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綺瑜攙下狠話：“否則，你塞進來一個娃娃，接回去的就是一具屍體，我說到做到，以後，你宰相府的藥物也不必求到本王妃的門下，你們自給自足吧。”

    慕夫人有點緩不過神，她怎麼忘記了，現在的婁綺瑜手中掌握著偌大的家產和陪嫁，還有之前從皇商嚴家那裏詆來的份額，以後東靖國的名貴醫藥可就是婁綺瑜說了算的。

    慕傾城也冷冷的說道：“母親還是回去吧，不要在王府丟人現眼，當初父親犯事，你把我送進攝政王府，把妹妹送進宮，如今妹妹屍骨無存，我也落得一個守寡的下場，母親還不覺悟嗎？”

    “你……你們都給我等著，送上門的便宜你們都不要，不長腦的死豬。”慕夫人邊走邊罵。

    婁綺瑜衝着門外道：“夫人慢走啊，以後別來了，來一次我叫人打一次。”

    “哼……小人得志，我看你輕狂到何時！”慕夫人轉過身罵道，她堂堂宰相夫人，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回去定然要好好告上一狀。

    晚膳時分，慕傾城踏著輕快的步伐，臉上神色嚴峻，進來生氣的說道：“王妃，我著人去打聽了，若小鵬被賣去的綠拂招已經成了她的地盤，她如今可是綠拂招的老闆娘，到處宣揚是您和林老太太逼良為娼，可是……我著人進去一看，人家可是逍遙自在得很，哪裏有被逼迫的感覺，好幾個娼客圍著她飲酒作樂，傳唱豔詞……”

    “她還懷著身孕，如何陪客？”婁綺瑜覺得東都越來越有意思了，每個人的身份後面，都藏著好幾重隱秘不可說的事情。

    很多人和事看似簡單，實則九曲迴腸，令人深思。

    慕傾城淡淡的道：“王妃聽說過東都寡婦們的宴會場嗎？”

    婁綺瑜萬萬沒有想到還有一處這樣的所在，側目看向慕傾城，等著她說下文。

    慕傾城自小是在東都長大的，慕夫人又是一個喜歡熱鬧是非的主兒，所以很多事情慕傾城都能知曉得很透徹。

    “其實也不算是寡婦們聚集的地方，而是女人貴婦們常常去的地方，但是那地方是死了丈夫的女子在管事，所以很多人都稱之為寡婦的歡樂場，據說進場費都需要好幾百萬兩銀子，我娘也只是聽說過，嚮往過，但也沒去過。”慕傾城清了清嗓子，眸光微動。

    “如此神秘，那個宴會場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那麼多女子們都想去？”婁綺瑜問道，純粹是對這麼一個地方感興趣。

    慕傾城頓時來了興趣：“那個歡樂場就是貴婦們的聚集地，裡面什麼都有，情報也有，敵國資訊也有，男人也有，總之……應有盡有，但凡能進那個宴會場的女子，總得是不平凡的，我聽我娘說過，當初晟南女侯也曾在裡面供職，所以纔會拯救四國的傷亡戰士。”

    她對那個地方也相當感興趣，用一種激動的神色問道：“王妃，如今咱們也算是寡婦了對吧？如果咱們現在去應該也算又條件了是不是？你看就連若小鵬都能進去。”

    “若小鵬不是在秦樓楚館嗎？跟那個宴會場又有什麼關係？”婁綺瑜略帶糊塗，眨巴大眼睛問道。

    慕傾城低語：“聽我娘說，東靖國大半的秦樓楚館都是那個宴會場的幕後老闆開的，一則為蒐集情報，二則可以斂財，我娘已經是相府夫人都無法躋身進去，可見那個機構的強大邪門。”

    “行，咱們看看去。”婁綺瑜對那個地方實在是好奇，對那位幕後的老闆也更好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慕傾城的眼光黯然失色：“咱們就這麼去恐怕不行，得找介紹人，裡面實在是神秘之至，一般人不會被接納的。”

    “那……你覺得皇室中誰是那個宴會場的人？”婁綺瑜問，如果那個宴會場真的可以買賣情報，或許母親的死能從那裏麵問出一點訊息來。

    “長公主，陛下的親姐姐也許就是，長公主先前嫁給了北顧國皇太子，太子薨逝後，她就收拾行囊回了東都，一直深居簡出，可是日子過得相當瀟灑，據說還生下了一個私生子養在別處。”慕傾城蹙眉，說起長公主神色之中總有一股不屑。

    在她看來，長公主的行為是不值一提的，如此不守婦道，過於放蕩不羈，人人都得鄙視。

    婁綺瑜重重的點頭，看來，趁著冥熙玄詐死的這段時間，她可以利用攝政王妃的身份做許多事情，包括查出母親的死。

    慕傾城在婁綺瑜這兒用了一盞茶，又吃了好些東西，說了好一會兒關於東都城裏一些女眷的是是非非，直至深夜才肯離開。

    婁綺瑜或許明白為什麼冥熙玄會留著慕傾城了，有慕夫人在，慕傾城這兒就相當於一個情報中轉站，無論什麼事情的都有，儘管是道聽途說，卻也是有跡可循。

    等人走之後，影九迅速把門關上，心有餘悸的看向窗外：“可別再來了，傾城側妃還在做侍女的時候，一直都待在別苑，以前王爺從來不許她們進王府，那個時候她就特別喜歡到處瞎打聽，然後把事情傳得玄乎其玄，以前還跟宰相府傳王爺是一條龍變的……”

    慕傾城看上去如此溫柔的一個女子，沒想到受她母親影響，竟然也會成為一個是非的八卦婆。

    “不過……王妃……傾城側妃說的話大部分都是道聽途說，可是關於寡婦們的歡樂場這個事，王爺曾經也聽說過的，一直以來非敵非友的與皇室處於對立面，哪怕是王爺本事很大，可依舊查不出背後的主使，如果可以……咱們也能適當的參與那個宴會，好好的查清楚。”影九鄭重其事的道，最後還不忘記加上一句：“王爺說過，王府中不養閒人。”

    “你們王爺纔是閒人，最大的閒人。”婁綺瑜撅了撅小嘴兒，但是她對東靖國最神秘的組織還是相當感興趣。

    影九看了看時辰，神色逐漸凝重，將小墨猴兒也打發到昭昭的身邊，讓他們到外院守著，這纔回來跪在地上。

    “王妃……”影九長嘆一聲，秀麗的眉毛微微蹙在一起。

    婁綺瑜趕緊將影九扶起來：“快起來！好端端的為何跪下了？”

    “王爺說過把王府全權交付於你，實則……是有原因的，如今夜深人靜，影九這就帶你去見一個人。”影九不敢看婁綺瑜的眼睛，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強的，如果讓王妃得知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暴跳如雷。

    婁綺瑜妖豔的星眸散發出興奮激動的光，她知道，能讓影九下跪的事，定然不是什麼小事，而是王府中的大事。

    “走吧，我就知道你們王爺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過我，一定有棘手的事兒。”婁綺瑜隨手拿了一件外套，重生以來，所有的事情樁樁件件都在她的心頭纏繞，這些事情總覺得有一些深不可測的關聯。

    影九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竟然在臥室裏一幅畫跟前跪下了，那幅畫畫的是一個女人，女人的懷裏抱著一個女孩，宛若是在仙境一般。

    畫上還有冥熙玄親自題字“素手娥眉閒情，問渠清清如許”

    而為首的兩個字竟然是'素問'，婁綺瑜的心頭一緊，素問不是母親的名字嗎？難不成……冥熙玄對母親也有非分之想，所以……愛而不得只有殺之。

    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也不敢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