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呀。”祁紫芸說得很坦然。

    她對若可靈輕笑，“我相信可靈，會覺得苦惱，說明可靈還是喜歡我的，對吧？”

    倘若都不喜歡對方，又怎麼會因為情感的改變而感到為難？

    在這點上，若可靈可以先給出答案。

    “我從沒討厭過紫芸。”

    若不是因為若可靈能肯定這件事，她肯定沒辦法在感情交錯時找回真正的自我。

    在場的人當中，若可靈是最遲一個得到相關內容的人。

    祁紫芸說出穿書的事情時，若可靈連著幾日都沒有什麼感覺。

    但在祁紫芸離開堡壘前幾日，若可靈纔開始察覺到奇怪。

    她忽然之間總是會想起年幼的事情。

    想到那時，家裏雖然貧窮，但她和雙親還是過得很美好。

    只是，偶爾她會看到母親在深夜裏哭泣，嘴上唸叨著她不應該拋棄數百。

    若可靈不知道母親說的數百是誰，隱隱約約之中，只能記得是個小男孩的身影。

    後來時間長了，母親沒再提過，若可靈也忘記了這件事。

    隨著年齡長大，若可靈有時會被周圍的流氓痞子盯上，這讓她很苦惱。

    再怎麼說，她都是個普通的姑娘，沒什麼特別的。

    但說不出是好運還是黴運，其中有個頭兒看上了她，見若可靈不樂意，說給她時間考慮。

    要麼，老實地聽從他安排。

    要麼她不在家時，雙親會如何，可以自行想象。

    若可靈因為此事更苦惱，在找藥草時漫不經心，回到家也是經常走神。

    連著幾日後，她正回家，卻沒見到母親在後院裏。

    若可靈察覺到有什麼沉重的氣氛，察覺不對之下，她趕緊走進屋子裏一看……

    雙親被魔獸咬了。

    後來，事情也正如祁紫芸所知道的那般。

    她找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救回自己的雙親。

    還是那句話，她不知道自己是好運還是黴運。

    被熟人騙到是非之地後，她不用再被流氓盯著，不用再擔心雙親會不會出意外。

    畢竟……他們都不在人世間了。

    可到了新的地方，難道一切都會好嗎？

    不。

    若可靈從中學到了很多，她一定要找到能夠保護自己的人。

    在青樓裡，她明白了擁有靠山是多麼有優勢的事情。

    倘若那時，她也有一個能夠依靠的靠山，興許也不至於會到這一步……

    可兜兜轉轉，若可靈還是沒找到，反倒是在她快絕望時——遇到了那個人。

    第一次，她遇到的是蕭御謙。

    第二次，她遇到的是祁紫芸。

    蕭御謙給予了若可靈希望，但也讓她明白了找到靠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祁紫芸給予了若可靈獨立，卻也讓她明白了僅靠靠山，她還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在過去的情節裡，若可靈透過在青樓裡學到的眼見力，很快明白蕭御謙需要的是什麼。

    爲了生存下去，她選擇了蕭御謙鋪好的道路。

    按著蕭御謙所想的那般，若可靈努力地變得強大，變得讓女配都不得不注意到她。

    若可靈靠著自己的天賦加努力，果真沒有讓人失望，超過了女配的實力。

    當時女配不勤於修煉，因而倒也並非是無可達成的事情。

    那之後，若可靈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可好景不長，剛得到眾人的關注，她立馬就被女配下馬威，在之後多次訓練中都發生了意外。

    女配雖然修為不高，但她的天賦著實令人眼紅。

    同樣的術式中，女配只要見一次，她便能學會，只是不精練，效果沒那麼厲害。

    若可靈卻得還要學幾次，才能夠熟練地用出術式。

    “爲了比她更好一些，三更時分，我從沒就寢過。”若可靈說時，自己都無奈地笑了笑。

    這就是過去的她真實的想法。

    若可靈從來也不認為自己是個好孩子。

    她有攀比心，也不甘心比人弱太多，也想要得到別人的關注，享受世間的美好。

    當她看到丞相之女不論哪一點，都有她羨慕的東西時，若可靈對丞相之女產生的情感很複雜。

    “我不知要如何說，我討厭她，可我也在嫉妒她。”

    嫉妒那個討厭的惡女。

    若可靈不否認她對蕭御謙也曾經有過好感。

    卻不知為何，她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對蕭御謙賦予真心，而蕭御謙更從沒有對她付出過中心。

    他們之間就像是天枰，一人站在一邊，彼此給予對方所需。

    正因為如此，若可靈覺得自己當時適合站在蕭御謙身邊。

    她需要靠山。

    蕭御謙需要一枚棋子。

    各自拿了對方的需求罷了。

    趁著這個機會，若可靈看了看蕭御謙，再看祁紫芸，“對我而言，蕭御謙的事情……並不重要。”

    或許這也是跟祁紫芸所知道的情況不同，但若可靈沒辦法，只能說出實話。

    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不管祁紫芸再怎麼覺得可惜，真相都騙不了人。

    過去的感情之中，讓若可靈最放不下的，是對女配的感情。

    丞相之女是特別的存在。

    “在初次見到她時，並不是在學院，而是曾在青樓裡見到過。”

    那時若可靈還在想著自己應該如何纔好，無意中卻看到了一個美人兒。

    美人兒長相清冷，眼神淡漠，宛如周圍的人都是螻蟻，而她則是人上之神。

    當時若可靈一下便知道，那是她無法觸及到的圈子。

    就那一次，讓若可靈記住了丞相之女的長相，卻不知道是誰。

    若可靈曾試著讓自己模仿丞相之女的眼神，但她做不出來，還有種可笑的劣質冒牌感。

    每當如此，若可靈都會很焦躁。

    她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可以做得到，她卻做不到？

    直到第二次遇到丞相之女。

    那是入學院後，若可靈還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竟然遇到了自己憧憬的貴女。

    得知了那個人是丞相之女時，若可靈不意外，再次感到羨慕。

    可在羨慕的同時，若可靈忽然也萌發了一種想法。

    如果她也能出生在丞相府裡，會不會她現在也能跟丞相之女一樣呢？

    有些人，自出生起的命數便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