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在，祁紫芸發現素白只在想關於若可靈的事。

    瞧見他這模樣，祁紫芸忍不住想問他，“這些年，你有打聽過家裏的情況嗎？”

    祁紫芸話說得直接，沒有什麼惡意，僅是想知情。

    原本素白不想回答，但在見到祁紫芸眼裏的真誠時，他無聲嘆息，還是回答了她的疑惑。

    “近兩年纔打聽，卻得不到任何訊息。我也曾先回去看看，可回到那裏，村長卻同我說他們十年前便搬走了。”

    素白說時面無表情，實則心裏非常無奈，不得不接受這些事情。

    聽到這，祁紫芸明白了。

    難怪素白想找若可靈卻找不到，原來是因為素白根本不知道家裏的情況。

    這下，反而是祁紫芸開始感到為難了。

    “素白，你……真什麼情況都不知？”祁紫芸說完，眼裏都止不住擔憂。

    如果素白知道了實情，他會不會崩潰呀……

    然而素白的反應比祁紫芸預料中的還要靈敏，他一見祁紫芸如此，心裏已經有了個大概。

    “他們……是不在了？”

    素白問得直接，卻又不是很確信。

    這種想要故作堅強，卻又不知不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時，祁紫芸是真覺得扎心。

    哎，即使她說過自己不想當惡人。

    可是，恐怕這回，她還真得當一次惡人了。

    猶猶豫豫不是個好習慣，祁紫芸當場做好決定，還是把若可靈家裏的情況告訴了素白。

    在祁紫芸想來，或許會有人選擇繼續對他隱瞞，但是祁紫芸做不到。

    她做不到在明知真相的情況下，卻還要對素白進行隱瞞，讓他又得不到迴應的期待。

    這反而讓她覺得狠心。

    比起期待後得到絕望的回答，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讓人放棄這不該有的期望。

    然而素白聽完的反應比祁紫芸想象中的還要冷靜。

    素白眼神麻木，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是自己安安靜靜的呆了會。

    片刻，素白才說了句，“多謝你幫了可靈。”

    “不客氣。”祁紫芸應完，又發現自己有點尷尬，不知道還應該要說點什麼。

    素白沒有再繼續保持沉默，而是和祁紫芸繼續搭話。

    “你願意告訴我此事，對我而言幫助很大，日後若你又何需求，我定以全力相助。”

    “這也不是什麼需要你回報的事情，我也只是告訴了你關於可靈的情況，你若是真的想要回報我，倒不如此刻起，對可靈好些。”

    祁紫芸說罷，心裏不知為何嘆了口氣，她尋思了一會，還是有種遺憾的感覺。

    “此事是我本分，你不說，我也會做，不必以此來作為代替。”素白對此事的態度堅定。

    即使祁紫芸露出了無奈的眼神，但他還是不為所動。

    “好吧，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再婉拒，反而顯得我有些不懂事了。”祁紫芸道。

    素白點頭，像是認可了祁紫芸的做法，表情也稍顯得好了些，沒那般冷冰冰的感覺了。

    素白對此事接受之快，反而讓祁紫芸有些不適應。

    一時半會的，祁紫芸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在她的預想內。

    回過頭，祁紫芸看到素白正在看她。

    她頓時心裏一震，有種無法形容的尷尬感。

    祁紫芸眨眨眼，控制不住壓低聲音問道，“那你有打算和可靈相認嗎？”

    “……”素白低頭，沒有回答祁紫芸這個問題。

    祁紫芸迅速反應，下一句話便是，“你不用擔心，你不說，我也不會和可靈說的。”

    可比起此時祁紫芸所說的內容，素白更在意祁紫芸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為何你會知道我和可靈的關係？”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好說……”

    祁紫芸苦笑，心裏還有些顫抖。

    其實在跟素白提到這件事時，祁紫芸知道這個問題是遲早的事情。

    可知道是知道，真面臨時，難免還是會有些緊張。

    每個接近的人都會問她類似問題，讓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每次都只能敷衍過去。

    然而現在的問題卻很麻煩。

    素白不是一個好敷衍的人。

    素白見祁紫芸沉默不語，直視著她，開始對這件事情產生了大量的疑惑。

    “可靈她並不知我的存在，不該和你說過，你也不該知道我纔對。”

    他並不反感祁紫芸，也知道祁紫芸沒有惡意，但是他做不到去放下這個戒備。

    如果找不出答案，素白永遠都沒有辦法對祁紫芸當下戒心。

    祁紫芸抿嘴，眉頭微微皺著，還是不知要怎麼開口比較好。

    素白的視線讓她太在意了，讓她意識到根本不是什麼能敷衍的情況，所以纔會忽然啞口無言。

    “若是你覺著無法說出口，我也不會逼迫你。”

    素白說是這麼說，但祁紫芸不信。

    他的言語卻和表情不是一個態度，祁紫芸只能乾笑，感到肩膀是一番無形的壓力。

    他的視線太過緊迫，以至於祁紫芸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追著一樣，一口氣都不能停下來。

    這時，祁紫芸只能說一句，“即使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所說。”

    “是因為你的變化？”

    “啊？”

    素白回覆得太快，以至於祁紫芸沒能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要說到她變化這件事。

    隨後，祁紫芸才聽到素白解釋，“你和掌櫃所說的傳聞不像是同一人，倒像是換了個魂，只剩下一樣的皮囊。”

    “他們這麼說的？”祁紫芸很驚訝，心裏還有些慌張，沒想到竟然會讓人產生了這種想法。

    素白點頭，“傳聞中，你是個惡女，見著你最好先跑。”

    “啊哈哈……”祁紫芸乾笑幾聲，感覺素白的形容還是很溫柔的措辭了。

    夢只說了這麼幾句話，沒有再多說什麼，確實……夠委婉。

    “然而我所接觸之人，卻不是惡人。”素白直視祁紫芸，像是在表達自己的真誠一般。

    祁紫芸還是乾笑，“那還真是謝謝你的讚揚，沒有把我當做惡人看待。”

    “你若是惡人，你可就不是會幫助可靈，也不像是會過來告知我家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