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出好戲
婁綺瑜面帶微笑,看著棺材裏的小人兒,他穿著一身紅色的福字綢緞,面色烏青,五官猙獰,與婁綺瑜形成巨大的反差。
香姨娘似乎鬆了一口氣:“看見了吧?仵作還能騙人不成?我兒就是被毒婦害死的,你們護著兇手,朗朗乾坤容不得你們顛倒黑白。”
“你確定是郡主貼身女使乾的?其中沒有原委?”婁綺瑜堅定的問,不知道從何處拿到一個注射器,給孩子的身體裡注射了什麼東西。
鄭千鈞信誓旦旦:“那是自然,那是毒婦最信賴的人,還能說假話嗎?況且……”
“如今明瞭了吧?王妃,既然你要來主持公道,是否可以說句公道話,這個妻子難道還要在國公府做當家主母?”香姨娘悽悽慘慘的問道,那雙眼睛又含著眼淚。
婁綺瑜一言不發的走到她的跟前,盯著香姨娘看了許久,那雙眼睛忽閃忽閃的,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昭昭卻很明白,此時的婁綺瑜正在跟醫鼎系統交流,走到香姨娘身邊,估計是已經找到了線索。
“我可以不將此事鬧大,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我們就好聚好散,可是……泰安在國公府的一切就休想帶回,以後我也會對外說……郡主抱恙,和離回府休養,如此,已經是本官做出最大的讓步了。”鄭千鈞摟住柔弱不堪的香姨娘,幽怨的說道。
婁綺瑜冷哼一聲:“我不同意!”
“攝政王妃,攝政王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仗勢欺人嗎?如今可沒人給你撐腰。”鄭千鈞氣急。
“我從來不想仗勢欺人,國公爺可真是糊塗,色令智昏啊,你必須得跪下好好謝謝本王妃,若不是遇到我,一條生命就徹底毀在你們手裏了。哼,你們纔是黑心的狗男女,做了什麼自己清楚,還妄想嫁禍郡主,好,咱們現在可以鬧到公堂上去了,我們不怕,郡主更不會怕,只怕到時候你國公爺的爵位也不保。”婁綺瑜似笑非笑的說出這些話,令在場人都十分疑惑。
躲在內堂的泰安郡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手帕都被絞得皺巴巴的,詫異的問一旁的嬤嬤:“方纔還是鄭千鈞趾高氣昂,怎麼這會兒就變成婁綺瑜婁氣凌人了?婁綺瑜到底發現了什麼?”
嬤嬤思考了一會兒,緩緩的道:“攝政王是何等人,不可能隨便娶個年輕娃娃回家擺著,這位晟南女侯的獨女一定有過人之處,說不定郡主就能以此翻身了。”
“上公堂就上公堂,我就不信大理寺的人還能不分青紅皁白一味偏袒,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就不信東靖沒有講理的地方。”香姨娘眼神躲閃,緊緊拽住鄭千鈞的手,她就算是氣勢不弱,可是內心慌亂極了,背後已經溼透,天知道她流下多少冷汗。
婁綺瑜從棺材裏將那個小不點大的孩子抱了起來,笑得妖嬈:“無妨,無妨,最好是把事情鬧大,睿親王府便可以撇開了殺人的關係。想要嫁禍郡主,也不問問本王妃是否答應。”
“誰嫁禍那毒婦了?明明就是那毒婦善妒,容不得我的獨子,自己卻是不會下蛋的老母雞,得了,你一個女娃娃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在這兒丟人現眼了,泰安殺我獨子,事實倶在,休書已經寫好,我已經列好賠償款項。”鄭千鈞給身邊的幾個護衛使眼色,讓他們把小孩子搶過來繼續放進棺材裏。
幾個彪形大漢佇立在婁綺瑜跟前:“王妃,得罪了。”
昭昭一個快步擋在婁綺瑜前面,眼神冷冽:“那得問問我手裏的棍子同不同意。”
雙方對峙誰也不肯妥協,泰安在裡面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又氣又恨:“他就是衝着我們家產來的,什麼賠償,無非就是貪圖我帶過去的嫁妝,人都要休棄了,怎麼還要把嫁妝留下,無恥之徒。”
“郡主莫惱,咱睿親王府不缺那點金銀身外之物,王妃有話,只要你好好的就行。”老嬤嬤的眼中透著絲絲縷縷的心疼,不知如何安慰眼前的金枝玉葉,她已經被國公府踐踏得體無完膚。
然而,清脆的聲音在大堂內響起:“所以……國公爺急於休妻是因為覺得郡主謀害了您的獨子是嗎?”
“那是自然,若非她善妒且無所出害出人命,我豈會冒著得罪皇室的危險休妻,我國公府再落魄,也不至於讓人害了我的骨肉卻不敢言語。”鄭千鈞振振有詞,那一張英俊的臉上憤恨不已,是一個失去獨子又無奈的父親,深得在場人的同情。
若非府中的都是王府的人,想來他們已經磨刀霍霍衝向泰安,為這個可憐孩子和那位痛苦的父親報仇。
聞言,婁綺瑜笑得愈發燦爛,不知道從何處又拿出一個注射器,又給懷裏的孩子注射了一針。
隨後還拿出一個白色的藥瓶子,給孩子吃了兩粒藥。
“人都已經死了,你到底要作甚?”鄭千鈞看見婁綺瑜對孩子施針施藥,著實是覺得不可思議,難道她還真能把死人救活嗎?
“咳咳……”那孩子竟然咳嗽了兩聲。
一旁的仵作嚇得喊了起來:“完犢子了,詐屍了,詐屍了……”
“國公爺哪裏找來的仵作,如此膿包,這點場面都沒見過?是不是假的?”昭昭冷不防來了這麼一句。
鄭千鈞和香姨娘都無活可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婁綺瑜和懷裏的孩子。
只見那孩子烏青的臉色逐漸泛紅,接著就“哇”的哭出聲音來。
婁綺瑜輕輕的哄著懷裏的孩子,又招呼道:“勞煩郡主另外找個健康可靠的奶孃,孩子餓哭了,趕緊帶下去,一個時辰再抱過來用藥。”
泰安這纔敢從內殿出來,招呼老王妃身邊的可靠人去抱孩子,如今她帶去國公府的人,她一個都不敢信任了。
仵作不可置信:“這是?救活了?真的活了?王妃真是妙手回春,在下愧不敢當,告辭,告辭……”
他連連道了幾聲告辭後,端起自己的箱子左跌右撞的衝出睿親王府,這一次可真是丟臉丟大了,早知道這兒還有一個杏林聖手,他又何必來丟人現眼呢?
鄭千鈞和香姨娘始終不敢相信,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話來。
“小公爺沒死,你們就往棺材裏麵塞,你們倆可真是黑心的父母,爲了趕走郡主,不惜用親生兒子當賭注,果然心狠,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對不對?”婁綺瑜冷冷的質問道。
“怎麼可能,我明明看見他嚥氣的,還特意找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是中毒死的,這才查到了泰安的身上。”鄭千鈞又激動又愧疚,面色中還帶幾分懷疑,隨後朝婁綺瑜作揖:“多虧了王妃出手相助,否則,小兒必定命喪黃泉,鄭某在此謝過。”
香姨娘彷彿還要在說什麼,卻被身邊的女使拉住,暗中告誡她不許多言。
“既然小兒無事,那此事便罷了,來人,把小公爺抱走,我們回府,太好了,太好了,我回去一定要燒香好好謝謝祖宗。”鄭千鈞千恩萬謝的走在前面,國公府的婆子們出門便去找小孩子。
“站住!此事還沒完!你們說誣陷就誣陷,現在郡主要以當家主母的身份查,是誰誣害了郡主,小公爺為何會中毒,又是為什麼活生生的被扔進棺材裏。”婁綺瑜站起身來乘勝追擊。
泰安也從內堂走出來,一邊鼓掌叫好:“我是活生生的看了一出好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