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若可靈難以接受的表情，祁紫芸冷笑。

    “你們總覺得我可憐，又有誰知曉，我不曾悔過我那一生？”

    她雖然是惡女，也著實做了很多事情，卻總是有人給她找些奇奇怪怪的藉口。

    祁紫芸並不認為自己需要那些藉口。

    她的選擇，都是做好心理準備才決定的。

    僅僅一句她被騙了，她是被牽扯的……就能否定她的過錯？

    開什麼玩笑。

    祁紫芸就算是瀕死，她都不曾後悔自己作為惡女的一生，哪能是這些人因看法不同而去否定的？

    若可靈低著頭，不知要如何表達心中所想。

    她一直很期盼著重來一次，“你……你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她眼中的祁紫芸，明明應當是……

    “為何不好？你們有遺憾，我可沒遺憾。”

    祁紫芸的眼神毫無動搖，以她所見，反而覺得遺憾是可笑的。

    作為惡女的這一生，祁紫芸從頭至尾，都沒有產生過後悔的想法。

    然後這些人卻一個個地可惜、遺憾，是祁紫芸所無法接受的情感。

    至今也重來五年了，祁紫芸不和當時剛回來時的想法一樣。

    她很清楚，這已經不是屬於她的世界了。

    一開始的她是因為不清楚，所以才執著地留在原身體裡。

    可現在的她，都已經明白了原因，已經沒有再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父母兩人的感情依舊很好，也沒有因為她的過錯而被牽連。

    她那雖然不親密但卻始終放不下的兄長，如今也還活著，放下了包袱，和相愛的人在一起。

    能看到這些美好的畫面，真要說什麼遺憾，大概就是她沒有辦法親自去對家人道歉。

    即使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但現在的家人是無辜的，祁紫芸並不想讓他們再次回憶到當時的痛苦過程。

    祁紫芸已經將許多事放下了。

    不過，祁紫芸還是看向素白。

    “其實，我已經找到黑月毒的解藥了，可那時我已經找不到你了。”

    “可按著現在這情況，恐怕你還得去找聖女大人，才能拿得到解藥。”

    祁紫芸沒說出來，除了他們和聖女有見過麵之外，其實她也有見過聖女。

    在她從素白那知道了大部分真相，而素白離開後，她還是想辦法去找了不少途徑。

    甚至，她還讓人去魔教中打聽了。

    打聽後，她才知道原來還有方法，可換成現在……

    暫時做不到。

    素白卻不著急自己的事情，“如今，你們要如何歸去，纔是緊要事。”

    “我有何緊要？過會兒，我便會離去。”祁紫芸說得輕鬆自在，彷彿都不是什麼大事。

    一旦這麼做，她算是真正地把身體交給了另外一個靈魂，而她則會消失。

    以著祁紫芸自己所見，她留在這毫無意義，有時見著某些事，還得生氣。

    現在出來一趟，也只是對若可靈說些話，再對素白說點話罷了。

    完事了，祁紫芸便轉身。

    若可靈有衝動想要跟上去，祁紫芸停住腳步，回頭冷眸，“若可靈，別逼我說得太狠。”

    “你不是聖女大人，模仿她愛眾生，你還不夠格。”

    說完這話，祁紫芸瀟灑地前行。

    而在素白的眼中，隨著祁紫芸每一步走動，她身上的氣息就會逐漸變成淡金色。

    素白知道那是屬於他所認識的“祁紫芸”，而他現在看到的這個祁紫芸，正按著她自己所說的那般，義無反顧地選擇屬於她的道路。

    若可靈站在原地，嘟囔著，“為什麼啊……”

    她沒有想過任何看不起祁紫芸的想法，更不覺得祁紫芸是需要被唾棄的惡女。

    在她的想法裡，她依舊想要和祁紫芸做朋友，但為什麼祁紫芸就是不願呢？

    素白見她執著，沒想去勸，但還是說道，“人各有道路，二者不同路，又何必強並？”

    祁紫芸的意思很明確，她著實不會和若可靈成為朋友。

    即便若可靈不是女主，祁紫芸還是不會那麼做。

    她至今還是堅持著貴女的高傲，只要若可靈是平民，她們二者絕對不會交集到一塊。

    若可靈低著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輕笑了一聲。

    “那正好。”

    若可靈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她會討厭祁紫芸。

    因為祁紫芸永遠是那麼果斷，永遠有著屬於她的驕傲。

    貴女的驕傲？不，若可靈可不這麼認為。

    祁紫芸的驕傲，是她不管後果如何，她都堅信著自己。

    和別人可能會後悔、猶豫不同，祁紫芸根本不去考慮那些。

    那她不配合聖女的重來，而選擇保留自己，倒也不是什麼見怪的舉動。

    若可靈對著素白笑了笑，“讓你見笑了。”

    素白請搖頭，沒吭聲。

    在他的眼中，若可靈和祁紫芸一樣，氣息在逐漸變得清晰。

    “對了，最後還有一句話想對你說的……”

    “數百哥哥，其實娘一直都很後悔當初送你走。”

    “她那時想去找你，但是沒能找到……”

    還有讓若可靈覺得遺憾的，也就這件事了，其他的倒是沒什麼。

    這一次，她走上前，給了素白一個擁抱，“果然和她說的一樣，這個世界不屬於我們。”

    話音落下，素白也伸手抱住已經昏睡而失力的若可靈。

    素白還是沒說什麼，可他的心中究竟有何感想，還是隻有他知道。

    祁紫芸自己獨自站在一個角落裏。

    她正在腦海意識中，和已經快消失的惡女對話中。

    “嗯……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祁紫芸眼看著身形變得模糊的惡女，心情還是挺微妙的。

    惡女抬眼，“說吧，給你個機會。”

    “沒別的問題，我就想問問，你知道不後悔被叫做惡女嗎？”祁紫芸眨眼，努力表達自己的無辜中。

    惡女輕笑，“這是明知故問？”

    “啊，那就好。”祁紫芸反而鬆了口氣。

    倘若惡女覺得有遺憾，祁紫芸反之會放不下。

    知道了很多和原著不同的內容後，祁紫芸不得不去相信，這其實是個全新的世界。

    和她一開始以為的情況不同。

    她所在的世界，不是一本書能概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