錢糧都用來修繕宮殿嗎?
他還記得上一次這般勸誡的大臣,直接被活活打死了。
“廢物!”
履癸點指這個大臣,隨即看向其他人,“商族來了多少人?”
“不下十數萬。”
有人回答。
履癸臉色變得鐵青,“拖出去,杖殺!”
很快便是有人將那跪倒在地上的大臣拖了出去。
“大王,冤枉啊,大王!”
“大王,眼下之計,還希望您能離開夏都。”
有大臣重新開口。
“離開?”履癸看向那人,“你什麼意思?“
“商族大逆不道,篡位謀反,他們也十分顧忌天下氏族的態度,故此用了建造新都這樣的幌子將大軍帶到中原附近。”
“所以,大王我們只需要拖時間就夠了,只要拖得天下氏族反應過來,大王您振臂一揮,自然有氏族會來馳援!”
這話一說,不少大臣也是紛紛點頭,“大王,此言有理啊,商族如此慌張,要的就是速戰速決,若是時間長了,無論是天下氏族的反應,還是後勤補給,他們都會支撐不住的!”
履癸臉色稍稍緩和,隨即從王座上站起來,“你們說得不錯!”
這是讚賞,讓得下面那些大臣也是臉色放鬆了不少,即使門外被杖殺大臣的血腥味還能聞到,但大殿之內則是一片祥和了。
“但區區一個商族,如何能讓孤離開夏都?”
這話讓得那些大臣有些發愣,忍不住想要開口,但是觸及到履癸的目光,便是一個個退縮了。
他們可不想被拖入殿外被活活打死。
“在這夏都,依然能拖得時間,萬餘的戰士,和夏都的城牆,足夠了!”
履癸擲地有聲,“你們都去調令軍隊吧,大軍來襲,孤親上城牆去參戰!”
要說履癸殘暴不仁,但是因為勇武,每戰必先算是他的唯一優點了。
說完,履癸便是離開了,他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
大王離開,殿內先前的氣氛便是蕩然無存,各個愁容滿面。
那位大王躲在深宮之中不清楚,他們這些大臣還能不清楚而今夏都城內的狀況嗎?
“商族安插的行商早就將訊息傳得漫天都是,現在城門到處都是要逃命的百姓,連城門都關不了,若是商族突襲……”
“他們還需要突襲嗎?”
有大臣搖了搖頭,隨即便是壓低了聲音,“大王不知道,我們還不知道嗎?這些年的錢糧都是歸於夏宮之中,國庫連老鼠進去都要絕望,哪裏來的錢糧和工匠修繕城牆?“
“依我看,商族只需要一個衝鋒,城牆便是被倒塌,還需要城門嗎?”
“這話你剛纔怎麼不說?”
“你不也知道,為何不說?”
“笑話,我又不是管理錢糧的!”
“那就對了,我也不是管理工匠的官,為何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