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改變主意
蘇衍實話實說:“不會快活啊。”
白姨娘重重嘆氣:“你可真是個糊塗孩子!”
蘇衍也認真起來:“娘,你不要覺得我是糊塗了。我確實覺得舞陽郡主沒有她母親好,況且,我一口氣和一對母女……這也不像話。”
白姨娘恨鐵不成鋼地又戳了他一下,把孩子的腦袋都戳偏了,這才恨聲說:“你可真是糊塗了。一個年紀老的,一個年輕的,莫不說你到底喜歡哪個,你當然要和年輕的在一起,咱們的臉面纔沒那麼難看啊!”
蘇衍仍舊是一臉的不服氣,白姨娘繼續說:“你和公主繼續鬼混在一起,若是傳出去,這名聲該多麼的難聽,又有哪個家世清白的女子願意嫁給你?你心裏沒有半點分數嗎?”
蘇衍輕輕說:“我不稀罕。”
白姨娘說:“不管你稀罕不稀罕,你總不能一輩子不成親吧?你若真是一輩子不成親,你的仕途該怎麼辦?”
蘇衍終究是不說話了。他始終希望在仕途上有所成就。
蘇洽之看不起他,蘇衍過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但他也知道,最好的回擊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做一個比蘇洽之更加位高權重的人,讓整個蘇家都要仰他鼻息。
而這一點當然是很不容易的。
蘇洽之是他心頭的一座山。
而如果一個人竟不成親,在官場上可是絕對的劣勢,不成家何以立業呢?
蘇洽之終於說:“我知道了,娘。”
“但是你不要直接告訴公主,你願意。”白姨娘在這一點上很有幾分精明,她眯著眼睛叮囑兒子。
“嗯。”
“千萬不要讓公主覺得你其實早就想甩掉她了。”
“我沒有。”
聽到蘇衍的回答,白姨娘立刻就動氣了。這孩子真是糊塗到家。看上去一張聰明面孔,卻對一個比自己還大的老女人動了真感情,這份真感情,可真夠廉價讓人厭惡的。
白姨娘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人反覆的戳,快要戳爛了。她不悅地一揮手說:“你有沒有都無妨。人心隔肚皮,公主纔不知道你的真心想法呢。但你要表現出不情不願的樣子,等她多說幾次此事,你再慢慢的變化心情,勉為其難的同意她,明白嗎?”
蘇衍仍有幾分遲疑,其實並不想這麼快重提此事,沒想到公主果然是不依不饒,沒多久又和他提了一遍。
其實福安長公主也是無可奈何。
主要是楚貴妃咄咄逼人,何其可惡!
讓舞陽郡主成為她的弟媳這件事簡直是迷住了楚貴妃,她滿腦子都是讓兩個孩子儘快成就好事的念頭,和皇帝見一次提一次,皇帝對楚貴妃居然要加強自己孃家的權勢這一點,平時是有些警惕的。
但楚瑤是個精明人,她也不自己說,而是勞煩了一個大儒,在給自己兒子開蒙的時候,講了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是前朝某個皇帝,爲了抑制後戚的權勢,甚至做出了留子去母的事情,結果這位皇帝過世時,兒子尚年幼,身後又沒有一個有權勢的母親撐腰,竟是被宦官挾持,成了一個傀儡皇帝。
好容易成年親政,爲了繼續把持朝政,這位喪心病狂的宦官索性將這位年幼的皇帝毒殺了。
大儒的意思其實很明白,凡事一體兩面,並無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是非對錯。
涉及到皇家更是如此,後戚壯大固然對皇帝有很大影響,但這到底是一個成年皇帝需要面對的麻煩。
若果沒有後戚保護皇帝,說不定這個皇帝長到十幾歲就莫名死了。根本不用面對後戚尾大不掉的事情。
甚至皇朝因此被竊取換了個名字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兒呢。
皇帝對自己身體不好這一點,已經是預設了。如果自己活不到兒子長大就駕崩了,確實需要一個穩妥的人養大兒子。
除了親生母親,還有誰更值得信賴呢?
大儒為說服皇帝,又講了另一個故事。也是前朝某代,因曾有女帝臨朝,竟讓一眾公主都生出了自己也有資格成為皇太女繼承皇位的奢望,因此掀起一片政變的腥風血雨來。
某位同樣聰明果斷的鎮國公主便生出了這個念頭,她最後頭腦一熱,竟一邊派刺客去刺殺正在江南賑水災的太子,一邊借皇帝信賴她猶甚的機會,將皇帝毒殺了。
太子躲過刺客追殺,闖入皇宮去和皇姐對決,最後竟是兩敗俱傷,姐弟倆同一天死於非命!
皇帝的繼承人都死絕了,這皇位便稀裏糊塗落在一個旁支王爺的身上,真是天降橫財,意外之喜。
這位王爺從小並未接受過帝王的教育,對國事如何處理一無所知,陡然成為皇帝,接連犯下無數錯誤,最後釀成了節度使造反,將自己和皇朝的命運都葬送了,這就是後話了。
大儒這樣兩番講說,皇帝自然也聽了進去。
其實這些史書上的故事,皇帝自然是耳熟能詳了,只是過去他未將此事和如今的局面連在一起考慮罷了。
皇帝一旦態度軟化,對於把一個無關緊要的侄女嫁給楚貴妃的弟弟的事情,態度便更加鬆動了。
這一次家宴,單獨把福安長公主叫到一邊,和姑姑懇切長談,又和她說,若是覺得楚小虎她看不上,那麼皇帝便專門派大儒上門,好好調教一番。
等孩子文武全才了,再成親也行。
福安長公主當著麵是唯唯諾諾,馬車駛出皇宮臉色就立刻陰沉耷拉下來,恨聲說:“狗肉上不了正席,爛泥扶不上牆面,楚小虎算是什麼東西!?竟敢覬覦我的女兒!”
她更加想要蘇衍和女兒儘快成親了。
可是這一晚,她和蘇衍溫存後,將自己的想法再次說了一遍,蘇衍半推半就同意後,福安長公主竟覺得心裏怪不是滋味的。
她神色黯然,蘇衍自然看在眼裏,他心裏頭咯噔一下,心說白姨娘真是看人很準,沒想到公主真會吃醋。
他忙握著公主的手,指天指地發誓一番,公主的臉色纔好看了些許。
二人在房裏纏綿,當然不防外面閃過一個人影,悄悄盯著他們。