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掉金豆豆了
玉靜花的顏色令人驚豔,如同它的花名一般,宛如翠玉的顏色。
仔細一看,祁紫芸驚訝發現它的花瓣看起來像薄薄的一層玉塊,晶瑩靚麗,引人注目。
恰好此時天色微黃,若有心再看,還能見著它微微發光,像是小仙子偷偷點燈。
曾被蕭御謙摘掉的葉子,此時卻比先前長勢更好,一片片的墨綠葉片像士兵一般,正暗中守衛著他們頂上的仙子。
不知不覺中,祁紫芸沉浸其中,連著落寞的心都平靜了下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祁紫芸再次抬頭一看,天色已黑。
“哈……”祁紫芸對自己無奈一笑,壓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
待在這也不是辦法,祁紫芸嘆了口氣。
她暫時不想讓林婉蓮和祁錦年擔心,最好的辦法便是先回房躺著。
剛轉身準備離開,祁紫芸卻被身後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影嚇了一跳。
看清楚是蕭御謙時,祁紫芸才按著胸口鬆了口氣。
“殿下……你好歹出點聲告訴我你來了呀……”祁紫芸頗有無奈,她剛纔差點又腿軟了。
不過此時一看,蕭御謙的髮色已變回了原來的墨發,祁紫芸才意識到已經過了三個時辰。
見蕭御謙不說話,也不做什麼,祁紫芸沒什麼心思逗他玩。
“打擾殿下了很抱歉,我只是順路走到這,剛好被這花吸引住了,這就離開。”祁紫芸低頭,隨即邁開步伐。
當她走至蕭御謙肩邊的那刻,蕭御謙卻叫住了她。
“何必故作堅強?”
祁紫芸頓住,沒回頭,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你不是很喜歡誇大其詞?”
祁紫芸低頭,想說那不是她,但她還是隻能沉默。
“你討厭我。”
“卻又要抓我的衣服。”
祁紫芸咬唇,心想她當時只是應激反應,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臉,所以緊張之下做出來的行為。
她能感覺到蕭御謙在盯著她,他的視線充滿了疑惑不解。
唯一令祁紫芸能鬆口氣的,是蕭御謙沒有惡意。
祁紫芸鬆開嘴唇,“我不討厭你。”
她從來都沒討厭過蕭御謙。
“你出現的時候,我真的很安心,所以纔不自主做了那些動作,如果讓殿下誤會了,我很抱歉。”
“誤會?”蕭御謙不可置信地反問,卻又像是在問他自己本人。
他誤會了嗎?
祁紫芸是想說他自作多情?
奇怪的情緒溢上蕭御謙的心頭,他不滿地皺眉,“誤會的人是你。”
“是是是。”祁紫芸不反駁,她還笑了笑,“殿下是我的恩人,不管說什麼都是對的。”
本是被認作事實的判斷,可卻被祁紫芸當做調侃的話語時,蕭御謙竟一時有些憋屈。
祁紫芸總喜歡這樣調侃他,偏偏又不帶惡意。
還有一點。
蕭御謙看現在祁紫芸笑出來的樣子很不順眼。
“你沒必要裝沒事。”蕭御謙持續皺眉,“你現在笑出來的樣子真難看。”
祁紫芸愣住,被蕭御謙這些話語詫異到了。
她……雖然是假笑,但也沒必要說得這麼直接吧?
男主真有那麼討厭她嗎?
祁紫芸不笑了,她原本想低頭看地面沉思,卻無意看到她纏著繃帶的手掌。
那一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她之前忽略了……
手掌心忽然很疼。
緊接著,全身也開始疼起來,後背更是灼得她難受。
左臉頰紗布下遮住的地方也逐漸腫痛,不知何時散去的血腥味又開始瀰漫在嘴裏。
真難受。
穿書至今,祁紫芸即使有發展不順,她的心裏都沒這麼難受過。
祁紫芸低頭不動的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連蕭御謙都誤以為是他剛纔說得太狠。
他猶豫了會,還是把語氣調整得不那麼冷淡,儘量枰和說道,“都是見過真面目的人,你再繼續裝下去也沒意義。”
此時的她在蕭御謙的眼中,像極了年幼的蕭雅嵐。
因為是公主,即使摔倒了也不能輕易地哭出來,否則會成為別人的笑柄。
這時的祁紫芸就跟蕭雅嵐一模一樣,再疼,也咬著牙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當時蕭御謙沒能對蕭雅嵐說出口的一句話,他對此時的祁紫芸說出口了。
“想哭就哭吧,你再怎麼厲害,你也是需要被保護的姑娘。”
沒有人對祁紫芸說過這句話。
即使在她原來的人生裡,她受盡了煎熬,被人為難時,身邊的人也只會說要堅強。
只有堅強,變強,纔不會被人欺負。
而現在,她認為討厭她的人,卻說不需要再堅強。
受委屈的時候哭一場怎麼了?
她已經盡力了。
被毛三帶到巷子時她就已經很害怕了,巴不得有人能立馬來救她。
被推到牆壁上時她很想哭出來,感覺胃裏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被棍子上的木刺戳到手掌心時也很疼,但她沒時間哭,更沒機會去把刺拔掉。
她只能咬牙忍著,感受著木刺漸漸往肉裡鑽的劇痛。
就連衣服被扯壞時,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已不受控制……
她真的在努力堅持了。
連當時快涌出來的眼淚她都忍住了,就是不想讓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偏偏是蕭御謙,此時告訴她不用再裝下去。
本被埋在心底的情感瞬間爆發,數不盡的委屈佔滿了她的心頭,淚水更像是決堤的洪水,止不住往下流。
蕭御謙本是把她當成了蕭雅嵐,突發想安慰祁紫芸。
可真正看到祁紫芸落淚那刻,他受到了衝擊。
他沒想過祁紫芸會真的哭出來。
他預想中是祁紫芸不屑,或者還會擺出更高傲的姿態。
結果如同他所說,這真的只是位需要被人保護的姑娘。
祁紫芸的眼淚越流越多,手掌很疼,她只能用手腕擦掉眼淚,訴說著她委屈的話語。
“你……你說得簡單……你、你不知道……”
“我有多……多害怕!我……”
“你們為、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
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也不想說這些任性的話語。
可她忍不住。
“我、我真的……好害怕……”
“一直……祈禱……”
“……你能快點來。”
最先想到的不是別人,也不是兄長祁陽爍。
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